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氣縹緲,雲霧縈繞,穿過擎天巨門後,只見一個半人高的清秀童子,正立於擎天大門旁,朝着李牧魚的方向躬身問候。
“靈犀童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身前猛不丁出現的人影,微微一驚,旋即李牧魚便鎮定下來,出聲向靈犀童子詢問道。
“是帝后娘娘令我在此等候神君的,神君您隨我來一下。”
見李牧魚站定,靈犀童子微微一笑,便率先走上前,領着李牧魚朝天宮內裡走去。
“真是夠神秘的。”
看到靈犀童子那副飽含深意的笑容,李牧魚微微聳了聳肩,也沒有繼續追問,便跟在靈犀童子身後,穿過眼前的濃濃大霧。
“呼——”
翠綠滿山,清風拂面,每當李牧魚看到天庭中的仙山奇景時,一種動人心魄的震撼之感,都會不自覺地令李牧魚生出一種自慚形穢之意。
“弱水域那一畝三分地與天庭這種龐然大物相比,簡直就是皓月與螢火,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唳——
就在李牧魚心生感嘆之際,突然,一隻體型巨大,身姿纖細的白鶴,正拍打着翅膀向李牧魚二人飛來。
“參見四季神使。”
揮翅落地,化而爲人,只見,一個樣貌普通,額間長羽,身着白衣的清瘦少年,正雙手作揖,朝着李牧魚的方向躬身行禮。
“你是白鶴?”
“正是小神。”
淡然而又疏離的氣質,一隻都是白鶴身上其實顯眼的特質之一。只記得,李牧魚最初見到白鶴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剛凝體沒多久的鯉魚小神而已,可沒想到,一晃百年,昔日的白鶴少年依然還是原本的模樣,只是,那個鯉魚小神,卻已然是“面目全非”,沒有一丁點兒從前青澀的樣子。
“白鶴這一次也是奉帝后之命,特意載神君前往新宮殿的。”
“新宮殿?”
聽着靈犀童子的話,自知來意的李牧魚,很快地就猜出了這次帝后派靈犀童子來接他的目的。
“沒想到,天庭居然真的在三十三仙山中給我安排了新的辦公地點……”
心中暗歎,對於接下來的工作,李牧魚的心中竟久違地升起一種忐忑之意。
“神君,這次就由我來帶你去新宮殿吧。”
呼——
一陣風聲襲過,白鶴少年再次化爲鶴身,長腿跪地,鋪開翅膀,朝着李牧魚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好,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
見白鶴執着,李牧魚也收回了口中那些虛禮,足尖輕點,腳踏虛風,在起落之間,李牧魚便輕飄飄地落在了白鶴的背上。
“去——”
見李牧魚已經上了白鶴的背,一直站在旁邊的靈犀童子也沒閒着,伸手一招,只見,一把玉白色如意便從靈犀童子的袖中飛出,隨着靈犀童子施出法訣,那把玉如意也迎風而漲,直到漲到三米多長,才堪堪停止。
“起——”
法訣再落,如意浮空,可不比白鶴身姿敏捷,靈犀童子的這件如意法器,明顯就顯得笨拙許多。
“靈犀童子,你要不要與我一起搭乘白鶴?”
原本正打算飛到如意上的靈犀童子,在聽到李牧魚的話之後,雙眼微微一亮,但旋即又看到白鶴的一張鳥臉上的滿不情願時,也想着一口答應李牧魚請求的靈犀,卻不由得搖了搖頭,拒絕了李牧魚的好意。
“神君您有所不知,小神因爲跟腳的緣故,修爲越深,身體越重,而且,這幾年小神的修爲略有提升,所以,除了這件比帝后娘娘親自施法的玉如意外,其他人很難載動小神了。”
“是麼?”
聽到此處,李牧魚的目光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靈犀童子一番,看到靈犀童子僅有半人高的瘦小身板,李牧魚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靈犀童子化爲原形的沉重模樣。
“靈犀童子的本體似乎是一塊玉石,天生地屬,與原八大神使之一的土地公,應當是出自同源。所以,以他目前結丹期的修爲來說,至少得有半座山一般沉吧。”
想到此處,李牧魚不由得暗暗乍舌。在兩百年前,靈犀童子的修爲就已經是結丹期,時至今日,靈犀童子的修爲雖未有太大的突破,但作爲數量極其稀少的“石頭精”,本就修煉困難的靈犀童子,修至今日的地步,在“石頭界”也屬與修煉天才了吧。
“果然,天庭之中藏龍臥虎,即便神品不高,但隨便一個童子,其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呼——
風聲灌耳,仙鶴長鳴,許是靈犀童子不小心勾起了白鶴一些極爲不好的回憶一般,翅膀狂扇,景物倒轉,混雜着風聲與鶴唳,就這般,駕着玉如意的靈犀童子,在有意無意之間,被白鶴甩得老遠。
第十九座山、第二十座上、第二十一座山、第二十二座山……
終於,在李牧魚心中默唸道第二十三座山的時候,白鶴的速度逐漸開始減慢,直到飛至山腳之下時,一個俯衝滑翔,揹着李牧魚的白鶴,便極爲安穩地落在了山腳之下。
“這座山就是帝后娘娘親自安排給您的,小神因爲還有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就無法繼續陪同神君,只能先在此別過了。”
“你且去吧。”
將李牧魚平安地送到仙山腳下之後,也未多留,得到李牧魚的首肯之後,白鶴便重新張開翅膀,猶如一道山間清風一般,極爲敏捷地展翅離開。
“禽類妖修的飛遁速度,果然要遠遠快於其他妖類。不僅快,而且還穩,即便是如今的錦鯉霧精,其飛遁速度甚至還不到白鶴一半。”
當然,如果是比起水下遁形速度,作爲飛禽的白鶴,就遠遠比不上本體爲寒鯉的李牧魚。同樣的,若比的是土行遁地之速,即便原身再重,但本體屬土的靈犀童子,自然也要比兩人快得多。
“神君,讓您久等了。”
呼——
又是一陣風打到了李牧魚的身上,只見,此刻正坐在玉如意上的靈犀童子,頗爲笨重地驅使着身下的玉如意,緩緩地落到李牧魚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