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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恩浠的郡衆們都認定“破家值萬貫”的死理,五六座氈房,加之盆盆罐罐的各種傢什,滿滿地裝了二十幾車,忙碌到天都快亮了,還未能開拔。
恩浠顯然急了,當衆宣佈必須輕車簡從、抓緊趕路,甚至不顧個別郡衆的苦苦哀求,將先王的畫像都要扔了。
土行狗寇漆急忙跪拜於地,直言就算是恩浠郡的大蠹不要都可以,但先王的畫像無論如何都不能丟棄。
“爲什麼不可以?”恩浠自有一番道理:“父王生前就四海爲家,他老人家若泉下有知,一定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的……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會在乎自己的畫像在哪裡,而是在意他的草原帝國何時才能夠光復!”
恩浠的話擲地有聲,可謂句句慷慨、字字誅心。
於是,寇漆與其他的郡衆們都不再堅持,先王的遺像被畢恭畢敬地從木輪車上請了下來,同時大夥兒當即扔掉了一半的輜重,男女老幼悉數開始遷徙之旅。
走在隊伍最前方的,是南音。
她英姿颯爽、手執法器,按照緊隨在其身後的嘯雪不斷髮出的訊息,帶領着衆人,行進在茫茫的大草原。
婉婷公主被作爲囚犯,押解在整個隊伍的中央。按照恩浠的設想,待南音再訓練調教出另一隻神勇的蠱蟲,就可以對這位受姐夫誘惑的姐姐施蠱,然後再套取出許多關於鷹巢巖部落的重要訊息,爲將來的攻伐提供有利情報。
而潘天印與崔明迪也沒閒着。
他們倆從丟棄的輜重中,又找到了滿滿兩大袋子的糧食和水,悉數背在了身上,與恩浠的郡衆們始終保持四五百米的安全距離,悄悄地跟在尾部。
對於草原的認知與印象,潘天印原本始終處於地理教材中的粗淺理解。直到真的用足跡勘探這座赫赫有名的大草原,才切身感受到“地大物博”一詞的含義。
爲了避免行蹤被其他部落發覺,南音特意要求嘯雪提供一條既隱蔽又快捷的路。誰知這傢伙搖搖晃晃地領着大夥兒一連走了整整七天七夜,前方竟出現了一片巨大的、根本望不到邊際的沼澤。
“這裡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雲夢澤’嗎?”有的郡衆開始竊竊私語,發出疑問。
“沒錯,這裡就是‘雲夢澤’!嘯雪這傢伙怎麼把咱們領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了?”寇漆摸着腦袋,一臉迷茫。
整個隊伍都不得不停了下來,郡衆們原本都充滿了期待,以爲能夠很快便順利發現成堆的金銀,一見前方的茫茫沼澤,頓時都泄了氣。
“南音姐,究竟是怎麼回事?”恩浠也有些疑惑。
南音認真地對照了一下手繪的地圖,肯定地回答:“嘯雪這傢伙被施了蠱,肯定不會騙咱們的……我讓他領着咱們走一條到達‘匿金洞’最近的路,於是這傢伙便把咱們都領到這裡來了。”
頓了頓,她晃着手中的地圖解釋道:“這上面顯示,這片沼澤的中央其實有一片小山林,說不定‘匿金洞’就在那片林中!”
“哼,恐怕沒等趟過這片沼澤呢,咱們的人就全都死得精光啦!”寇漆聽了,立即提出明確的反對意見。
“啪——”
南音見狀,將地圖乾脆一把拍給了土行狗,緊接着又將小鐵棒與法器也全都塞在了他的手中:“來,你既然有不同意見,接下來就全權由你指揮行進方向好了!”
“你……”寇漆不由得怒目相向。
很顯然,南音此時此刻撂挑子,無疑是將一團無解的亂麻拋給了自己。且不論行進路線如何重新選擇與確定,單是持續施蠱嘯雪這一項,便是他萬萬無法完成的。
嘯雪是被南音施的蠱,蠱蟲也只聽她一個人的指令,其他任何人都白扯。
“南音,你的夢你自己圓!老子纔不在這個時候給你擦屁股呢!”土行狗的脾氣上來,語言相當粗俗,將東西全都扔在了地上,氣的南音的一對美麗的大眼睛鼓鼓的。
“你倆別吵了,眼下究竟想出轍來,纔是最緊要的!”恩浠淡淡地說了句話,令二人立即停止了爭執,卻互不理睬。
說來也怪,南音與寇漆雖然號稱是恩浠的左膀右臂,卻彷彿是前世的冤家一般,經常政見不和,關係也由此不睦,用老百姓的土話講,就是倆人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裡。
恩浠對此狀況雖早已心知肚明,但鑑於全郡之主的身份,始終睜一眼閉一眼罷了。
其實,她也挺苦惱。
對於南音這位丫鬟,她一直將其當成是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姐看待,從來都是軟言細語、態度溫和,從未擺過當主子的譜兒;對於寇漆這位近侍,她也很清楚其忠勇可嘉,從來都是儘量言聽計從、充分信任。
可偏偏就是這兩位左膀右臂鬧彆扭時,恩浠表面上雖然強裝鎮定,內心卻迷茫的很。她不想偏袒其中的任何一方,造成厚此薄彼,卻也當真不知該如何決斷。
但眼下,面對着一大片沼澤和其中可能藏匿的嘯部鉅款,究竟該如何做,恩浠真的好希望能有個明白人在暗中指點一下。
時不待我,南音、寇漆和郡衆們都眼巴巴地等着她下指令呢。
“傳令,隊伍在此暫且安營紮寨……接下來何去何從,容我思篤一下。”沉吟片刻後,恩浠指着一片相對乾爽的土地揮動馬鞭,示意稍事休息。
於是,潘天印與崔明迪遠遠地觀察着這夥人開始從馬車上七手八腳地卸東西,準備在沼澤的附近搭建氈房。
“這不是胡鬧嗎?!”潘天印扁着嘴、搖着頭:“這裡離沼澤太近,溼氣潮氣都太大了,根本沒法安營紮寨的……就算硬搭了氈房,肯定也會出事的。”
“哎,你還管那麼多幹嘛啊,趕緊想辦法討點兒吃的啊!”崔明迪一邊捶着腿,一邊伸手指着空空如也的糧袋子,肚子也恰到好處地配合着動作,咕咕咕地叫喚起來。
跟在恩浠郡隊尾、長達整整七天七夜的行軍路,說來也着實不易。
風塵僕僕、腰痠背痛、腳走出了大泡不說,一整袋糧食中的大多數都被崔明迪這個小吃貨給幹掉了,飲用水也沒了,可謂彈盡糧絕,確實必須想想招了。
“好吧,我去試試看。”潘天印撣了撣滿身的塵土,徑直朝恩浠的隊伍駐地方向走去。
崔明迪頓時急了,也要跟着去,大喊道:“哎,你倒是等等我啊!”
面對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丫頭片子,潘天印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如果你想填飽肚子,就乖乖地留在這裡等我!”
“那好吧……我正好歇會兒。”崔明迪不情願地答應着,同時摘下寇漆的那頂尖帽子甩了過去:“對了,把這玩意兒還給那個土行狗吧,我戴着實在太熱了!”
於是,潘天印手持寇漆的遁地尖帽,獨自朝恩浠的營地走去。
說來也巧,剛走到一半,便見土行狗策馬迎面而來。其實寇漆是奉恩浠之命,勘察一下附近的地形地貌,爲決策提供可靠依據。
寇漆也遠遠地看見了潘天印。
他畢竟親眼見識過潘天印放電的本領,打心眼裡還是很崇拜這位“霍格神”的,況且根本不知道對方其實尾隨了七天七夜的事實,還以爲又是從天而降來相助本郡的。
寇漆趕緊雙腿緊夾馬腹,一溜煙兒地跑到潘天印的跟前,麻利地翻身下馬、伏地便拜。
“快別急着拜了!”潘天印阻止道:“我問你,你們怎麼在沼澤的邊上紮營啦?”
寇漆只得如實相告,說這是恩浠郡主的命令。
“這也忒不科學了,趕緊領我去見她!”潘天印說着就要上馬。誰知他一路也太過疲勞,腿軟的根本就踩不穩馬鐙,急的衝着身後的寇漆大喊道:“還幹瞅啥,快扶我一把!”
土行狗畢恭畢敬地將“霍格神”扶上了馬背,心中其實卻相當疑惑。這神尊究竟遭遇了什麼狀況呢,怎麼居然連騎馬都得靠人扶啦?!
潘天印將那頂尖尖的遁地帽扣在了寇漆的小腦袋上,示意趕快奔赴營地、提醒大夥。儘管恩浠認爲潘天印不過是個濫竽充數的“僞神”,但寇漆對他的指令還是深信不疑、毫不猶豫地執行了。
二人策馬狂奔,須臾間便返回了營地。
“快停下!快停下!”潘天印揮舞着手臂,示意趕快停工。
南音先出現了,一眼就認出了被郡主判定爲“僞神”的這個傢伙,冷冷地說道:“你瞎喊什麼?”
“你們懂不懂常識啊?這裡離沼澤地太近啦,潮氣、溼氣都太大了,根本就不能紮營的!”說着,潘天印蹲在地上,用雙手使勁兒一摳,頓時摳下了整整一大整塊溼土。
“瞧見沒,就算你們硬紮上了,也相當危險,隨時都會有塌陷的危險啊!”潘天印舉着那抔溼土,實事求是地提醒道。
南音原本就對寇漆不滿,見他與潘天印同騎而歸,認定倆人是一夥兒的,當即變臉斥責道:“你這個妖言惑衆的傢伙,竟敢又跑到恩浠郡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