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只剩下她跟圓圓兩個人了。不知何時起冉佐思已經退出了病房。瀰漫着酒精味的病房裡,她臉上的淚一直沒有幹過。
“可是你知道,你的經濟來源並不穩定,而且圓圓已經五歲了。雖然法律一般都會判給母親撫養,可是你現在的狀況,你住的房子,你能保證給圓圓一個好的生活嗎?”冉佑想的警告言猶在耳。
她掃視了這間病房,那沙發,那櫃子,那食物臺上擺放着的各種各樣進口的食物,這絕非是她能承擔的。她已經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她該怎麼辦?真的把圓圓接回家照顧嗎?那間小斗室能夠讓她跟孩子擋風遮雨嗎?她確信冉佐思能夠對女兒好。儘管這次他沒有小心地照看好孩子。
這時她的手機響,她疾快地退到門口去接聽,原來是雜誌社的電話通知她被錄用了,讓她下週一就去上班,她立即應允了下來。收了線之後才驟然地意識到明天就是週一了。那麼圓圓怎麼辦?她遲疑了,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機,想再打個電話回絕。可是想到冉佑想的話,她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現實的問題了。
冉佐思肯定會爲女兒請護工。她咬了咬牙,將手機放回了兜裡,不過不管怎麼樣今天晚上她是不會走掉的。她憐惜着望着女兒的臉,女兒的高燒還沒有退下。
她一直不敢閉眼,直到天亮,實在是困急了,也實在是倦透了,才歪在牀沿邊打了個盹。直到有人推醒了她,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醒了過來,發現是冉佐思來了。
他身後還跟了個曹媽。
“都快八點了,你比女兒睡得還要熟。”他冷冷地掀起脣角說道。
“八點!”她不由自主地將視線調往窗外,光線明媚,天色已經大亮了。她再看了看女兒,發現圓圓睡得正酣,鹽水也已經重新換了一瓶,熱度也低了。
“我今天有事,晚上會來看女兒的。”她想到那個雜誌社的工作,匆匆地拎起包就往外走。
她走到醫院的門口,不遠處就有一個公交站,她穿過馬路站在公交站牌下。可是等了十幾分鍾,車子還沒有來。她不停地看手機上的表,規定的上班時間是八點半。第一天上班就要遲到了。她心裡頓時焦灼萬分,下意識地擡起了手。她想攔一部的士。可是這家醫院地處郊區,哪裡來的的士。可何況打的錢足夠她一天的飯錢。她想了起,又發起了愁。正在這個時候,冉佐思開車出來,停在她的身邊,將車窗搖了下來問她:“你去哪裡?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她的表情又僵又古怪。
“你是去上班嗎?”冉佐思揚起了下顎問她。
她垂下眼瞼,看了看手機。已經八點二十分了,看來就快來不及了。
他不露聲色地說道:“這裡附近沒有地鐵站,連出租車也很少,公交車是一個小時一班車。”
她怔了怔,擡起頭用審視的目光去研究站牌,果然上面清楚地標出公交車的時間。
“怎麼了?”他看到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的表情。
她怕第一天去上班就丟了這份工作,於是悻悻然地上了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