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直到白若軒的骨灰上山埋葬了之後,冉佐思還沒有出現,他僅僅是讓自己的助手傅伊川送來了花圈。白海桃的心已經裂成碎片了,她決定等白若軒的追悼會一結束,就跟冉佐思離婚。這幾天裡她強打起精神處理她父親追悼會的事。
她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如此地傷心難過。白若軒年輕的時候因爲忙於事業,忽略了妻子與家庭,好不容易盼着他退休,又遇到了這樣的事。
“媽,我們去海南住幾天好不好?”她對正捧着白若軒的遺相的何李說道。前幾年白若軒曾經跟何李一同去過海南旅遊。何李回來之後一直對那裡念念不忘,白若軒在這年生日的時候就在海南那邊買了一棟海邊的小木屋送給她。這往後何李有空的時候就每年去那裡度幾天假。有的時候白若軒脫不開身,就由海桃陪她一起去。
何李聽了她的話,默默地點了點頭。突然間她用想起點什麼的眼神問海桃:“那麼你怎麼辦?我想去那裡住一兩個月。如果你跟我去的話,佐思會同意嗎?”
她的眼中幽幽地閃着光,略帶苦澀地說道:“媽,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我打算跟冉佐思離婚!”
“離婚?”何李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好一會兒,才震驚地說道,“爲什麼?就因爲他沒有出席你父親的追悼會嗎?”
“媽,他的表現你也都看在眼裡了,他分明沒有把我當作是他的妻子,更沒有把我們家的人放在眼裡。我要這樣的老公做什麼呢。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要跟他離婚!”她微蹙着眉梢,生氣地叫道。她實在是受夠了,既然她的父親已經去世,那麼她不要再受到他的危脅。她知道如果是她提出離婚,那麼這場離婚之路必定走得十分艱辛。不過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她不會再乞求他,也不會再回到冉家去,明天她就叫人把離婚協議書給他送去。
何李低下頭,望着相框裡白若軒的黑白相片。自己的丈夫剛剛去世,而女兒又面臨要離婚的絕境。她的心中就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用手壓住了自己的嘴脣。
“媽。”她看到何李傷心的模樣,不由得將口氣緩和了。“我的事自己會處理好的。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去海南過幾個月平靜的生活好嗎?”
事已至此。何李除了點頭默許之外還能說什麼呢。
白海桃不在冉家的幾天,冉佐思其實每天都有按時地回家。當他接到她的電話說白若軒已經自殺身亡的時候,他的內心不是沒有悸動。白若軒死了,害死樂霽的兇手已經死了。可是他卻沒有一丁點輕鬆的感覺。他知道這意味着他跟白海桃之間的感情也走向了滅亡,白若軒追悼會的通知已經在報紙登了出來。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卻狠狠心讓傅伊川只送個花圈給白家。
夜深了,距離白海桃沒有回家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天,他從酒櫃裡取下一瓶威士忌,走在沙發上喝酒。他想起海桃經常看的那部《第三類法庭》,便找出這部片子,看着屏幕上不斷滾動的臺詞,他覺得自己像一隻咬死人的蠍子。他一口氣將盛在酒杯裡的酒喝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痛楚已經順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