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佐思吃完飯之後,站起身來,叫來了一位年約五十歲上下的婦人,長了一張圓圓臉,看上去藹然可親的樣子。
“這是新來的曹媽,以後由她負責照顧我們的起居飲食。”他斷然地說道。“曹媽,今天我約了王醫生,你記得帶她去看。”
曹媽畢恭畢敬地點了點頭。
“到時讓司機老丁送你們去!”說畢,冉佐思便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白海桃的三明治才吃了兩口,卻被他一番話弄得胃口全無。她嫁了到底是怎麼樣一個男人?她該稱他爲什麼好呢?他比起沈然似乎更像個魔鬼!對,他就是個魔鬼。
“少奶奶,你多吃點吧。”曹媽的口氣很溫和。
她將面前的餐盤一推,起身說道:“我沒有胃口吃不下。”
“那我叫老丁備車。”曹媽端詳了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她像被人抽光了力氣,無力地說道:“我上樓去取個包來。”不等曹媽回答,她徑自地跑上二樓,推開臥室的門,一下子就撲在了牀上啜泣起來。
不敢大聲地哭,怕樓下的曹媽聽到,她蒙着被子嗚嗚地哭了好一會兒,鬱悶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她拉開牀頭櫃的抽屜裡想找出一包紙巾,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相框。她淚眼朦朧地看到相框裡嵌着一幀女人的照片,那個女人長得很美,頭髮烏油油地分成中分,露出一張小巧白皙的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十分吸引人,嘴角微微地翹起。
這是……她抿了抿嘴脣,似乎從未見過這個女人
。接着她又在這間房子裡找出許多女人的東西,包括香水,化妝品,還有那一櫃子的衣服,這些東西都是全新的,牌子也不錯,只是這些都不是她平常會用的東西,那衣服的風格也完全不是她的。這……到底是有什麼意圖的?
她驚訝極了,覺得冉佐思越來越捉摸不透。
這時她聽到曹媽上樓的腳步聲,她慌忙地衝到浴室裡洗了把臉。
曹媽站在門口,怯怯地叫了一聲:“太太。”
她已經往自己的臉上擦了擦粉,又抹了脣膏,看上去精神多了,這才走出來看到曹媽的手上捧着一件袖口與領子都鑲着行怕淺藍色大衣便問道:“這個是……”
“我已經依照少爺的吩咐,將大衣熨燙好了,請太太穿上吧。今天外面風大,少奶奶要當心身子。”
“可是這並不是我自己的衣服!”她愣怔了一下,手停留在那件大衣的袖口上,她平生最討厭穿有毛的衣物。這件大衣顯然不是她的品味。
“少奶奶請換上吧。”曹媽含糊的說道,態度卻十分堅決。
她想了一下,這八成也是冉佐思的主意,便無可奈何地換上了。跟着曹媽下了樓,司機老王已經等在門口,他是一個看上去憨厚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她上了那輛勞斯萊斯,淚水卻在眼眶裡打轉。車子很快地到了診所,曹媽儼然已經來過這裡了,她熟門熟路地帶海桃上了電梯來到了四樓。
那位看起來很和氣的男醫生替她做了檢查,檢查的結果顯示胎兒發育得很
好,可是他卻替她訂了做手術的時間,就在下個星期。
從診所走出來,她一直覺得憋屈,心裡有一種深刻的悲切的悲哀。她知道自己走到這一步,都是咎由自取,可是孩子呢,跟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大不了他們離婚好了,孩子她自己帶。總而言之她對自己肚子裡只有一個多月的胎兒,有一種割捨不下的感情,她不願意失去他。
到了晚上,夜已經很深了,他纔回來。她聽到樓梯口響起的腳步聲,心一下子就揪緊了。她決定自己放下身段去求求他,再不濟也請他給一個打掉孩子的理由。
他走進臥室,看到她站在門口,略略吃了一驚,隨即不鹹不淡地說道:“你不用特意等我回來。”
“我今天去看過王醫生了。”她望着他那輪廓深刻的側影,嚥了一口口水,小聲地說道,“醫生說胎兒發育的很好,很健康。”
“哦,他跟你約了時間了嗎?”他終於正視着她,一針見血地問道。
她以爲他聽到孩子是健康的,總該有點反應吧。可是他沒有,他給人的態度就是冷漠的,彷彿她肚子裡的孩子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約了。”她的眼睛黑幽幽的,臉色立即暗淡了。
“什麼時候?”他開始脫掉外套,摘去脖子上的領帶,從她的身邊走過去。
“下週三!”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覺得跟他談判的勝算機率很小。
“哦,下週三我有事,讓曹媽陪你去吧!”他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話,轉身便走進了浴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