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關閉密室大門,轉過身來,陳平面色已是難看至極。
他居然讓一頭蟲子給戲耍了。
雖然此妖最後的態度誠懇,依舊認他爲主,但陳平卻是不敢再輕易相信。
半世慧根神通賦予了虻後超羣的心智。
朝夕相處的這四年,他都未察覺任何不妥。
足以可見,此妖的智慧,已不能按常理來對待了。
“膽敢作弄本座,嘿嘿。”
陳平冷冷一笑,天下間沒有免費的靈食。
這隻虻後敢虎口拔牙,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遠離蟲室,陳平輕甩袖口,一枚青珠赫然顯現。
留影珠,擊殺陶天奇所得的戰利品。
先前陳平眼見無力阻止虻後奪舍,便將其悄悄激活。
大部分時間,他與虻後基本都是用意念交流。
留影珠可沒有讀心的功能。
不過,鎖妖盤封印內,虻後之魂變爲玄火鴉魂魄的詭異畫面,這最關鍵的證據,留影珠還是清晰的記錄了下來。
“希望這珠子以後派不上用場吧。”
陳平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接着無比慎重的將留影珠收入一個玉盒之中。
……
接下來的幾天,陳平沒有修煉,而是藏在暗中觀察玄虻的動靜。
這傢伙一直在適應新的軀體,畢竟蟲族與飛禽的構造天差地別。
拿着鎖妖盤,陳平朝內打入了一道靈力。
玄虻正展翅飛翔,突然慘叫一聲,跌落在地。
接着,他反覆試探了幾十次,終於確定鎖妖盤的封印對它還是有效果的。
此妖詭計多端,偶爾給點小教訓,也能讓它多長長記性。
玄虻疼得死去活來,陳平的心態卻毫無波動。
話說回來,無論鎖妖盤,還是蛛網血印都不是保險之法。
想一勞永逸,日後還是要去買一份“太蒼血契”。
太蒼血契,以金丹修士的精血爲媒介製作的異寶。
一主一從,引下規則道法,簽訂契約。
只要他隕落,這玄虻也會遭受太蒼血契的反噬而死。
但反過來若是玄虻斷命,他最多不過受番重傷。
太蒼血契一經生效,將無法逆轉。
相比人族,同階妖獸的壽元往往多出了數倍。
如果簽訂了太蒼血契,修士坐化前,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靈獸給自己陪葬。
因此很少有人族使用此物。
但陳平完全不存在這種顧慮。
玄虻僅是輔助鬥法的工具,一旦他死在修道半途,這傢伙也沒必要留下來禍害別人了。
當然,真正得到太蒼血契,興許不知何年何月了。
此物等階極高,一份的價格往往超過十萬靈石。
小小的金瑞島,連元丹修士都不曾出現過,肯定是不會有此物售賣的。
待他築基後,恐怕要趁着空閒去一趟攬月宗了。
“玄虻,你適應的如何了?”
推開石門,陳平負手看着它,平緩的說道。
“多謝主人關心,玄虻自覺已慢慢融入了這具軀體,想必用不了幾個月,就可完全契合。”
玄虻收了翅膀,將頭顱高高擡起,跟着一絲暗紅色的火焰從頂冠噴出。
“很好。”
陳平淡淡的誇獎道。
同時,心中對玄虻的戒備又加深了一絲。
這些天,用鎖妖盤來回折磨了它幾十次,這傢伙卻當做無事發生過一樣,甚至一點怨氣都不曾表露。
半世慧根天賦,果然不是吹噓的。
“這是你的本命靈火?”
陳平夾住那朵暗紅色的火焰,詢問道。
“是的,主人。”
玄虻眼中露出了驚訝的目光,隨即佩服的道:“這是玄火鴉一族的本命靈火,幽紅鳳焱。此焰溫度絕高,等玄虻修爲漸深,融化五階礦石也不在話下。而像主人這樣的練氣修士,竟能安然無恙的碰觸,實是舉世罕見。”
“你奪舍後,可還能施展蟲族的神通?”
陳平自動過濾了它的溜鬚拍馬,問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倘使蟲族和玄火鴉的神通融匯於一體,這虻後的道途將不可限量。
“不行了。”
玄虻搖搖腦袋,道:“我施展蜚蛭奪魂術後,就已經完全脫離了蟲族,連靈魂都變成了玄火鴉的形態。”
“哦,倒是我想多了。”
陳平模棱兩可的道。
玄虻所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會信。
可惜禁妖寶典中,對蜚蛭奪魂術的記錄甚少,他暫時也不能確定真僞。
對此,陳平並不着急。
不出意外,短時間內,玄虻將會一直待在他的身邊修煉。
百密一疏,終有一漏。
玄虻若有隱瞞,總歸還是會露出破綻的。
而後,陳平測試了一下玄虻的實力。
原先虻後因爲常年吞噬中品靈石的緣故,奪舍前它的修爲便達到了一階巔峰,即將破入二階。
但它此番奪舍了玄火鴉,實力卻降到了一階中期。
境界雖降低了一層,可現在的玄虻憑藉着天妖血脈,以及本命靈火,實力反而超過了牛虻之身。
差不多相當於一名普通的練氣八層修士。
“將你的妖識全力釋放。”
陳平吩咐道。
人族修士開靈後會生出神識,妖族則是妖識。
名稱雖不同,但功效大體相近。
“是,主人。”
玄虻唯命是從,身上一股妖識緩緩地攀升。
“尚可吧。”
陳平鼻尖一皺,玄虻的妖識普普通通,和同階妖獸相差無幾。
當初他以假丹殘魂奪靈,立馬引來了無邊心雷劫的降臨。
即使最終被金珠這等身外神物破解,卻仍然獲得了天道反饋。
所以,他的神識強大,遠超同階。
蜚蛭奪魂術卻是矇蔽住天地法則,躲避了劫難的同時,也失去了天道反饋的獎勵。
“玄虻,你要抓緊修煉,務必早日突破。”
陳平話中帶着濃烈的警告意味。
練氣八層的戰力,對他一點助益都使不上。
“玄虻目前實力低微,還需要主人賜下資源。”
玄虻展翅飛來,蹭了蹭陳平的腳尖。
“自然,你既認我爲主,本座亦不會虧待了你。”
如是說着,卻見陳平毫不客氣的一腳將它踢開,繼而略一凝目道:“你奪舍了玄火鴉,應該也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吧?”
“是有一些片段。”
玄虻思索了下,回答道。
“說說。”
陳平手一揮,召來一面蒲團,然後纔好整以暇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