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題

一個星期過去了,安胥和仲恆沒有來過!

花還算鮮豔,可景玉還是擅自拔了,插到路邊柳樹的樹池中。

仙人球是完好的,爲了保護它,景玉用了一塊特大號的花泥,自始至終球沒離開過盆。

一天,只有週六日纔會登門的徐娜突然到訪,甩給景玉一張五萬塊錢的卡。

“你的酬勞!”徐娜說話時,鼻子哼哧哼哧的,顯然被氣得不輕。

“什麼酬勞?”景玉丈二和尚不知所以。

“什麼什麼酬勞,你在我們臺裡錄節目的酬勞!”徐娜怒氣沖天。

一個月前,徐娜所在的廣播臺推出一檔讀書節目,爲求高質量,臺裡選了很多播音都不滿意,徐娜就順勢舉薦了景玉。

當年,景玉按計劃要報考中文專業,是因爲三個臭皮匠不爭氣,才把她逼到了園林。

憑文學修養景玉完全夠格,聲音又無可挑剔,徐娜就爲景玉爭取了一下。

起初,景玉是不情願的,後來徐娜搬出她到月色消費的光榮史,才迫使她不得不去試音,誰料試音之初就被編導相中。

因爲景玉是非專業,所以廣播臺沒給她一般播音員的待遇,而是取決於收聽率。

“你在那錄了三天,嗓子都啞了,他們就給這點兒,太過分了!”徐娜憤憤不平。

“我的祖宗,這不少了!”

“你纔是我祖宗!你知道你給我們臺裡帶來多少收益嗎?”

“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景玉握住徐娜的手,滿臉堆笑“娜娜,我覺得五萬塊不少,很多啦,或許你會認爲我沒出……”

“沒出息!”景玉的沒出息還未說完,徐娜的沒出息就頂了上來。

徐娜氣急,抽出被景玉握着的手,指着景玉的鼻子,痛心疾首地訓斥:“是他們言而無信在先,你還幫他們說話,你氣死我了!”

景玉被徐娜的獅子吼震傻,距離上次她被徐娜這樣罵是什麼時候,好像還是高中。

那時候,她因爲張恕的視物不見,哭得昏天黑地,徐娜指着她的鼻子罵她沒出息。

上次她的確沒出息,可這次,真的至於嗎?

徐娜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只是盛氣凌人慣了,道歉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低頭瞥見桌上的水杯,徐娜抄起來就要喝,可水杯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沒有。

徐娜“呃”了一聲,尷尬地擡起頭,正好看到景玉掩口而笑,頓時,將熄之火又有燎原之勢!

景玉暗呼不妙,連忙端起水瓶,卑躬屈節地爲徐娜倒水,拍馬說:“我的錯我的錯,要打要罵隨你,千萬別生氣,你瞧,都不漂亮啦!”

“你呀!”徐娜嘆氣,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上,杯中的水晃來蕩去,撒到桌上不少。

徐娜此舉一出,就表示雨過天晴,可以翻篇!

景玉如釋重負,拍着胸脯,恢復本來的聲音,“娜娜,早晚會被你嚇死!”

“嚇死你?你氣死我纔是真的!我就納悶了,你的小脾氣都哪去了,當年我不過是忘帶了飯,害你餓了一頓,你就念念不忘三年,現在可好,人家都騎到你頭上了,你還跟沒事人似的!”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再說了,他們怎麼能和娜娜比!”景玉抱着徐娜的手臂撒嬌道。

“去你的!”徐娜一把推開景玉,“說正經的,這事過去是過去了,但如果他們再給你打電話,讓你……”

“他們的電話我接都不接!”景玉舉起右手,搶着保證。

徐娜滿意而笑,拉過景玉的小手,語重長言:“這還差不多,姐姐不會害你的!”

“嗯嗯!”景玉信服地點了點頭,心裡笑開了花。

但是,徐娜並不準備這麼輕易放過景玉,沒等景玉笑夠,便扔下一枚**:“我辭職了!”

景玉愣住,呆呆地看着徐娜,沒有動作。

徐娜唯恐**威力不夠,又笑嘻嘻地重複:“我辭職了!”

“娜娜,你在開玩笑吧!”景玉安慰自己,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嗎?”徐娜攤手,聳肩,反問。

“你,你怎麼能這樣!”景玉擰眉,確定徐娜不是開玩笑後,哭喪着臉,心痛欲絕:“你存心讓我心裡過不去,早知道是這個結果,打死我都不去!”

“喂,至於嗎?”

“怎麼不至於,多好的工作,就這麼丟了,太可惜了!”

“可惜什麼,那樣的單位不伺候也罷!”徐娜滿口的不在乎。

“可是你說過,那是你的夢想啊!”

“你還說過新聞編輯是你的夢想呢,現在又怎樣?”

“那不一樣,我只是說說,你卻做到了!”

“唉!”徐娜嘆氣,拉着景玉的小手,好言勸說:“夢想再好,也不如開心重要!景玉,你也打過工,應該知道,不是每個老闆都像你這麼……嗯……這麼隨便!矛盾早就存在,你只是***,不用自責!”

事情已成定局,挽回已是不可能,徐娜的脾氣又倔得像頭牛,景玉只好把目光往前看,悶聲問:“今後有什麼打算?”

“什麼打算?周遊世界唄!”

“你心真大,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笑!”景玉被氣得直跺腳。

徐娜有些小感動,這個傻丫頭永遠把別人的事情擺在第一位,從不先顧自己。

去年她和丁玫因爲宜海寧空,生活變得拮据,月月入不敷出,後來景玉貸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還了她和丁玫的房貸,消了她們頭頂的巨石。

時至今日,景玉一分錢存款沒有不說,還欠下三百萬貸款,她都替她着急!

“景玉,我和你商量件事!”徐娜突然換了一副表情,嚴肅地說。

景玉感到隱隱不安,退後了一步,低聲問:“什麼事?”

“丹丹策劃,玫玫營銷,我製作,我們都商量好了,就差你!”徐娜的話言簡意賅,說完便看着景玉,靜等景玉的答案。

景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毅然決然地開口:“既然你們商量好了,我當然也沒意見。”

“景玉,誰也不保證能成功,咱就抱着玩玩的心態,別有壓力!”

“放心吧,我可以!”

“那好,事不宜遲,我先去準備!”

“唉,吃過飯再走吧!”

“不行,萬一你改變主意呢,我得先下手爲強!”

景玉無語,“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徐娜搖頭,揮手再見,“誰讓你有前科呢,走了!”

“等等!”景玉拉住徐娜,把剛剛徐娜給她,還沒捂熱的卡塞還給徐娜。

“用這個準備吧!”

徐娜猶豫了一瞬,把卡塞到包包,有些話她們之間不必明說。

徐娜走後,景玉的臉色變得難看,還是守不住了嗎?

其實徐娜她們的決定,好多人和景玉提過,景玉天生一副好嗓子,是塊播音的美玉。

在這個網絡橫行的時代,網絡電臺是一大熱門,如果她們做的夠好,那麼廣告商便會拋來橄欖枝,接着便是大筆大筆的銀子,貸款的問題就會隨之而解。

可是,景玉卻最不願意做這種事,她還記得大學寢室裡,因爲瀏覽網頁頻頻彈出廣告,她一怒之下摔出手機,砸壞經緯儀的目鏡玻璃,影響了小組的測量進程。

如今,她終於也要步入這個惱人的行列了嗎?

。。。。。。

貌似景玉四人都當得起“雷厲風行”四個字。

當初景玉開店只准備了兩個月,任丹丹也在醉酒風波一個星期後找到工作,現在做得風生水起。而徐娜,只用了兩天就把設備備齊,四平米見方的錄音小棚,就擠在宜海寧空一層的大廳。

景玉排斥徐娜把錄音棚搭在一層,徐娜卻堅持不挪到二層,說這是營銷手段,相輔相成。

面對徐娜,景玉只有敗陣的份兒,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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