老管家能夠長久的待在陸家自然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主兒,這些在富貴人家待久了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看到陸仁旭前來,白薇薇的眼眸中升起一絲希望,她自然知道陸仁旭與慕延西素來不和,他恐怕巴不得整出些事端。
白薇薇隨即梨花帶雨的看向陸仁旭,腔調裡滿是幽怨:“仁旭……”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陸仁旭冷冷的打斷了。
“少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滾回西苑!”
白薇薇又詫異又憤怒,甚至還帶着濃濃的委屈,她委屈的站起來,滿腔幽怨的走到陸仁旭的身後。
屋子裡只剩下簡沫心與慕延西兩人,簡沫心坐在沙發上,將頭偏側,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信號。
慕延西爲她接了一杯子溫水放在她的面前,抿了抿脣道:“沫沫,我跟她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事,你要相信我。”
簡沫心擡眸看向他,氣不打一處來,發狠道:“你個笨蛋,難道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人麼?”
她打量了慕延西一眼,心中暗道,幸好還穿的整整齊齊的走下樓,否則豈不是便宜了那個覬覦他老公的女人。
聽到簡沫心這麼說,慕延西就知道簡沫心並沒有誤會他什麼,他頓時覺得有些暖心,他就知道他的女人不會隨意的受人挑唆。
他坐到簡沫心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裡:“謝謝你,沫沫。”
簡沫心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道:“你是我老公,我不信你還信誰?”
聽到這句暖心的話,慕延西越發將她抱緊。
月光透過窗紗輕柔的灑在兩人的身上,歲月這般靜好。
西苑的佈置與裝潢自然不能跟主宅相提並論,比起主宅的富麗堂皇,西苑則顯得有些寒酸了。
白薇薇不滿的打量着西苑的情形,再加上剛纔陸仁旭並沒有幫她,越發的讓她有些氣悶,忍不住怪聲怪氣道:“這是人住的地方麼?”
其實對於白薇薇執意要住進陸家,陸仁旭頗有微詞,他本是打算藉助白薇薇入贅玄家的,沒想到她竟然帶着自己的行李來到了陸家,讓他情何以堪?
一想到這些,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譏諷道:“你下次算計人的時候最好過過腦子,那麼拙劣的伎倆一眼就很容易被人看穿。”
白薇薇疾步走到他的面前,猛然拽住他的衣領惡狠狠道:“你還有臉說我,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到底站哪一邊?”
陸仁旭雖然是個殘廢,但是他到底是個男人,對付白薇薇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伸出手猛然將白薇薇推開,白薇薇一個踉蹌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疼的倒吸冷氣,精緻的五官扭曲在一起,良久她起身憤怒的走到陸仁旭的面前發瘋似的將他從輪椅上推倒。
陸仁旭從輪椅上翻滾下來狼狽的倒在地上,他試圖起身,白薇薇卻發瘋一般的將輪椅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
陸仁旭頓時怒不可揭,眸子猩紅的瞪着她:“白薇薇,要不是看在你是玄家表小姐的份上,你以爲自己還能在我面前囂張嗎?”
白薇薇冷笑道:“我再怎麼不濟也總比你這個殘廢好得多。”
陸仁旭將身上的輪椅推開,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直起身子來,心中暗道白薇薇這個臭女人還真夠狠毒的,剛纔硬生生的將輪椅砸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是一點情面都沒有講。
雖然他知道他跟白薇薇之間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但是潛意識裡他還是希望白薇薇以後還是能夠扮演好賢妻良母的角色。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期望顯然是奢望,白薇薇根本就是把他當成了報復陸家,甚至報復慕延西的墊腳石。
不過這樣也好,兩個人之間只是純粹的相互利用關係,不會摻雜一絲的感情,這樣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陸仁旭擡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冷冷的看向白薇薇:“白小姐,你手裡有什麼籌碼就儘管說出來吧。”
他相信像白薇薇這樣的綠茶biao,若是沒有任何的籌碼,根本就不會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陸宅。
白薇薇的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她現在還看不透陸仁旭,更確切的說,不知道陸仁旭到底是敵還是友。
陸仁旭看出了白薇薇的猶豫,便說道:“想必白小姐已經知道了,我跟慕延西水火不容,而我活下去的支撐就是報復慕延西!”
他恨陸家,輕易的將他踢出局,讓他成爲躲在陸家陰影之中的人。
他更恨慕延西,本來以爲陸老大死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陸家的家業,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慕延西,讓他措手不及,如今慕延西廢了他的雙腿,讓他越發的憤恨。
聽到陸仁旭向她攤牌,她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說不定他還是自己報復慕延西的好幫手。
她命令傭人進來將陸仁旭扶在沙發上,並且爲陸仁旭倒上一杯茶水,她坐在陸仁旭的對面,雙腿交疊在一起,臉上的表情神秘而嚴肅。
“好,只要你以後乖乖聽話,我會給你,你所想要的一切。”
白薇薇知道陸仁旭同意慕延西的提議一起隱瞞玄家設置了這個圈套,不過是想要得到玄家的支持藉此與慕延西分庭抗禮。
陸仁旭有些不滿的皺眉道:“我們算是盟友,自然是互相幫襯。”
他很討厭白薇薇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搞得他好像就是她的僕人一般的,被她呼來喝去。
白薇薇的心中一陣鄙夷,盟友?他也配!現在他們頂多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蹦躂不了。
陸仁旭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白薇薇的身上:“現在白小姐可以說出自己的籌碼了吧。”
對於白薇薇手中的籌碼,他很是期待。
畢竟他籌謀了這麼久都沒有搬倒慕延西。
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白薇薇竟然賣起了關子,她飲了一口小口茶,慢悠悠的說道:“這個嘛,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
陸仁旭現在只想罵娘,只覺得自己簡直在浪費口舌,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白薇薇只是吊他胃口。
白薇薇慢悠悠的將杯子放下,不急不緩道:“你放心,我說到做到,更何況我手裡的這個把柄,如果找到合適的機會拿出來,自然能夠一招致命。”
陸仁旭越發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把柄竟然讓白薇薇如此有信心?
半夜的時候,白薇薇接了一個電話,就穿上衣服,想要離開。
她下樓的動靜驚動了陸仁旭,他的眼眸轉了轉隨即堆笑道:“夜深了,我的好太太這是要去哪裡?”
白薇薇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一邊向前走,一邊不耐煩的說道:“我的好姐妹在酒吧裡喝多了,讓我前去救場。”
這個理由似乎太過牽強,陸仁旭隱隱約約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便對自己的保鏢阿峰說道:“你跟着太太,一定要護住太太的周全,畢竟酒吧可是個魚目混珠的地方。”
阿峰緊緊追了上去,白薇薇轉身反手狠狠的甩給阿峰一個響亮的耳光。
“自己的主子連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你還有時間照顧我?”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白薇薇這一巴掌無疑是狠狠的打在了陸仁旭的臉上。
阿峰不知道自己改如何進退,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見白薇薇走遠後,陸仁旭低吼道:“還愣着幹什麼,趕快追上去。”
這麼晚了,白薇薇竟然出門,說不定還跟她手中的把柄有關。
陸仁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揭開答案。
夜色濃稠,月色蒼茫,白薇薇的車子消失在霧氣之中。
阿峰下車追進衚衕裡,駐足在一家孤兒院前看了好久,也沒有看出任何的頭緒,只能作罷。
在阿峰轉身離開後,孤兒院裡的燈驟然亮了。
白薇薇看着牀上發紅發燙的小女孩,粗魯的將被子蓋在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那雙美麗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她伸手拽着白薇薇的手指,無力的說道:“媽媽,別把我丟在這裡,念西好害怕。”
白薇薇厭惡的將女孩的手甩開,小女孩委屈的鼓了鼓嘴巴,最終把眼淚憋了回去。
“念西,現在媽媽不能把你帶在身邊,你要乖一點,好好聽院長的話。”
念西委屈的看着白薇薇:“院長不好,他總是打念西的屁股。”
白薇薇聽到小女孩這麼說,竟然沒有一絲快感,甚至還涌動着一絲異樣的感覺,但是她討厭這種感覺,她扭頭看向別處。
“念西,我會跟院長談一談,你乖乖的。”
白薇薇踏着高跟鞋來到院長的辦公室,她徑直坐在沙發上,有些氣悶的說道:“你最好保證那個女娃娃完好無損,否則我不會再給你的孤兒院投資。”
黃院長看上去四十多歲,身材臃腫,臉上的橫肉幾乎把那雙眼睛擠成一條平行的細縫。
他用肥膩的大手推了推眼鏡,笑嘻嘻道:“我不就是動手打了她幾下嘛,小孩子總是調皮了些,你放心我不會要了她的命。”
他起身靠着白薇薇坐下來:“再說了,白小姐當初交代我不是要好好的招呼這個女娃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