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蛟龍嗎?”
轟隆隆——
雷聲再鳴,烏雲漸散,在蒼白的電蛇再次劃過蒼穹之時,只見,一個人首、人身,同時卻又長着龍角、龍尾的瑰麗生物,自電光之後漸漸淡入,淡出。到最後,輪廓清晰,在一片急促的呼吸聲中,半人半龍的李牧魚,赫然闖進所有神靈驚愕的雙眼之中。
“那不是蛟龍尾……那絕對不是蛟龍尾!蛟龍怎麼可能會生有龍角?蛟龍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
癡狂的呢喃聲,不斷地空間外的神靈中爆發而出。其中,若屬反應最大的,應當就是藏身在衆人身後,但渾身上下卻又被黑色斗篷裹得極爲嚴實的蛟龍族大皇子。
“難道他成功了!?難道他真的煉化了佘山老母的真龍血脈!?”
黑色的斗篷在蛟龍族大皇子劇烈抖動時,漸漸自身上脫落。披頭散髮,形容狼狽,除了面色極爲不正常的慘白之外,密密麻麻的傷痕則遍佈在蛟龍大皇子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是真龍血脈!李牧魚居然是真龍血脈!”
此刻,除了狀似癲狂的蛟龍族大皇子外,其他的神靈也同樣是被震得七葷八素,尤其是和李牧魚關係最好的百花仙子幾人,對於李牧魚掩藏極深的真龍血脈一事上,每一個人都有一種極爲不真實的虛幻之感。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李牧魚的本體難道不是寒鯉嗎?現在,他爲什麼會有真龍的特徵?”
一連串的問題不斷自百花仙子的口中吐出,而同樣感到震驚的巖融,也同樣帶着疑惑同百花仙子對視了一眼,旋即便轉過頭,向一旁的漠北看去。
“漠北,你知道其中緣由嗎?”
眼中的驚愕不容作假,可在聽到百花仙子與巖融的疑問時,內心波濤洶涌的漠北,最終還是將激盪的情緒漸漸穩定了下來,帶着輕微的顫音,慢慢地向百花仙子二人解釋道:
“李牧魚方纔顯現的,並非是真龍本體,而是一種趨近於本體的法相,又稱之爲真龍法體。”
“真龍法體?”
與此同時,看到李牧魚顯現出法體真身的靈虛真君,心中也是驚訝萬分,可是,正當他轉過頭準備向紫陽神君一問究竟時,他卻驚奇的發現,紫陽神君看向李牧魚的雙眼之中,居然也是滿含震驚。似乎,紫陽神君知曉此事的時間,並沒有比他早多少。
“有趣……當真是有趣,區區一個結丹中期的水神,身上居然藏着這麼多秘密……難怪紫陽神君與帝后會這般看中這個小小水神……”
在強烈的視覺衝擊之後,被傳說中的“真龍血脈”震得說不出來話是一衆後天神靈,終於重新恢復了清明。
在不約而同之間,當後天神靈看到李牧魚的“真身”時,一抹幾乎是壓制不住的苦澀,在每個後天神靈情緒表情中,毫不意外的浮現了出來。似是頹敗,又似是灰暗,彷彿比起雲夢君秒殺同階神靈的殘酷畫面,李牧魚的“真龍”血脈對他們的打擊力度更甚。
“沒想到啊沒想到,僅僅是一個結丹中期的天生神靈,居然會有這般驚人的本事,更別提,在天庭之中那些修爲更加高深的神君們了……當真是臥虎藏龍,並非我等可以妄議的強大存在……”
“噗嗤——”
似是心緒震盪引起舊傷復發,在討論聲愈來愈大的後天神靈之中,蛟族大皇子卻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
目光猩紅,頭頂的青筋陡然暴起,就在一旁的後天神靈即將要發現蛟族大皇子身上的不妥之時,黑袍一揮,掩蓋面目,在低沉的壓抑之下,蛟族大皇子的目光終究還是垂了下來,一如一個透明人一般,頹然地縮在一個角落隱匿了起來。
“轟隆隆——”
一反外界的震驚爭議,此刻,看到鮎魚精與水蛇精直接那道天雷劈出空間外的黃鱔精,臉上的神色已然沒有絲毫的戀戰之意。
就在黃鱔精準備強制說服一旁的烏龜水神,提議兩人協同逃離此地時,黃鱔精卻是極爲疑惑地順着烏龜水神圓瞪的雙眼,一同看向了天空。
“這不可能!!”
噼裡啪啦——
天空之中,已經化爲水龍法體的李牧魚,也懶得再和黃鱔精兩人繼續周旋,手指輕點,口唸術法,在法體的神通增幅之下,接二連三的陰雷在黃鱔精與烏龜水神難以置信的呆滯神情中,毫不留情地劈在了二人的身上。
“不——”
白光一閃,在一聲絕望的嘶吼之中,不同於黃鱔精的劇烈掙扎,本應該有着一戰之力的烏龜水神,卻是頹然地放棄了以龜殼來抵抗雷電攻勢。就這般突兀地,也沒有再繼續反抗,二人就順着投射而來的白光,一同被靈虛真君從空間中拉了出去。
“已經放棄抵抗了麼?”
看着被陰雷輕易擊退的兩人,李牧魚的心中着實還是驚訝了一下,隨即又搖了搖頭,也懶得繼續深究此事。
“啪嗒——”
見空間尚且還處於穩定狀態,李牧魚一擺龍尾,重新化爲人身。這一次的打鬥,雖然並不艱難,但在打鬥中所耗費的法力,着實還是不少的。
更何況,李牧魚到目前爲止遇到的對手,絕大多數只是與自身修爲相當的後天神靈而已。即便在他們之中修爲最高的,也只是結丹後期而已,但真比起鬥法實力,可以說,這些後天神靈從根本上,與他這種天生神靈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多太多了。
不僅如此,在這次的打鬥之中,李牧魚還動用了自己的一張底牌——即水龍法體。
“弱水,去。”
手指輕點,神輪浮升,順着李牧魚所指,蔚藍色的弱水猶如柔順的綢緞一般,鋪就在空間內的荒土之上。
緊接着,首尾相連,被李牧魚從神輪中召喚出來的弱水在他的刻意操控之下,原本蜿蜒的河道,竟在荒土中化爲一個環形。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看着自成一體的“弱水河”,儼然就同一道天然屏障一般,環繞在李牧魚的四周,完全沒有留出任何可供進入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