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江左不必爲宋青青償命了,但是也免不了接受法律的宣判,畢竟是江左將宋青青挾持到月老廟陰差陽錯促使宋青青死亡。
兩人剛剛走出西餐廳,天空中便下起了小雪。
慕延西爲她戴上帽子,伸手牽住她的手,兩人就這樣朝着停車場走去。
他見她有些發冷的裹緊身上的衣服,便解開自己的大衣將她的身軀裹進去。
他的懷抱依舊很溫暖,縱使她還有點生氣,但是卻因爲內心的那份貪戀原諒了他所犯下的錯誤。
眼前是飄落的雪花,鼻息下是她髮絲的芬芳,慕延西頓時覺得很幸福。
只是一陣電話的鈴聲打斷了這份溫馨的幸福。
是歐陽旭打來的,他似乎很無奈又很焦灼:“老大,這個案子我沒法接了。”
慕延西意識到是江左那邊出現了問題,便說道:“怎麼回事?”
歐陽旭嘆了一口氣:“老大,你自己過來看看吧。”
慕延西掛掉了電話,簡沫心擔憂的看着他。
“江左怎麼了?”
“情況應該不怎麼好,沫沫我先送你回家,江左的事情交給我處理就好了。”
簡沫心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慕延西瞭解她倔強的性子,便只好帶着她一同來到警察局。
看到江左的時候,慕延西又氣又恨又有些心疼。
以前江左是那樣一個清秀的人,如今鬍子拉碴不修邊幅,而且眼角還有些青黑,當他看到兩人時,只是轉了轉眼珠,什麼話也沒有說,簡直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歐陽旭端着兩杯咖啡放在兩人的面前。
“你們也看到了,他就是這副樣子,如果他不提出訴訟,我提交的這些材料就是廢紙一堆。”
江左扯了扯脣角,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們又是何必呢?”
他一心求死,只想追隨莫雪而去。
慕延西伸手揪住江左的衣領,掄起拳頭想要打下去,只是看到他臉上的淤青,便氣悶的將拳頭放下。
“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江左將頭偏側,淡然的說道:“沒怎麼,是自己不小心碰的。”
慕延西自然知道江左在說謊,監獄裡的囚犯都由欺生的風氣,這也不稀奇,但是他可是給了蔣國金一筆錢財的,沒想到他就是這樣特殊照顧江左的。
想到這裡,慕延西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看來蔣國金的副局長是做到頭了。
“江左,對不起,這件事情是我的錯,但是我會盡量彌補。”
江左看了慕延西一眼,淡然的說道:“誰對誰錯已經無所謂了。”
他再度恢復了之前的木訥。
慕延西氣的將拳頭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他不明白,之前那個幹練冷靜的江特助怎麼變成了這副死人相。
這大概是性格差異,就如他,每次面對挫折,他從來沒有想過自暴自棄,就算簡沫心離他而去的時候,他想到的只是讓自己變強。
簡沫心自然明白江左的心思,她對慕延西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勸勸他。”
慕延西與歐陽旭出去了,屋子裡只剩下簡沫心與江左兩人。
“你不用勸我了,雪兒在那裡很孤單,我想去陪着她。”
簡沫心摩挲着手中有些溫度的咖啡,緩緩開口道:“江左,莫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江左似乎有些崩潰了,他雙手撫頭,聲音裡帶着一絲悲愴:“你想過一個人面對往昔的種種的滋味麼?”
每次他走進他們的新房,總會想到莫雪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想要開電視,也總會想到兩人窩在沙發上一起分吃零食的情景,躺在那張柔軟的大牀上,也會想到往昔的甜蜜。
他幾乎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合上眼就夢見莫雪,夢到她就會覺得好甜蜜,但是睜開眼的瞬間就有一種巨大的失落,這種極度的反差像惡魔一樣折磨着他,所以他情願不睡。
“江左,如果你真的死了,莫雪永遠也不會原諒你!難道你想讓所有關心你的人都跟着你傷心嗎?”
看到江左沒有任何的反應,簡沫心繼續說道:“謀害莫雪的人另有其人,而你這樣的死去正好掉入那人所設計的圈套,難道你甘心嗎?”
江左的眼珠轉了轉,簡沫心說的沒錯,那個殺人真兇還沒有抓捕歸案,他還有什麼資格死去?
看到江左有了反應,簡沫心繼續刺激道:“你身爲莫雪最親密的人,想到的不是爲她追查真兇,只是一心尋思,莫雪真是瞎了眼,愛錯了人!”
江左的眼眸低垂,聲音低低的說道:“謝謝你,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簡沫心這才鬆了口氣,她拍了拍江左的肩膀:“爲了莫雪,好好的照顧自己。”
看到她從屋子裡走出來,慕延西連忙迎了上來。
“怎麼樣了?”
“我想他會好好配合的。”
歐陽旭嘆息道:“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
慕延西狠狠的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也不知道那個爲了女人整夜買醉的人是誰。”
歐陽旭難得臉紅,他輕聲咳嗽了一下:“以後不會了。”
“怎麼?有情況?”
歐陽旭黑黑的笑了幾聲:“慕老大就等着給我包紅包吧。”
這幾年來他一直瘋狂的追求汪雨,多次求婚多次被拒絕,好在他一直對她死纏爛打,汪雨終於被他感動了,上個星期接受了他的求婚。
看到好兄弟有了歸宿,慕延西自然開心。
“紅包自然少不了你的,而且你結婚的一切費用我都可以爲你報銷。”
歐陽旭激動的抱住慕延西嘴裡嘟囔道:“哥啊,你真是我的親哥哥。”
慕延西只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幾乎要落一地,他伸手將歐陽旭推開。
“你好好辦好江左的案子,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老大,你就放心吧,他這種事情最多判個三年五年的,當然了我會想辦法把刑罰降到最低,如果能夠爭取到宋家人的和解,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和解已經不太可能了,宋家人像是鐵了心一般,這讓慕延西有些詫異。
“你順便查一查自從出事之後宋家人跟什麼人來往密切。”
“老大放心,我會把這件事情辦的妥妥的。”
江左的事情很快塵埃落定了,被判監禁兩年零六個月,這對大家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簡簡的生日就要到了,往日的時候就是一家三口一起吃個飯,但是今年慕延西卻想大辦一場。
他順便想借着這個機會熱鬧一番,算是掃落之前的陰霾,說白了就是變着法子討簡沫心開心,她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這着實讓他有些抓狂。
一大早簡簡就被簡沫心從牀上揪了起來。
簡簡不滿的嘟着嘴巴:“哎呀,媽,你幹嘛啊。”
簡沫心沒好氣的說道:“你可是今天的主角,早點起來吃飯,然後好好的收拾收拾。”
簡簡撇了撇嘴:“爸爸明明是想借花獻佛。”
簡沫心將手收回來,慕延西的苦心她又何嘗不知,只是一想到莫雪,一想到他的謊言,她總是不自覺的疏離他。
吃過早飯後,簡簡就被一羣人擁簇着開始梳洗着裝。
他本就生的好看,幾乎繼承了慕延西與簡沫心兩人所有相貌上的優點,如今穿上小西裝更顯得精緻貴氣。
簡簡出現在衆人視野的時候,衆人一片誇讚,對此簡簡是不屑的,他自然知道這份誇讚不過是看在他是未來陸氏集團繼承人的份上,但是良好的修養素質,讓他的脣角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
燈光閃爍,衆人觥籌交錯,一副熱鬧繁華的景象,此時一陣尖酸的聲音響起,頓時將這份和諧打破。
“大侄子過生日怎麼不叫上我們?難不成是擔心我們拿不出禮物?”
只見白薇薇身穿一襲硃紅色抹胸禮服推着陸仁旭出現在奢華的大廳裡。
站在門口的如畫下意識的攔住她:“你來做什麼?”
白薇薇撥弄着長髮冷笑道:“我好歹也是孩子的二伯母,若是連自己親侄子的生日宴會都不參加,豈不是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今天前來參加宴會的都是雲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簡沫心自然不能讓他們成爲大家的笑柄,便上前對如畫說道:“不得無禮,來者是客。”
白薇薇得意的揚起脣角,在經過簡沫心身邊的時候,她含笑挑釁的說道:“我今天爲你們帶了一份大禮。”
簡沫心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裡不免有些焦躁不安,但是臉上依舊維持着平靜。
“白小姐記得照顧好二哥。”
白薇薇的臉色煞白,她厭棄的瞥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陸仁旭。
憑什麼簡沫心享受着榮光,而自己下半輩子要跟一個殘疾捆綁在一起?
不過一想到簡沫心的幸福日子就要到頭了,她忍不住彎起脣角。
慕延西擔心白薇薇會耍什麼花招一直派人密切關注她的行爲,只是令他意外的是,白薇薇並沒有任何的異常,而且很貼心的喂陸仁旭吃東西,一副好好妻子的模樣。
宴會的高嘲就是切蛋糕了,慕延西爲簡簡定製了一個巨大的足足有十層的蛋糕,上滿鋪滿了各種水果還有美味的堅果。
簡沫心握着簡簡的手,慕延西握住簡沫心的手,一家三口開始甜蜜的切蛋糕,在場的記者也將這溫馨的一幕記錄下來。
此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只見幾個保安攔住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
簡沫心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那不是念西麼?而那個女人也似曾相識。
女人嘶喊道:“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她伸手扭了一把小女孩的胳膊,小女孩立刻配合的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