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怕蛇這麼生物很稀奇麼?
怎麼寒墨夜問這話充滿了嘲笑的意味?!
鬱唯楚小臉上忿忿不平,心裡的懼意倒是少了許多。
寒墨夜脣角彎彎的勾了下,漆黑的眸裡皆是笑意。
他沒再說什麼,抱着鬱唯楚回了屋子,便脫了自己的外衫,躺下歇息。
鬱唯楚十分糾結的不知要不要脫外衫。
不脫她穿的又有點多,這樣躺着睡覺難受,脫了身邊卻又躺着一匹狼,難保清白不保。
正猶豫着,男人清清淡淡的嗓音便在靜謐的屋內響起。
“明早還要趕路,你要是覺得時間太多,可以不用拿來睡覺,那就盡情的浪費。”
……說的也是。
鬱唯楚和衣躺下閉眼睡覺。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她的身子寒墨夜甚至是瞧見過的,雖然沒有完全的看光……
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現在還矯情個什麼勁?
睡覺睡覺。
……
…………
翌日。
趕路的十幾人很早就醒了,鬱唯楚一夜睡的香甜,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的起身洗漱。
她走下樓的時候,卻是瞧見平日那幾位最多話的大臣,面色泛青,萎靡不振,頗有些……虛脫的模樣?
鬱唯楚挑了挑眉頭,不甚理解。
她現在,名義上是寒墨夜的女人,吃穿出行自然都跟寒墨夜是一塊,手持着調羹喝着粥水。
趁着人少,鬱唯楚八卦的問了聲落蘇。
“那幾位兄弟是怎麼了,看起來……非常的縱,欲,過,度啊?”
得虧落蘇嘴裡沒東西,不然聽到這話指不定一口就噴了出來。
她重重的敲了下鬱唯楚的腦袋,“一個女兒家,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鬱唯楚磨了磨牙,暫且忍耐着,“不是縱,欲,過,度的話,他們會一夜成這個鬼樣子麼……不是,他們同時出現縱,欲,過,度的跡象,難道是……羣那啥?!”
落蘇便是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也能從她那滿臉的興味上瞧出些端倪來。
她咬着牙根,訓斥她女兒家該矜持,等訓了老半天之後,她才道,“幾位大人肚子有些不舒服,昨夜裡跑茅廁跑了一晚上,今日的精神自然不會很好。”
鬱唯楚哦哦了兩聲,不知是對結果沒什麼興趣,還是根本就已經知道是這麼一回事了。
她更是不好奇,那幾位大臣爲何會突然集體出事,只是笑吟吟的道了句。
“人嘛,總有不測風雲的時候,所以說,咱平日要多積德,尤其是口德。”
落蘇,“……”
這裡最沒口德的人……是你罷殊影?
匆匆用過早膳之後,衆人便又開始趕路。
很快就到了順天國與納蘭國的交界處,那裡地勢平坦廣闊。
納蘭國與順天國不大一樣,氣溫較爲適宜。
平坦的草地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兵將,有人身穿一襲深藍色的長袍,腰間佩戴着上等刻着吉字的玉佩,氣質儒雅君子如玉,身形纖長站在路中央。
男人的身後還站着一位手持長劍,束着發冠的年輕男子。
寒墨夜先下的馬車,等鬱唯楚下了馬車之後,基本上所有的大臣都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
她和寒墨夜的馬車是最前面的一輛,一下馬車,那位穿着深藍色長袍的男人,便輕易的落入了眼簾。
鬱唯楚的視線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前方,腰間忽然一重,鬱唯楚一怔,擡眸望去卻是寒墨夜將她攬在了懷裡。
然後帶着她,往前方走去。
衆位大臣跟在寒墨夜的身後,落蘇和千世皆站在了兩側,單手持劍。
離的近了,鬱唯楚率先注意的不是那站在路中央,生的異常俊美的男人,而是站在男人身後,手上拿着劍的那個侍從。
她的眸色驟然變得怪異。
而後趕忙將視線投到眼前男人的臉上,瀲灩的脣角翕動了下,沒有說話。
身穿深藍色長袍的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淡淡靜靜的看着寒墨夜這邊的方向。
鳳眸裡時常藏着笑意,脣角上微微彎起的弧度更是柔和萬分。
“靖王殿下遠道而來,一路勞累辛苦了,鳳瀾來接殿下入宮。”
寒墨夜的面上未起波瀾,十分疏離客套的勾了脣角。
“攝政王一大早在此等候,本王也是感激不盡,有勞了。”
六王鳳瀾輕輕的笑了聲。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到了寒墨夜攬在鬱唯楚腰間的手上,俊美斯文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異色,眸色微暗,“這位姑娘是……”
寒墨夜看了他一眼,姿態隨意,“這麼明顯的事情,就不必本王多說了罷,攝政王。”
鳳瀾意不在寒墨夜,視線定定的落在鬱唯楚的臉上,轉了一圈又一圈,只是很快就收斂了起來。
他笑道,“本王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瞧見了這位姑娘,覺得姑娘生的十分像本王的一位摯友罷了,請靖王莫怪。”
畢竟是兩個國家的交流,寒墨夜沒有多說,只是面色淡漠的厲害,置在鬱唯楚腰間的手不由得也加了些力道。
六王鳳瀾喚了一位女子上前來。
“這位姑娘身邊似乎沒有婢女伺候着,不如本王,暫且賜姑娘一個婢女,以便這幾日姑娘的起居洗漱。”
鬱唯楚沒有說話的餘地,現在這種時候,她越是沉默,對她的形勢便越好。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六王推上來的那位侍女,也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一點也沒有下人的姿態。
她衝她笑了下,那女人眸色一怔,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鬱唯楚,“……”
至於麼?
打個招呼而已……
寒墨夜面色寡淡,“不必了,她已經有了侍女。多謝攝政王的好意。”
六王鳳瀾含着笑意,嗓音十分的低沉與動聽。
“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行返宮罷,父皇怕是等不及了。”
……
…………
現在還在城外,鬱唯楚坐上了納蘭國精心準備的觀纜車,簾子都是掀起來的,由八匹馬慢慢悠悠的拉進城內。
寒墨夜是使臣之首,便隨六王鳳瀾先行入宮。
使臣第一次千里迢迢而來,一般準備的都是晚上的接風宴。
不過現在纔是午時,不論如何,進宮覲見皇帝之後,過了一會悉數人便會出宮,前往驛館。
六王鳳瀾建議道,“納蘭國有過規定,外國使臣覲見,是不允准帶女眷的,所以……靖王須得將這位姑娘留下,晚上宮宴的時候,再將這位姑娘帶入宮去。”
寒墨夜沉默了下,而後才鬆開鬱唯楚。
他吩咐落蘇好生照看着鬱唯楚。
落蘇應是,他便又靜靜的看了鬱唯楚一眼。
鬱唯楚衝他笑了下,男人擡手颳了刮她的鼻尖,模樣看起來十分寵溺,“先隨落蘇回驛館,本王很快回來。”
……雖然不知寒墨夜爲什麼要和她報備,但鬱唯楚還是十分乖順的點了點頭。
男人脣角一彎,摸着她的腦袋,心情登時愉悅了許多。
六王鳳瀾身邊的侍從皺着眉頭,盯着鬱唯楚看了好久,又覺不可思議的低下了腦袋,之後,便聽他的主子揚言道。
“時候不早了,入宮罷。”
於是,鬱唯楚順理成章的被留在了觀纜車上,她在軟墊上坐着,一搖一晃,左顧右盼的東瞧瞧西瞧瞧。
落蘇走在觀纜車的一側,護在鬱唯楚的身邊。
走在觀纜車另一側的,是鳳瀾留下來的人。
鬱唯楚正單手撐着下巴,將腦袋靠在落蘇的那一側。
肩上忽然一痛,鬱唯楚下意識瞄去,卻見被擰成一團的小紙張在車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她眼眸微微一閃,朝一側瞥去。
那個鳳瀾留下來的侍女,正定定的朝着她看。
不似當初那個在宜蘭縣攔住她的婢女,懂得恭敬會忐忑不安,眼前的這個侍女,看着她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老熟人一般,絲毫沒有侍女的姿態。
不會,真的是什麼老熟人……罷?!
鬱唯楚忽然有些心虛,更是不敢說話。
她就衝那女子笑了一笑,結果那女子秀氣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別開了臉,不再看她。
鬱唯楚,“……”
擦……
能不能說個人話?!
玩眼神暗示這種套路,她表示她不是很懂
鬱唯楚以爲一場小風波就這麼過去了,誰知到了驛館的時候,膝蓋上忽然一痛,她本能的傾身,差點摔倒,正是那女子單手扶住了她的胳膊,穩住了鬱唯楚向下滑的身子。
落蘇剛走上前來,立即從那女子的手裡,扶住了鬱唯楚,“夫人,你沒事罷?”
一路都聽落蘇這麼喊過來的,鬱唯楚早已麻木。
她看了落蘇一眼,笑的很隨意,“我沒事。”
而後又看了剛剛那穩住她身子的女子,她的掌心中藏有一張薄薄的字條。
女子衝她恭敬行禮,淡聲道,“姑娘已經到了驛館,那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鬱唯楚點點頭,那女子深深的瞧了鬱唯楚一眼,卻是毫不猶豫的轉身,招呼那些人離開。
落蘇看向鬱唯楚,“我們進去罷。”
鬱唯楚頷首,沒說話。
等進了屬於她的屋子,她纔將掌心裡的字條掏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