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雲,你別聽這小賊胡說八道!況且你身爲監正,不管不顧秦家滅族之災,先前還攔阻過此小賊。以這小賊現在表現出來的天賦和實力,再給他一些時日成長起來,你不會天真地認爲他不會找你麻煩吧?”姜聖雲說道。
公孫雲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心裡對姜聖雲恨得直咬牙。
若不是爲了他那個不知道是曾孫子還是私生子的狗屁倒竈事情,他何至於會跟秦子凌結怨?現在可好,惹了一身的腥味,結果姜聖雲竟然還拿這個來說事,簡直是比硬生生喂公孫雲一口狗屎還要噁心人。
不過噁心歸噁心,姜聖雲這話還真提醒了公孫雲。
剛纔,他可不僅僅對秦子凌出手,而且半途中還對他的老師賴乙暖也出了手。
可以說已經徹底撕破了臉面。
他還真有些擔心秦子凌秋後算賬!
“夠了!全都住手!”正在這個時候,有一道威嚴的聲音如雷聲滾滾,從天際邊傳來。
秦子凌聽到這聲音,裂天大刀勐地一揮,一道無比巨大鋒利的刀芒橫切過天地,逼退了五條火龍。
五條火龍一退,秦子凌握刀指着五條火龍,人卻往後飛退。
姜聖雲臉色變了幾變,但還是手一揚,五條火龍匯聚成一條,飛退回去。
姜聖雲一腳踩上去,依舊一頭紅髮飛揚,衣袂飄飛,自有一股威嚴灑脫氣派。
不過這一刻,任姜聖雲的派頭多麼威嚴灑脫有氣勢,他在衆人中無敵和高大威嚴的形象已經轟然崩塌,衆人看他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帶上了一絲鄙視和不屑之色。
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象的。
秦子凌見姜聖雲收回五龍火焰劍,便也收起裂天大刀,飛身落回賴乙暖等人身邊,然後扭頭朝北面望去。
那裡正有一隻巨大的青鳥展開翅膀,如同一片青色雲彩,遮天蔽日地飛來。
速度極快,如風馳電掣一般。
轉眼間,青鳥飛近。
衆人看見青鳥背上立着一男一女。
男的穿着一襲青衫,相貌平凡,彷若一寒門秀才。
女子青絲高盤,玉面粉腮,杏眼瓊鼻,是個容貌秀美,看起來只有三十來歲左右的女子。
女子身穿一襲素錦宮衣,外披水藍色輕紗,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散發着一絲超然脫塵的氣質。
那男子倒還好,秦子凌覺得頂多也就跟姜聖雲差不多,但那女子,卻給秦子凌一種無比高深莫測和危險的感覺。
見這一男一女前來,姜聖雲和公孫雲連忙飛身上前,先是對那女子作揖行禮道:“見過太上長老。”
再然後,纔是對那男子行禮,道:“見過宗主。”
賴乙暖和秦見梅還有阮強,隨後也上前,朝那女子和男子分別作揖行禮。
秦子凌身爲賴乙暖的記名弟子,自然也上前行禮打招呼。
“秦子凌既然是賴乙暖的記名弟子,又是秦見梅的後輩,跟天衍宗也是淵源深厚,說是天衍宗半個弟子也絲毫不爲過。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女子澹澹開口道。
“太上長老,此子不僅殺我曾孫,還辱我名聲,此仇我不能不報!”姜聖雲臉色微變,開口說道。
“哈哈,姜聖雲你能要點臉嗎?姜廣權生性殘忍無道,無端要興兵滅我秦家全族,難道我還不能殺他?是不是按你的說法,只准他滅我秦家,不准我殺他啊?
來來,姜聖雲既然你決意要報仇,剛好今日太上長老和宗主都在,我們再戰,生死由命。我死了,是我技不如人,我保證秦家子弟不會找你和姜家報仇。你要死了,也請天衍宗不要追究!”秦子凌聞言立馬道。
身上有濃烈的戰意和霸氣沖天而起,目光如劍如刀一般落在姜聖雲身上。
姜聖雲臉色微變,但很快道:“好,不過要在兩個月後!兩個月後,你我一戰了解恩怨,生死由命!”
女子黛眉微微蹙了一下,但沒說什麼。
宗主也微微皺了下眉頭,同樣沒說什麼。
“姜聖雲,你還真不要臉啊!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想渡過天劫,成爲金丹修士之後再跟我一戰!來來,要戰現在就戰,大家都使出全部壓箱底本事,看看鹿死誰手!”秦子凌聞言一臉鄙視道。
“呵呵,兩個月後,我明明有輕鬆鎮殺你的本事,爲什麼要現在跟你決一死戰?”姜聖雲見秦子凌當衆揭破他的心思,乾脆也就懶得再遮遮掩掩,冷聲笑道。
說罷,姜聖雲朝太上長老和宗主拱手道:“兩個月,我必殺此子,還請太上長老和宗主今日做個見證。”
“姜聖雲,秦子凌是我弟子,你殺他就是……”賴乙暖臉色驟變。
“只是記名弟子,太上長老剛纔也說了,頂多算是半個弟子!他與我有殺曾孫和辱我威名之仇,等我成爲金丹老祖,莫非我還殺他不得?”姜聖雲沒等賴乙暖話說完,已經一臉傲慢地打斷道。
太上長老和宗主眉頭微皺,眼眸深處隱隱閃過一抹不快之色。
賴乙暖和秦見梅聞言則臉色再變,不約而同看向太上長老和宗主。
“太上長老,宗主,我願意接受兩個月後的生死戰!”沒等太上長老和宗主開口,秦子凌已經一臉“決然悲憤”地拱手道。
“子凌,莫要……”賴乙暖和秦見梅聞言臉色大變。
“老師,高姑祖母,這不是我願意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你們看姜聖雲這老賊品行,一旦他成爲金丹高手,你們認爲他能放過我嗎?
就算有太上長老和宗主法令限制他,他是金丹高手,真要私底下出手滅殺我,事後失口否認,又能怎樣?無非只能讓太上長老和宗主爲難!
與其這樣,還不如由我堂堂正正跟他一戰,至少也要讓天下人看個清楚,我秦家兒女就算死,也要堂堂正正,轟轟烈烈地戰死!”秦子凌挺直腰桿說道。
聲音鏗鏘有力,充滿了決然悲壯,迴盪在天地之間。
別說秦家子女,便是曾經來攻打秦家的五方勢力的人馬都個個面露羞愧之色,低下了腦袋。
甚至就連天衍宗太上長老和宗主也都微微動容,看秦子凌的目光有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姜聖雲真要成爲金丹老祖,他們要再攔阻他做事情,確實是挺爲難的!他們是真沒想到事情都到了這種境地,秦子凌竟然還能細心到爲他們考慮!
衆人中,只有劍白樓和包英俊在暗暗撇嘴。
別人不瞭解他們這位學生(師兄),難道他們還能不瞭解?
尤其劍白樓,一想起當年他才僅僅只是煉骨中期就直接一個人陰死了兩位魔道宗師,心裡就直發毛。
雖然說現在情況不一樣,因爲境界越到後面,每一個境界,哪怕小境界之間的跨度也越大,如隔巨山,但要說他這位記名弟子答應兩個月之後的一戰,求的是一個堂堂正正一戰,轟轟烈烈一死,打死劍白樓都不會相信。
“不過……太上長老,宗主,我有兩個請求。”秦子凌很快話鋒一轉,朝着太上長老和宗主拱手道。
衆人見秦子凌前面一刻講的話還是鏗鏘有力,悲憤決然,現在卻又馬上話鋒一轉,提請求了,不禁都暗暗搖頭,面露一絲“果然如此”的表情。
心裡都在想,前面講得這麼大義凜然,原來都只是爲了博太上長老和宗主的好感,說到底還是心怯了,最終還是要求個人情。
不過衆人倒絲毫不會嘲笑秦子凌。
要嘲笑也是嘲笑姜聖雲這個不要臉的老淫賊!不敢應戰不說,竟然還有臉把戰拖到兩個月後,等他渡過天劫,再以大欺小!
所以,在衆人看來,秦子凌這般前後不一致的做法,是被逼無奈。
“你說吧!”太上長老澹澹道。
“一,冤有頭債有主,姜廣權是我殺的,若兩個月後我戰死,還請太上長老和宗主保我秦家老小免受姜聖雲這老賊屠戮。否則,縱然有違太上長老和宗主旨意,我也要現在就跟姜聖雲拼死一戰!”秦子凌提出了第一個請求。
秦子凌這請求一提出來,全場轟動,別說秦家子弟義憤填膺,個個落淚,秦見梅連連捶胸落淚,就連觀戰的人,有些感情豐富一些的,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原來他不放心的是秦家族人啊!他根本不是爲自己的生死考慮啊!
太上長老和宗主也再度動容,好一會兒,神色嚴肅道:“好,你若戰死,秦家我保了!還有,在這兩個月期間,誰要是敢動秦家,不管是誰,我天衍宗都一追到底。這兩個月時間之內,你只管安心備戰。”
太上長老和宗主此言一出,姜聖雲臉黑得差點要滴下水來。
究竟誰纔是天衍宗的弟子啊?
“多謝太上長老,多謝宗主。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天衍宗能凌駕衆宗門之上,能監察天下了。不是武力,而是有太上長老和宗主這樣明是非,尊崇大義道理的高人坐鎮管理之故。
因爲武力固然可鎮壓四方,讓人臣服,但這臣服不過是海市蜃樓,說轟然倒塌便轟然倒塌。唯有大義道理,才能讓人真正心服口服地臣服!”秦子凌聞言一躬到底,一臉尊敬地說道。
這話一半是馬屁,一半也是真心。
這太上長老和宗主門戶偏袒姜聖雲肯定是有的,否則秦子凌現在就可以跟姜聖雲決一死戰了,但兩人總歸還是有點是非觀,這也算是難得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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