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安靜的咖啡店內,秋剪有些緊張的握着手中的咖啡杯。
慕延西將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這個人是你的妹妹吧?”
秋剪一失手將手中的咖啡打翻,滾燙的咖啡潑灑在她的衣服上,她似乎毫無知覺。
她慌亂的將那張照片拿起來,照片上的女人確實是秋水。
她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了慕延西的用意,隨即捂住臉哭了起來。
“陸三少,我什麼都告訴你,我也是被脅迫的。”
聽到秋剪的敘述,慕延西握緊了拳頭,他真是小看了白薇薇。
“也就是說,你不是念西的母親?”
秋剪苦澀的笑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陸三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已經不能懷孕了。”
也就是說念西的母親有可能是白薇薇,只是他跟白薇薇從來沒有過交集,怎麼可能跟她在一起過?
這所有的謎團恐怕只有白薇薇本人爲他解開了。
“你放心,我會把你和你妹妹安全的送出雲城。”
秋剪感激的朝着慕延西鞠躬。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便說道:“以前我遇到的白薇薇是個懦怯善良的姑娘,不知道她爲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送走秋剪之後,慕延西打通了歐陽旭的電話,讓他查一下白薇薇的底細。
海景別墅內,念西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她那眼睛瞪着簡沫心。
簡沫心則耐心的烤着糕點。
糕點出爐的時候,香噴噴的味道飄散在屋子裡,饞得念西直流口水。
她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但因爲心裡的一點倔強,一直強硬的瞪着簡沫心。
簡沫心撕開剛烤好的麪包放在嘴裡:“嗯,味道果然剛剛好,還有一股奶香味呢。”
念西心中暗道果然是個惡毒的女人,明明知道她餓了,還用美味的麪包誘或她。
“要不要一起吃點?”
念西想了想,隨即兇巴巴的說道:“你搶了我的爸爸,作爲補償,你當然要給我弄好吃的了。”
她大搖大擺的走到簡沫心面前抓起麪包大口大口的吃着。
看着她那副可愛的吃相,簡沫心忍不住笑了。
她把一杯鮮榨的果汁推在她的面前:“慢點吃。”
念西忽然停止了咀嚼的動作,她的眼眶微微發紅。
這小姑娘的感情變得太快了,剛纔還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現在卻是一副可憐楚楚的樣子。
“阿姨,你笑起來真好看,媽媽從來不喜歡對我笑。”
念西低下頭繼續咬着麪包。
媽媽告訴她阿姨是壞人,可是這個阿姨看上去不像是壞人,而且對她很好,也總喜歡對她笑。
她忽然覺得媽媽交給自己的那些伎倆,她竟然使不出來了。
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慕延西來到了別墅。
那個時候念西已經睡着了,慕延西走過去想要將她叫醒,簡沫心忍不住說道:“算了,讓她睡在這裡吧。”
慕延西的眼眸閃了閃,隨即說道:“這小傢伙很黏我,如果醒來看不到我是要哭鬧一番的。”
他在暗示簡沫心,自己可不可以留下來。
簡沫心淡淡的說道:“反正別墅是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
慕延西隨即抱住簡沫心:“謝謝老婆大人收留之恩。”
聽到老婆這兩個字,簡沫心微微有些發酸。
“把她抱到我的房間裡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念西果然不是很老實,總是蹬被子,簡沫心一次次的爲她蓋着被子。
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念西睡得那麼香甜,簡沫心彎下身子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慕延西站在門外看到了這一幕,他忽然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隨即走過去將簡沫心經常用的杯子拿了起來。
當他意識到簡沫心的眼神時,便故作輕鬆的說道:“呃……有些口渴了。”
他拿着簡沫心的杯子就走了出去。
簡沫心望着他的背影只覺得有些奇怪,屋子裡明明有飲水機,他幹嘛拿着杯子出去?
慕延西將杯子交給瞭如墨,然後叮囑了他幾句。
“放心吧,先生,我會把這件事情辦得妥妥的。”
“歐陽旭那邊有動靜了麼?”
“我正要跟總裁說這件事情,歐先生這幾天忽然失去了聯繫,我已經派如林前去查看了。”
慕延西心中一驚,看來白薇薇這白家表小姐的身份果然有詐。
過了兩天,歐陽旭與如林平安歸來。
“慕老大,原來這位白小姐曾經做過整形手術,只是我正要去那家醫院盤查的時候卻遭到了不明武裝人員的襲擊。”
慕延西眉心微皺,要麼是有人暗中保護,要麼是有人不想讓這個秘密大白於天下。
如林隨即說道:“那些人的手臂上有黑鷹標誌,那些是曾經在北歐的僱傭兵,只受控於世家大族。”
試問在雲城還有哪個家族能驅使這支神秘的組織。
“歐陽旭,這件事情你不用追查下去了。”
歐陽旭立刻明白了什麼:“你是說是玄家人做的手腳?”
慕延西微微一笑,既然玄老是聰明人,他必然早就知道這個白薇薇有問題,纔會派人前去盤查,並且他恐怕已經提早一步知道了事實的真相。
對於玄老的個性,慕延西還是瞭解的,他絕非善茬,如果白薇薇真是冒牌貨,又怎麼會有什麼好下場。
“二嫂是不是回玄家了?”
慕延西很少稱呼白薇薇爲二嫂,聽到他這樣說,如墨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已經回去三天了。”
慕延西意味深長的喔了一聲。
這幾天念西似乎對簡沫心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粘着簡沫心讓她給自己講故事。
“阿姨,爲什麼你腦子裡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簡沫心笑道:“這些只是寓言故事,並不是阿姨自創的喔,難道念西以前沒有聽過?”
念西的眼神黯淡下去:“媽媽從來沒有給我講過故事。”
簡沫心伸手撫摸着念西的髮絲,她的心中一動,隨即說道:“以後阿姨每天都給念西講故事,好不好?”
念西用力的點了點頭,她旋即又想到了什麼,尷尬的低下了頭。
說來也怪了,最近媽媽竟然沒有找她。
“好啦,晚上阿姨帶念西去吃酸菜魚怎麼樣?”
念西笑成了一朵花:“好呀好呀,念西喜歡吃魚。”
簡沫心被她逗笑了:“怎麼跟小貓似的。”
念西朝着她做了一個鬼臉:“哼!念西纔不是小饞貓。”
“可是隻有小貓喜歡吃魚啊。”
“那阿姨也喜歡吃,阿姨豈不是成了大饞貓?”
簡沫心開車帶着念西來到了她以前常來的一家酸菜魚館。
她去鮮榨飲料區爲念西取果汁。
念西則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乖乖的等着簡沫心。
忽然念西的頭頂傳來鑽心的疼痛,她正要大喊,那人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那人拖着念西來到了僻靜的角落。
“小兔崽子,這才幾天啊,竟然跟那個賤女人打成一片了,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念西驚恐的搖着頭。
白薇薇說完那段話後,便劇烈的喘息起來。
念西看着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白薇薇,小心翼翼的問道:“媽媽,你怎麼了?”
白薇薇拍了拍胸口,她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念西:“小兔崽子,跟我走!”
白薇薇喘息着拖着念西瘦弱的身子消失在菜館。
此時簡沫心端着兩杯果汁走了過來,她左右看了一下沒看到念西的影子。
她隨即找到服務員:“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
服務員詫異的說道:“剛纔還在這裡好好的坐着啊。”
簡沫心只好跟着服務員去看監控,結果看到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揪着念西的頭髮把念西拖走了。
她正要將電話打給慕延西的時候,慕延西將電話打了過來。
“阿西,念西她……”
“沫沫,你不要激動,你先聽我說。”
慕延西停頓了一下隨即說道:“念西是我們的孩子,也就是說樂樂根本就沒有死。”
簡沫心的手機隨即跌落在地,她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木訥的站在原地,過了好一陣才緩過來,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此時她的手機又想起,她慌亂的將電話接通。
“阿西,念西不見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陰森的聲音:“呵呵,我想你已經知道了事實的真相,你的女兒就在我的手裡,馬上來黃潭大橋,否則你永遠也不會見到你的女兒了。”
掛掉電話後,簡沫心打車急急的來到了黃潭大橋。
夜幕下的黃潭大橋顯得極爲安靜。
簡沫心緩緩的朝着橋中間走去,在微弱的夜燈下,她看到了一個面色蒼白如同鬼魅一般的女人正把念西抱在橋樑上。
簡沫心大吼道:“放開我女兒!”
此時一陣冷風颳過,將女人頭頂的帽子吹落,女人光禿禿的頭頂有些駭人。
白薇薇冷笑道:“簡沫心,如果你想讓念西活命,就立刻從橋上跳下去!”
原來是白薇薇,只是才幾天的功夫,她怎麼變成了這副醜樣子。
念西一直哭喊道:“媽媽,放我下來,我真的好害怕。”
白薇薇狂笑道:“小兔崽子,你哭吧,哭得越大聲越好!”
簡沫心見不得念西哭,她緩緩的走到橋樑前。
“好,我跳下去,你放她下來。”
白薇薇冷笑道:“這個你放心,我好歹也養了她幾年,對她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簡沫心站在水泥扶手上正要跳下去的時候,忽然一隻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腰身,將她帶了下來。
她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阿西……”
“沫沫,你怎麼這麼傻?”
慕延西將簡沫心站穩之後,一步步的走向白薇薇。
白薇薇只是癡癡的看着他。
“喬薇兒,我欠你的應該由我來償還。”
儘管玄家人可以阻撓,但是他還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喬薇兒眼眶發紅的看着他:“好,那你陪着我一起去死吧。”
反正她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已經沒有什麼顏面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慕延西站在水泥扶手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阿西!”
黝黑的泛着水光的河水泛着盪漾而開的水花,旋即沒了聲息。
喬薇兒笑着也跟着跳了下去,她伸開雙臂享受着墜落的快感。
簡沫心抱住念西痛哭流涕。
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簡沫心的視野中,他懷裡還抱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
簡沫心隨即撲了上去,她緊緊的抱住慕延西,這輩子都不想跟他分開。
喬薇兒始終不明白,慕延西爲什麼要救她,對她來說活着或者死了已經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當念西捧着花出現在白薇薇的面前時,她才忽然明白,慕延西不過是看在念西的份上救了她。
更或者說讓她活着贖罪,畢竟有時候活着要比死了更艱辛。
“媽媽,我已經把花花送給喬媽媽了。”
“嗯,念西真乖。”
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醫院的走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