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今日的海風似乎比往常還要猛烈一些,連同海面上的浪花,也在肆虐的海風之中被卷得越來越高,到最後,甚至已經將那顆異石以及下方的島嶼一同淹沒於呼嘯的海水之中。
“異石古怪,且根源難尋,再耽擱下去,以後很有可能會生出事端,所以……”
目光相交,原本還在因爲李牧魚提出“毀掉異石”的想法而糾結精衛,在聽到李牧魚的話之後,虛實聽出了李牧魚話下的意思,目光微斂,長長的睫毛一如她心中的思緒,開始不住地抖動起來。
“遠離南海,或許是目前最爲安全的方法……”
“多謝神君。”
這一次,沒等李牧魚說完,一向對李牧魚恭敬有加的精衛,難得打斷了李牧魚的話,雙目依舊微垂,但語氣中的堅定不移,卻令李牧魚再一次清楚地意識到,精衛無法妄動的決心,以及堅若磐石的毅力。
“我知道了,如果在生出什麼異端的話,你就及時通知我……如果天庭依舊放任不管的話,那麼,就依照我之前所言,由我們來毀掉它吧。”
“是。”
精衛的目光依舊是低垂着的,見到精衛這副樣子,李牧魚也是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雖自知是好意,但對於執念早已根深蒂固的精衛而言,方纔那番勸告,卻十足十的起了反效果。
“呼——”
冰冷的海風再次吹過,而這一次,李牧魚也沒有繼續多言,只是揮手召出錦鯉霧精,沒有告別,趁着南海的天色還未暗下的時候,駕着水色遁光直接消失在天空的盡頭。
“嘩啦啦——”
天布濃雲,似有雨意,聽着南海翻滾不斷的聲浪,看着水色遁光漸漸逝去,原本騰空佇立於南海中央的精衛,見李牧魚一聲不吭地離開,原本低垂的雙眸也不由得輕輕擡起。只是,那雙眸之中卻沒有任何故作堅強的懊悔,有的也只是至死方休的堅韌罷了。
“唳——”
收回目光,足尖海浪,一個起落之間,周身的黑羽重新將精衛的身體覆蓋,再轉身,人身化羽,攜着一陣鳥唳,撲打着翅膀,沿着來時路,看似孤獨的精衛,便重新消失在越漸陰沉的南海之中。
……
“呼——”
九天煞風,依舊狂涌不絕,可這一次,在李牧魚穿越煞風的過程中,卻再也沒有遇到風神,因此,也沒有人再爲他破開這九天煞風,放任他自在飛揚。但所幸的是,金紙鶴的護盾夠厚,這一路上,李牧魚除了速度慢了些,便也算是安穩地穿過煞風,落到雲水長堤之上。
“四季神使這趟出門,倒是比以往花的時間要久了一些。”
越過霧氣朦朧的雲水長堤,很快地,李牧魚便飛身落到了擎天大門之前。鬼面浮現,甕聲震耳,聽着這老大的嗓門,見怪不怪的,李牧魚頗爲淡定地朝巨靈門神點了點頭:
“這次回了趟神域,所以稍微耽擱了點兒時間……巨靈門神,不知天庭最近可還安穩?”
寥寥地帶過自己在下界之事,但也順帶着,李牧魚也向巨靈門神問了嘴天庭近況。
“天庭何時不安穩過?只不過,最近那些人族修士往天庭跑的次數倒是越來越多了,而且個個焦躁得很。”
“是麼?”
“那還有假?我可是日日守在這裡的,那些人族修士要想進天庭,可必須要過我這一關,若沒我准許,他們一個都甭想進去。”
“那倒也是……”
兩人寒暄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後,巨靈門神似是“幡然醒悟”一般,頗爲不好意思地爲李牧魚敞開了擎天門。
“小神許久未見神使,這話倒是多了些。但小神在雲水長堤任職這麼久,除了星宿老君之外,我就覺得四季神使最與我投緣,簡直越嘮越不捨……”
聽着巨靈門神似乎還有繼續嘮下去的意思,李牧魚便朝巨靈門神笑了一笑,快步走入擎天門內。
“輪迴塔內還有事務要處理,所以我便先行離開了。”
“神使慢走——”
匆匆地別過巨靈門神,在“擺脫”了巨靈門神的絮叨之後,李牧魚便繼續召出錦鯉霧精,向二十三仙山的方向飛去。
“神君——李牧魚神君——”
“嗯?”
就在李牧魚纔剛路過第一仙山時,熟悉的聲音,便直接將李牧魚喚住。
“靈犀童子,有什麼事嗎?”
笨重的玉如意緩緩向李牧魚靠近,見李牧魚被自己喚住,靈犀童子不由得長長地舒了口氣,站定身姿,兩說行禮,一如既往地,靈犀童子幾乎苛刻的禮數就從來都沒有落下來過。
“神君,帝后正在雲霄寶殿中等你,所以,還請神君能隨我一同移步至雲霄寶殿。”
“帝后找我?”
“正是。”
言罷,李牧魚便向靈犀童子點了點頭,也沒問具體緣由,便直接調轉方向,跟着靈犀童子向雲霄寶殿飛去。
“到了,神君您先上去吧。”
“好。”
見靈犀童子的語氣似乎比較着急,李牧魚也沒多話,直接召回錦鯉霧精飛身向雲霄寶殿的方向飛去。
吱呀——
“帝后不在大殿麼?”
推開大門,看見空無一人的大殿,李牧魚便很自覺地向偏殿處走去。
“希望不是什麼苦差事吧……”
似是苦澀,又夾着些膽怯,沒有猶豫,穿過側殿的重重帷幕,那道熟悉的湖心涼亭之景,便在此浮現於李牧魚眼神。
“小神李牧魚,拜見帝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