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着,靜謐的屋內只有呲啦呲啦的燭光燃燒的聲音。
女子容貌精緻,細長濃密的睫毛輕輕的闔着,她面頰燒紅,整個人半趴在桌面上,一隻手握着酒瓶,無力的垂在桌面上。
年輕女子的身側還站着個人,那人身形高大眸如星目,他淡靜的視線投落在女子的身上,深深沉沉的辨不出情緒。
他緩緩俯下身子,伸出手將醉的一塌糊塗,軟綿綿的趴在桌子上的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江梧桐手裡下意識的還拽着酒瓶,她偶爾睜着眼眸,隨即又懶懶的闔了回去,“小曲子……小曲子。”
她念這個稱呼,已經唸了半年了,曲漓便是再不願意,天天聽她這麼唸叨,也都聽習慣了。
長腿已經邁開,他抱着懷裡嬌嬌小小面紅耳赤的女人,將她抱上了牀去。
他彎下身子,將江梧桐手裡緊緊握着的酒瓶奪過,置在一側的小方木桌上。
閉着睜不開眼的女人立即就坐起了身子,雙手在空中揮舞着,“酒呢,我的酒……”
曲漓朝她看過去,女人醉態的模樣懵懵懂懂的,半眯着眼,露出一絲縫兒來看他,顯得着實嬌憨。
落在女人身上的眸色極深,男人揚起手來拉住女人的手,“不喝酒了,你得歇息。”
這話也不知江梧桐聽進去沒有,只聽她嬌嬌軟軟的嗯了一聲,自顧自的點了點腦袋,“我要喝酒……爹爹和孃親……還沒有喝夠……”
男人也不惱。
他一邊靜靜的凝視着她,慢慢的擡手,撫向江梧桐白皙的臉頰。
那粗糲的帶着薄繭的拇指,指腹輕輕的拂過她光潔的額頭,滑嫩的臉蛋,最後……落在她豔紅無比的脣角邊上。
動作輕柔而細膩的摩挲着。
江梧桐垂了垂眼瞼,而後又陰陰沉沉的擡起腦袋,迷離的近乎看不見一絲清亮的眼睛,就這樣闖進了男人深幽的黑眸之中。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看,像是要透過目光望進她的心底,幽深而晦暗,嗓音低低的,“知道我是誰?”
燭光下,昏黃的光線撒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年輕女子的臉龐精緻如蓮,傾國傾城。
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歪着腦袋笑眯眯的看着他,望着他。
最後從男人緊握的手裡掙脫出來一隻手,慢慢的擡起,也學着他,將手置在他的脣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
但醉酒之人的力道控制不住,她的指甲細長,戳着他有些疼意,但沒有傷害性,“小曲子……”
此話落下,江梧桐便瞧見眼前的男人,慢慢的,逐漸逐漸的俯下身來,一點一點的湊近她的脣。
但彼時她的腦袋太沉重,他的脣尚未壓下來,她的腦袋卻已經忍不住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的動作微頓,懷裡的女人傳出來的聲音軟軟的悶悶的,“你還沒有用膳……是不是還沒有,用膳?屋裡有,有吃的……是你喜歡的,蝦餃。”
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眼睛微微一深,曲漓垂了垂眼眸,眼神深深長長的落在她的身上。
一動不動了半晌,他這才重重的閉了閉眼睛,而後伸出手,將懷裡醉成爛泥一樣的女人重新抱到牀上。
他單手解,着她的外衫,江梧桐正巧渾身發燙發熱的打緊,正難受着。
男人幫忙脫,衣裳,於她而言,這個動作是目前最合適不過的了。
她懶懶的叮嚀了一聲,身子微微一側,屈起雙腿,整個人縮起來,面朝着他。
她是睜着眼睛的,水汪汪的一雙的大眼,一瞬不瞬的注視着他,卻又只是看着,什麼動作什麼表情都沒有。
曲漓替她解,着衣衫,都沒來得及褪,下。
見狀,他的動作頓了頓,近距離的看着她。
江梧桐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是很熱,不僅是臉發熱的厲害,連身體都滾燙的不行,曲漓停下了動作,不幫她解熱了,她不滿的嘟起了嘴,自己擡手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
肩膀上驀然一重,她被人強,行扣住了身子。
周身黑影覆蓋,江梧桐尚且回過神來,跟前站着的男人已經重重的俯下了身子,欺壓而上。
……
偷吻這種事情,曲漓幹過不少。
江梧桐的生活作息很好,練完劍藝之後便去後山沐浴,之後再回來睡覺。
她睡覺的時候,基本上是雷打不動的。
睡眠很深,他側着身子躺在她的身邊,單手支撐着下頜,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她,等着她的呼吸綿長,他便緩緩的湊上前,將脣印在她的脣上。
這種蜻蜓點水的吻早已滿足不了他,不過他沒有點她的穴道,也不知自己究竟圖的是什麼。
許是想她早點發現他真正的身份,讓他有機會開口,向她介紹自己。
許又是想她知道,他對她的心意,她的身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被他看,光,摸,遍,佔,盡了便,宜,是以她此生,該屬於他,也只能屬於他。
曲漓的吻無比青澀,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呼吸,一點一點的撬,開她的脣齒,身下女人的脣很軟,像是最柔軟的糖果,又甜又可口。
偶爾,他的動作重一點狠一點,年輕女子覺得呼吸不暢,會忍不住皺起眉頭,甚至是揚起手來,在自己的脣邊揮動着,他以爲她被他弄醒,便立即收住動作,異常心虛的趕忙退出。
背過身子,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心如鼓動,手指蜷縮着攥緊了,掌心裡全是不可抑制的冒出來的冷汗。
後來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轉過身去,見江梧桐依舊是閉着眼睛,沒有一絲清醒的樣子,他便輕輕的勾了勾脣,隨即湊上前去,將她擁在了自己懷裡,安心的閉上眼睛,睡去。
他偷吻她的時候,從來不點穴,但一旦江梧桐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卻又會手足無措的收住,不敢叫她發現。
像是陷進了一個怪圈。
想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同時又畏懼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江梧桐不虛榮不造作,會和他走近,最初的理由也只是想照顧他一個極爲可憐的,年紀不大的“小妹妹”傷患。
若是讓她知曉了,他曲漓不是女子,不是小妹妹,還如此厚臉皮的呆在她的身邊,與她同牀共枕這麼久,她會如何做?
他猜不到。
但他想,她若想翻臉,是絕對不會因爲他是江湖之主身邊的護法,而留半分情面。
這一次吻她,似乎是有些失控。
平素吻她便是不止於蜻蜓點水,也不會衝動到無法剋制,但這一次是難以忍耐,潛意識裡更像是不想忍耐。
江梧桐這幾日爲了季悟,忙裡忙外,奔波勞累,與他說話的時間都沒有。
他故意尋話題和她說話,她也只是揮了揮手,不想多加理會,或者讓他去詢問旁人。
這個門派裡,他最熟悉的人就只有她和紫衣。
其餘的人,他不想多加接觸,江梧桐也只是知曉的,卻如此敷衍了事,連半句都不與他多說,他怎能歡愉?
她是喜歡季悟的,他知道。
一早就知道。
當時爲了給自己弄點好吃的,還曾騙過她,叫她多做一些好菜色,爭取博得季悟的心,然後是自己一遍一遍,百不厭倦的吃着她做的菜餚,最後演變成非她做的菜不吃,跟中了她的毒一樣……
他也曾見過,她爲了另一個男人茶飯不思失魂落魄的樣子。
那最美的一雙眼睛裡,都彷彿失去了所有的顏色。
卻獨獨只是爲了另一個男人。
之前是,現在也是。
不是爲他,她也從來不爲他。
可現在醉酒又被他下了輕,劑,量的藥,卻憑什麼還要惦記着他沒用晚膳?
心中的妒意和不可名狀的怒意愈發的膨脹,男人幽深暗晦的眼眸裡掠過一抹戾氣,扯開她之前解開的衣衫,力道之大連同着裡衣也一併扯落了下來。
炙熱的吻覆上去,一點也沒有減小力道。
懷中的女人發熱的難受,瀲灩而豔麗的脣吐着幾個模糊不清的字。
身子不斷的向冰涼的地方蹭,去,之於男人的侵,犯她沒少意識,但曲漓的動作太過粗,魯,也叫她感到難受,順手就推了推壓在身上的人。
“走開……走開,好重。”
時間過的越久,她的意識意志丟的就越明顯。
男人摁住年輕女子的雙手,牢牢的扣在腦袋上方,江梧桐難受,身子忍不住要動,他就讓她動,輾轉迷戀的吻在她的鎖骨上,暗啞的聲音低喃着,“你動……真惹着我了,你就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