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看似醉得不輕,男的極力扶住她,兩個人不得不粘在一塊。
女的醉酒卻緊抱着男的腰,輕唸道,“那麼多年不見,你依然風采猶見,依然帥氣如當年。”
男的尷尬地想要推開她,想要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韋雪,你醉了,要不這樣,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不要。”女的踮起腳尖,雙脣貼着男的不薄不厚的嘴脣。
“啪”地一聲,秀影手裡的手機滑落在地上。她睜大雙眼呆楞地看着這一幕,捂着嘴,後退一步。
她的大叔,正和一個叫韋雪的女人……
文涵聽到聲響,立即推開韋雪,轉過頭看着秀影,驚訝,無措,複雜,混亂……集於一身。
之前,在秀影離開去洗手間後,韋雪見機湊在文涵身邊,倒酒敬酒,杯杯下肚,身體如火燎燃一般。文涵勸阻她不要喝,韋雪卻不然,暗戀那麼多年,本以爲借這次聚會的機會,好好地跟他敘舊,重溫過去的時光,正好也可以對他一步步地展開追求,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文涵居然有女朋友了,這打擊也太大了,令她只想借酒消愁的做法。
一股不適涌上喉嚨,她推開文涵,衝進客房裡的洗手間狂吐。洗手間早已是骯髒不堪,酸性腐臭之味充斥着整個空間。
文涵是個體貼女性的好男人,遞了紙巾給她擦去嘴邊的殘渣。韋雪吐後,感到舒服了很多,但還是感到暈暈沉沉的,便向文涵提出要求,陪她出去透透氣。文涵無奈,只好答應她。
韋雪感到酒可以令人壯膽,把心裡的話毫無忌諱地說出口。吐出真心話,對他又摟又抱又親。
而文涵僅是出於朋友間的幫助,竟沒有想到韋雪會這樣子。
秀影不看文涵的眼睛,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心情像遇到了一場風暴未能平靜下來。
“秀影。”文涵看着秀影,“我聽我解釋……”
秀影腦海裡一片混亂,撒腿就走,走過長廊,走下一樓,衝出雅萊咖啡廳。
不是她不聽他解釋,而是她一心只想逃跑。
夜色正濃,璀璨星辰,都市迷醉。
她不停地跑,風嗖嗖地在耳邊響起。
眼一熱,淚水齊刷刷地落下來。她不知跑了多久,在一個停車站牌停了下來,手扶着寬大的廣告牌,背靠着,喘着粗氣,喉嚨乾澀難受,像針刺一樣。
等她靜了下來,坐在銀色的長椅上,呆呆地望着面前來往的車輛和人羣,陌生的臉孔,迷茫的都市。
高高的燈柱上,燈光散發着柔和的光,照在她的臉上,甚是蒼白。
秀影不知道坐在那裡多久了,每一
輛等下來的公交車,乘客上上落落,直到周圍等公交車的人少到只有兩三個人,她纔想起要回去。
一輛公交車停了下來,上面已經沒什麼乘客。車門打開了,秀影走上車,才發現身上沒帶錢,急忙喊司機停車,連聲說對不起,就走下車。
她的包和手機都忘在雅萊咖啡廳裡,當時忘了拿了。
現在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唯有一步步地走回去。
走回海濱公寓,已經是夜裡十一點鐘了。
警衛員換了個人,年過五旬的老人家,身披綠色服裝,得瑟地像個警察,正在小小的房子裡,戴着厚重的老花鏡,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書本。
聽到高跟鞋嗒啪嗒啪的聲音,老人家擡起頭,提了提眼鏡,探出腦袋,對秀影進行了簡單地詢問,畢後,又縮回去繼續看書。
走了那麼長的路,兩腿都發軟,再加上之前在咖啡廳裡什麼也沒吃上,兩眼冒着金星,肚子也不停地咕咕叫個不停。秀影摸摸肚子,嚥了咽口水,她真想趕快回去,給自己煮碗麪條吃。
但是在擡起頭,看見房子的窗前正亮着燈,一個身影若隱若現。之前那個煮麪的念頭由此而打消,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僞淑女。
秀影知道,文涵已經在家裡等着她回來。
她在樓下站了很久,心想再這樣站下去,就算不被餓死也會累死的。不可能讓她倒在小小公園裡的石凳上躺着睡吧!明天說不定會惹來非議的,雖然嚴重性並不大,但是聘請回來的那個清潔阿姨,那張八卦嘴還真封不上。
想了想,這又不是她的錯,明明是文涵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他理應向她道歉,憑什麼不回家委屈自己呢?
除了值錢有用的東西忘了拿,就連鑰匙也忘在包裡了。難道說她今晚真要睡在街頭了,想到這裡,她氣自己當時爲什麼不能冷靜,爲什麼只想着逃跑呢?
在門外來回徘徊,突然間門打來了,文涵焦躁不安,想要出去找秀影。一打開門,驚喜地看着秀影。
秀影剛纔的憂慮終於落下來,她看了看文涵,沒說話,推開擋在門口的文涵,面無表情地走進房裡,脫掉鞋,跑上二樓的房間裡,背後傳來文涵的喊聲,還有咚咚跟上來的腳步聲。但是秀影迅即地關上門,並反鎖。任憑文涵在外面怎麼敲,怎麼喊,她都不予理會,倒在牀上,扯過被子,緊緊地捂住耳朵。
但是怎麼捂住耳朵,都能聽到門外的聲音。在持續了幾分鐘後,突然間安靜了下來。秀影奇怪地轉動着眼珠子,掀開被子,看向已經沒有振動的門板,嘟着嘴,就知道他沒那個耐心解釋給她聽。
男人的耐性是有限的,
突破了那個程度,他或許會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來,就好像現在,他走了。
過了不久,門被敲響了,門外的那個人說,“秀影,你能不能把門打開?”
“不開。”秀影沒大聲地說給他說,而是低聲地說,沒好氣地再次倒在牀上,其實她心情還蠻開心的,誰說男人沒耐心的。
“如果你再不開的話,”門外的那個人說,“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撞門?秀影驚愕地想着,他絕對不可能那樣做的,撞壞了,還是他花錢找人來修理,這是何苦呢?不過她就是不開門,能奈她何。
只是她聽到門鎖上的動靜,“啪”地一聲,門打開了,文涵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把亮晶晶的鑰匙。
秀影猛然坐了起來,指着他手裡的鑰匙,不可置信地說,“你怎麼有我房間的鑰匙?”
文涵隨手關上門,“咚”地一聲,秀影的心跳也隨之跳了一下,她不知道文涵到底要幹嗎?下意識地往牆裡縮,緊緊裹着被子,十足像個糉子。
他走了過去,坐在牀沿邊上,扭過頭看向秀影,眼神複雜,對於今晚的事情,他感到非常抱歉。
“秀影……”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秀影連忙制止他想要說的話,有點緊張地說,“在說之前,你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情?”
文涵奇怪地看着她,解釋之前,還需要做什麼呢?但他還是答應了。
“給我煮碗麪,我餓了。”
整個下午什麼也沒吃,聚會上的菜,滴沾着他那些同學朋友的酒水,因空調的原因,上面隱約看到結了一層白色的油,教她如何吃得下去呢?加之見到不該見到的事情,跑了很長一段路程,兩腿發軟,雙眼昏花,現在的她,需要食物的充飢,不然她餓得連聽他作解釋的力氣都沒有。
“好,那你等一下。”文涵站起身,走到門口,突然間又轉過頭說,“不許再反鎖了。”
他的意思是,她在耍花樣了。
秀影感到好笑,“你手裡不是有鑰匙嗎?出入自如,我能奈你如何?”
文涵笑了,只是淺淺一笑,一種豁然的笑意。因爲秀影肯給他解釋的機會了。
發生了誤會,如果真的在乎那個人,就必須解釋清楚事情的始末。
待文涵端着碗熱氣騰騰的麪條,上面兩個雞蛋,還有幾條青菜,還灑了些蔥花,散發着淡淡的香味。
當他推開門,看見秀影在牀上睡着了,她大概是累了。
他輕輕地放下碗麪,白氣輕嫋嫋地上升。
他看到她眼角還殘留着淚痕,她哭了,他讓她傷心地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