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定是個不眠夜,凌晨鐘聲敲響的那一刻,仲恆和任丹丹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拿出幾個小時以後安胥要穿的西裝盒子。
“阿胥,收禮物嘍,不要太激動哦!”仲恆笑眯眯地說。
安胥皺眉,不解地看向仲恆,醉眼迷離。
他已不會再醉,但今晚他沉醉了!
任丹丹輕笑,靠在肖墨懷裡,漫不經心地摳着指甲,“禮物自己拆纔有誠意,安胥,你不會在等我們幫你吧?”
“什麼禮物?”安胥被搞糊塗了。
“你有幾件禮物?你有幾件沒拆的禮物?”任丹丹好笑地反問,就這智商,能把人順利地接來嗎?
安胥蹙額,認真回想,沒有啊,他什麼禮物也沒有啊!
突然,眼睛撇到仲恆和伊尹耳朵上的情侶耳鑽,安胥恍然大悟,猛地站起身,踩破幾個氣球,衝到西裝盒前。
任丹丹嘆氣,直起身子,壓低聲音說道:“安胥你小點兒聲,軒軒和凡凡在裡面睡覺!”
安胥木訥地點點頭,一雙手緊緊按着西裝盒。
這是一個一米五長的西裝盒,有固定的衣架,西裝整齊的掛在上面。
安胥摘下西裝,視線凝聚在空空如也的西裝盒裡,沒有,什麼都沒有!
仲恆幾人憋笑,看戲一般看着安胥翻找西裝的口袋。
本來,安胥的西裝已經準備好,是一套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裝,是應景玉要求,才改成了現在這套,依舊是黑色系,但少了領帶這個束縛人的東西!
找尋無果,安胥擰眉看向幾人。
仲恆和任丹丹默契地翻了一個白眼,動作一致地扭頭,看向窗外,不說一言。
安胥頭疼,又低頭打量了一遍,然後把視線轉向伊尹。
伊尹不會拒絕安胥,但仲恆又千叮嚀萬囑咐不許他說話,左右爲難之際,伊尹靈機一動,絞在一起的小手慢慢挪向腕處,咬着脣,秉着呼吸,畫起圈圈。
安胥先是一愣,隨即恍然,抓起襯衫的袖子,癡癡地笑起來。
他不是沒注意到這對袖釦,他只是沒想到景玉送他的禮物會這麼突然的派上用場。
袖釦,袖釦,景玉送他的是袖釦,他將會帶着這對袖釦去接她,光是想想都能讓他熱血沸騰!
安胥把袖釦貼在胸口,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再是一個硌人的盒子,而是真真實實的禮物,是袖釦,袖釦!
安胥細細端詳袖釦的形狀,心裡再一次翻江倒海,興奮不已。
在收養中心佈置求婚時,他曾看過一本求愛手冊,裡面有說戀愛中的男女不能隨便送對方戒指、項鍊、手鍊等環狀禮物,因爲那代表套牢。
可景玉送他的卻是袖釦,玉製的袖釦,玉環袖釦,他,他……
“哎,仲恆,安胥傻了吧?”任丹丹懶洋洋地翹起二郎腿,不住地撇嘴,一對袖釦,至於嗎?
再說,這袖釦還是她替景玉做主買的呢,沒有她,景玉還不一定買呢,有什麼好笑的?
仲恆搖頭,輕笑出聲,“丹丹,你不會明白這份禮物對安胥來說有多重要,讓他再樂一會兒吧!”
從布魯塞爾到離開南極,這對袖釦從未離過安胥的胸口,這份執念,他也不懂!
趁着安胥癡笑傻樂的空檔,仲恆拿出筆記本電腦,找到臺灣那邊傳來的監控視頻,然後調轉電腦對着安胥,沒有說話。
安胥被電腦中的畫面晃到眼,沒有聲音,人也很小,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景玉。
柔順的長髮,及膝的半長裙,還有不算高的高跟涼鞋,是他記憶中的打扮。
錄像明顯是拼接的,從一個店到另一個店,有的有聲音,有的沒聲音,每一個畫面都觸動着他的心。
“景玉,拜託你好好想想,安胥到底喜歡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
“怎麼,挑到了?送袖釦?”
……
“丹丹,你幹嘛!”
“買禮物啊!”
“可是,可……”
“你知道安胥喜歡什麼嗎?你心裡有沒有備選的禮物?好,最後一個問題,你喜歡那對袖釦是不是?”
“嗯”
“這不就得了,你不知道給他買什麼,再逛下去,不知道還是不知道,所以,還不如干脆挑一個你喜歡的,也不算敷衍他!”
……
安胥蹲在茶几前,不厭其煩地回放景玉和任丹丹的對話,袖釦不是景玉隨便選的,是因爲她喜歡纔買的,是因爲她喜歡,她喜歡!
景玉,我也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任丹丹看着安胥癡迷的模樣,感慨萬千,其實時間不長,但卻應了那句一日三秋的俗語,安胥和景玉能有今天,實在不易!
想到此,任丹丹起身,走到安胥身邊,並肩蹲下,“中午我和景玉、仲恆、伊伊,我們在宜海寧空吃的飯,這件衣服是景玉親自爲你選的,袖釦也是她親自別上的,她讓我轉告你,錦盒她要重新包裝,晚上送你!”
袖釦已經拿了出來,爲什麼還要包裝,難道景玉還有東西送他?
安胥瞪大眼睛,迫切地向任丹丹求解。
任丹丹搖頭,淡淡一笑,“別看我,景玉想做什麼我也不知道!”
說完,任丹丹起身,向臥室走去。
走到門口,任丹丹回頭,頓了幾秒,道:“安胥,就衝景玉對你這份心,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