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弱智,慕延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那些都是騙人的垃圾軟件。”簡沫心帶着怒氣嘲笑道。
“是嗎?”他忽然滑下去貼在她的肚子上,用溫柔的聲音說道:“寶寶,我是爸爸,你聽到了就給點反應。”
咕咕嚕嚕……
“呵呵,他這不是有反應了?”他擡起眸子興奮的看着她。
“笨蛋,我餓了!”最近她孕吐的情況已經消失了,但是經常會半夜裡覺得肚子餓。
他的嘴角抽了抽。
張媽將飯菜爲她溫了溫,剛被端上來,她就迫不及待的開吃了。
他一直坐在餐桌旁安靜的看着她,時不時的刺激她:“簡沫心,你的吃相真差,以後別教壞了我兒子。”
她懶得理他了,只是自顧自的吃個痛快,擡頭看他時,卻見他正一怔不怔的看着自己,她有些發窘的說道:“慕延西,你如果困了就先去睡吧,不要等我了。”
“少做夢,我是爲了我兒子。”他又補充道:“軟件上說了,孕婦吃飯的時候最好有丈夫陪同,否則容易消化不良。”
她被他這樣盯着才容易消化不良,還有她準備偷偷的把他手機上的那款軟件卸載了。
她吃了太多,一直在不停的打嗝,看來真的是消化不良了。
“簡沫心,你到底還讓不讓我睡覺。”她的打嗝聲已經吵到了他。
“對不起,我……嗝……”她捂住了嘴巴,即使用了各種辦法也沒有改變繼續打嗝的狀況。
“女人還真是麻煩!”他起身走向衣櫃翻找着東西。
“慕延西,你覺得吵就去側臥睡吧。”衣櫃裡放着幾牀被子,她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實在找被子。
沒想到他拿出來的手是她的針線盒。
“慕延西,你……你想幹什麼?”他不會是想要懲罰她吧?前一刻還是溫柔的皇阿瑪,這一刻就化身爲面目猙獰的容嬤嬤了?
“伸出手指。”他面無表情的命令道。
她乖乖的伸出手指。
他將絲線纏繞在她的手指上,那副認真的表情被燈光鍍上一層稀薄的金色顯得格外的溫暖而迷人,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劇烈的跳動着。
嘶……他竟然將針紮在她的手指上。
“喂,慕延西,你真狠!”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他低頭將她手指上的鮮血吸掉,微涼的手指碰觸到溫熱的舌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遊走在她的身上,讓她忘記了自己應該繼續將他痛罵一頓,或者立刻阻止他接下來的惡行。
“我好像扎錯了,不是扎拇指就是扎食指,簡沫心你先忍忍。”
當指尖傳來痛楚的時候她才驚醒過來,咬牙低吼道:“慕延西,你是不是誠心報復我?”
“嗯,這次應該扎對了。”他展顏一笑。
對他個大頭鬼啊,他明擺着是把她當成試驗品了啊,她恨的牙根癢癢。
“簡沫心,是不是好點了?”他得意的看着她。
“好你個鬼!”她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過她好像真的不再打嗝了。
不過多麼痛的領悟啊,都是用一滴滴鮮血換來的啊。
慕延西擔心自己的兒子受苦受累,便大量的削減了她的工作,她在公司裡過得相當的逍遙自在,出去睡覺吃飯,每天工作的時間不過是一兩個小時,而且江左分配給她的工作相當輕鬆,分分鐘就搞定,更重要的是她的工資好像也沒少拿。
看來有個裙帶關係的上司就是吃香喝辣啊,難怪這麼多妖嬈小秘書想要撲倒自己的上司呢。
不過她可是個閒不住的人,她便利用這大把的閒暇時間翻看着自己最喜歡的珠寶設計課程,在大學裡沒有學習珠寶設計的課程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當時她選專業的時候是爲了家族利益着想不得不選了金融專業。
正在她看的起勁的時候,一隻大手伸過來將她的書本拿走,頭頂上傳來一陣戲謔聲:“你一個金融系的高材生竟然還妄想做珠寶設計大師?”
她的這種極致的反差或許落在別人的眼裡就是白酒跟咖啡的區別。
金融系要求的是嚴謹睿智,而珠寶設計則需要天馬行空的臆想還有感性的細膩。
她一把將自己的書籍奪過來:“我就是喜歡,怎樣?”
“你如果真的喜歡就報考個珠寶設計補習班,要做就做最好,要不做就不要浪費我公司裡的時間。”
她以爲他只是說說,沒想到過了幾天他果真給她報了補習班,而且巧合的是,補習班的地址竟然還在她的母校。
一想到她即將重歸校園,她便變得激動不已,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吻:“慕延西,謝謝你。”
“週六週末開課,好好給我學,別給我丟人!”他淡然的說道,其實他知道,她一直很喜歡珠寶設計,他曾經在衣櫃裡發現了許多她設計的手稿,從標註時間上看,那些手稿多是在他昏迷的時候,她利用閒暇時間畫出來的。
他果然履行諾言,而且週六的時候還開車將她送到了學校,臨走的時候將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包丟給她:“簡沫心,上課的時候不許吃。”
她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她喜歡吃的零食,雖然她只當他只是擔心自己肚子裡的寶寶受委屈,但是心裡還是暖暖的。
來到熟悉的地方,走在熟悉的路上,她感慨萬千,這裡承載了她大學生活的所有記憶,也承載着她的愛情,那種純純的暖暖的愛情。
這條法國梧桐小路,一到這個季節的時候,葉子就會從樹上紛紛落下,紅黃相加的樹葉厚厚的鋪滿一地,美的動人心魄,踏在上面發出輕微的細碎聲,讓人沉醉。
以前她跟翟若白就喜歡牽着手走在這條小路上。
“沫心?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沒有想到自己真的遇見了翟若白,只不過同樣的人,同樣的路,不同的只是兩人各自安好。
“我在這裡報考了珠寶設計補習班。”她尷尬的笑了笑,雖然她曾經聽慕雲瀅跟她提起過,翟若白就在這裡工作,但是她是不打算打擾他的。
“那人同意了?”
“嗯,是他幫我報考的。”
他的心中泛起微微的酸澀,他想要爲她完成的事情卻被別人完成了。
“挺好的,珠寶設計補習班的老師是白老師,性子很溫和,以後你們一定能好好相處。”
“嗯,我會努力的。”
她跟他說話的時候少了一份親密,多了一份疏離,他知道她在刻意的跟自己保持距離。
“呀,這不是沫心嗎?”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走了過來。
“元教授?”簡沫心顯得極爲激動,這個元教授是翟若白的老師,只是有的時候她跟着翟若白一起去上課,他便認識了她。
“呵呵,你呀你,太不心疼若白了,讓他一個人住教室宿舍。”很顯然元老師根本就不知道她跟翟若白分手的事情。
“元教授今天怎麼來學校了?”簡沫心將話題錯開。
“喔,我來看看我女兒,反正閒賦在家也沒什麼事,就過來溜達溜達。沒想到竟然能遇到你們這對恩愛的小情侶,當年若白爲了你可沒少幹荒唐事,你以後可要好好的對待若白。”元教授顯然是個話嘮。
“元老師,我要去上課了。”翟若白尷尬的看了看自己的腕錶。
“你先去吧。”
令簡沫心頭疼的是,元教授顯然被打開了話匣子,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講:“沫心,你不知道當年這小子爲了你可沒少跟人打架,別看這小子文縐縐的,打起架來還真是好手。”
簡沫心隱約的想起,曾經有一段時間翟若白因爲同舍友起了爭執而被勒令退學,後來翟家人向對方賠禮道歉這件事情纔算是了了。
被打的那個人是平時總是用語言挑逗自己的一個男生,簡沫心隱約的覺得這件事情跟自己有關,可是翟若白卻死活不跟她說,只說是他的原因。
原來他爲自己做了這麼多,而她卻一無所知。
“元教授,我要去上課。”她的聲音有些支離,有些人不管曾經多麼愛你,也只能活在你的記憶裡。
“你也去上課?喔……好吧。”元教授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她剛剛走出幾步,他又追了上來:“其實我有一事有些不明,當初你跟若白將訂婚貼發出之後,怎麼就沒了音訊,現在訂婚了嗎?”
她的腦子轟然炸開,原來翟若白從來就沒有騙她,在他去美國之前,他們是打算要訂婚的,當時翟若白半開玩笑的告訴她,他已經將帖子發出去了,就等着她抽時間參加這個訂婚宴呢。
原來他什麼都想到了,也什麼都做到了,唯一錯的就是命運給他們開的這個玩笑。
“元教授,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現在只是普通朋友。”簡沫心僵硬的笑了笑,她的心中一陣苦澀。
知道了這些事情,她依舊會有些傷感。
“喔……真是可惜了,難怪幾個月前看到若白一個人走在這條小路上,整整走了一個晚上。”元教授搖着頭離開。
她踏下去的腳步忽然變得有些艱難,彷彿一聲輕微的聲音都是對青春的吟唱。
遇到翟若白,她不後悔。
失去翟若白,她也不後悔,他遇到了慕雲瀅,一個更比自己還要適合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