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你這些年過的好嗎?”老人看着自己記憶裡一直思念的人如今真實的站在自己面前,心裡百感交集。
“劉先生“,院長頓了頓,”今天我找你來不是來敘舊的。我希望你可以幫我一個忙”。院長看着眼前已經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心裡也有一些不平靜,但是今天的目的不在此。
“素清,你有什麼事?只要我可以幫到你,我一定幫你。”劉建平聽到院長的話急忙迴應道。
趙安心,其實有預感,今天院長和那個老人要談的話題極有可能與自己有關。聯想到之前院長的種種異常舉動,趙安心內心極度複雜。似乎,什麼東西要遠離自己了。趙安心看着窗外的太陽,儘管窗外無比明媚溫暖,可是趙安心的心裡卻如同掉在萬丈寒冰裡,寒冷無比。
在院長和劉健平說完事情,從屋內走了出來後。趙安心就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奶奶,你們談完事情了?”趙安心淡淡的問。只是眼裡一閃而過的緊張暴露了她不平靜的內心。
“嗯嗯,心心,餓了吧,奶奶馬上去給你做飯”。院長似乎和老人談論的很開心,神色也如往常一樣,她笑着抱起趙安心,然後轉頭對身後的劉建平說道“今天麻煩你了。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承諾。”
“素清,你,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回去嗎?”劉健平倒是情緒有些激動,也不知道和院長談論了什麼,眼睛看起來有些紅腫。“趙安心敏銳的察覺到院長和眼前這位老人非同尋常的關係。
“不用了,你早點回去吧。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我只希望你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院長開口,話語間全是不客氣的拒絕和送客不送的語氣。
“素清,你,我。”劉建平神色微囧,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只是被院長有些不耐煩的揮手打斷了。
“心心,走,奶奶先帶你一起去吃飯。”然後就拉着趙安心的手往廚房走。趙安心在院長抱她進廚房時,下意識的往老人方向看了一下,看到那個原本精神矍鑠的老人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吃完飯後,院長拉着趙安心進了她的房間。趙安心知道,她一直不想去面對的事情終於還是到了。
“奶奶,你是打算要放棄安心了嗎?”趙安心一臉平靜的說道,只是此時的表情冷漠異常。拉着趙安心的小手的院長,在 聽到趙安心的話後,身體僵在了那裡。她就知道,她瞞不過這個聰明敏感的小女孩。
許久,院長才緩緩轉過身,面向趙安心。只是,她看到的是苦的淚流滿臉卻是安靜無聲的趙安心。看到這樣的趙安心,院長的心就像刀在割一樣。從她撫養趙安心到現在,從來沒有看到這個女孩哭,她一直都知道,這個女孩是堅強的,也是冷漠的,可是現在無聲哭泣的人,讓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女孩也是脆弱易碎的。她才六歲啊,爲什麼,要讓這個可愛的女孩遭受這麼多磨難。
“安心,對不起。奶奶對不起你。奶奶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你。你一直都是奶奶的寶貝,奶奶的心肝,奶奶希望你能夠幸福,能夠快樂”。院長將趙安心拉近懷裡,眼淚也慢慢流了出來。
一時間,安靜的房間裡,只能聽見底底的抽噎聲。
該來的總會來,離別只是時間的問題。
那天院長將趙安心的東西全部用皮箱裝了起來,而趙安心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到劉建平和那天的年輕人來將趙安 心接走時,趙安心一句話也沒有對院長說。
只是,在院長送趙安心上車時,趙安心一直以來的表情終於變了。
“謝謝你六年的撫養,奶奶。這語氣,似乎在做最後的訣別。”
然後趙安心就坐上了劉建平來接她的車。
看着漸行漸遠的車,院長淚流滿面。安心,奶奶祝福你。
看到,坐在車上冷漠冰冷的趙安心,劉建平終於還是忍不住向趙安心透露了院長交代他不要對趙安心說的事。“安心,你不要怪你奶奶,她其實也有她的苦衷。”聽到劉建平的解釋,趙安心擡起了她的頭,眼睛直視劉建平。清澈透底的眼睛彷彿可以看破一切污濁。冰冷犀利的眼神讓身經百戰的劉建平都有一些承受不住。許久,趙安心才緩緩說道“我知道。”
是的,就是因爲知道,所以從來不會妥協的她妥協了;就是因爲知道,所以她無比很痛恨自己的無能;就是因爲知道,所以她纔不想讓這世界上唯一一個愛她沒有雜質,疼她沒有理由,給了她生命和溫暖的人傷心,更不想辜負她的良苦用心。
趙安心知道,她的奶奶永遠是爲自己好的。她也知道這個人終於還是和她永遠的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