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笙最討厭的就是女人這一幅我沒錯我雲淡風輕我就是看不慣你的模樣。
她憑什麼呢?
她身世不如她,就憑這一點,她覺得自己就永遠比她強。
蘇青嬈無所謂的笑笑,擡腳就離開了,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根本沒有這個閒心在這裡和夏如笙玩這些小孩子纔會玩的把戲。
這些話,說起來簡直幼稚,就顯得她也跟着沒有格調一般。
蘇青嬈一走,夏如笙就這麼站在原地,女人扭開水龍頭,讓冰涼的水穿過自己的手指,啪嗒一下,揮灑了一片的水花。
轉身的時候就看見白雪笑眯眯地站在那兒。
白雪也是一身旗袍,一身白色的旗袍,髮絲間插着一朵花,整個人清新脫俗,可是骨子裡的那點妖媚卻還是根本沒有辦法掩藏,她整個人就是一盞在那兒,就像是光一樣的存在。
這人在娛樂圈一直都是自己的勁敵,她白雪長得好看,演技也好,關鍵是比她能吃苦,所以在娛樂圈,有的是導演喜歡她,也有人願意花大錢來捧她,她本人雖然冷清,沒有那麼多骯髒的交易,但是偶爾陪酒還是免不了的。
這樣的女人,可以如此優雅地遊走在那些男人之間,卻片葉不沾身,可以看得出來她這個人有多聰明,知道自己要什麼,也知道自己能夠給什麼,所以,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夏如笙自然是眼紅的,羨慕的,因爲之前,她有霍東莛捧,知名度卻還是沒有白雪高。
她現在幾乎在國際上也是出了名的,今年好像還有一部好萊塢的影片邀請她加盟,雖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可是能夠想到她白雪,邀請她,自然可以從此看出來她這個人的國際影響力了。
而她夏如笙,只是仗着有後臺,所以才能在娛樂圈走到今天,但其實,真本事是比不上白雪的。
白雪款款而來,扭開水龍頭,洗了個手,然後慢條斯理的把手擦乾。
女人一雙手格外的漂亮,白皙細長,骨節分明,手上也根本沒有別的裝飾品,可就是跟藝術品一樣,好看的不得了,她這雙手,也是吸粉無數。
白雪笑了笑,看着鏡子裡面女人煞白的面孔,她眨了眨眼睛,微微偏了偏頭,嗓音格外低柔,“怎麼還站在這兒,夏小姐不打算出去嗎?”
她們其實也算不上朋友,平時在娛樂圈裡甚至算得上是勁敵,有的時候資源這些也會有所爭奪,就比如前一段時間,本來白雪有一個代言的,都已經快要籤合同了,到最後關頭,竟然被通知代言人換人了。
變成了夏如笙。
好吧,其實這些事情白雪是不怎麼在意,只不過是一個代言而已,她白雪還不至於少了個代言就沒了人氣,畢竟還有很多的代言在後面等着她看等着她籤合同。
只是她這個時候就知道了,她夏如笙雖然本事不怎麼樣,但是後臺卻是比她硬了不知道多少分,何況現在她不是交了個娛樂圈裡知名投資人做男朋友麼,更是一路順風順水,還給她拿到了這部戲女二號的角色。
夏如笙看着女人精緻的五官,手指微微的攥着自己的衣角,“你剛纔聽到了多少?”
“什麼?”
白雪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你說什麼啊?剛纔,你有和誰一起說話嗎?”
“沒有就好。”
夏如笙自然是不希望她剛纔說的那些話被別人聽見。
女人很快就轉身走了。
白雪看着夏如笙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下午的時候有一場戲,顧木把這場戲的主導權交給了蘇青嬈。
她看了一上午了,劇本也研究的差不多了,等到一切就緒之後,女人就站在攝影前面,看着鏡頭,裡面白雪和夏如笙已經就位了。
這一場戲是兩個人在一起撕逼。
原因是因爲夏如笙飾演的岑可心喜歡上了白雪飾演的秦瑤的男朋友,自己又覺得秦瑤配不上那個男人,所以就單獨把秦瑤約了出來,想要讓她退出。
夏如笙穿着旗袍,拍攝的地點是在湖邊,兩人約在這裡,是因爲人少,又安靜。
“你覺得你自己配得上他嗎?你不過是個情婦生出來的孩子,你的身份是見不得人的,你哪裡來的資格和他站在一起?”
夏如笙飾演的岑可心是一個名媛大小姐,很有錢,不似秦瑤這個角色。
秦瑤這個角色,是她母親未婚先孕生出來的,那個男人之後和別的人結婚了,卻還是瞞着秦瑤的母親和她在一起,所以之後事情爆出來了,秦瑤的母親原來是個小三,後來也成了情婦,所以她母親不堪輿論,就上吊自殺了。
這件事情對秦瑤這個角色影響很大,秦瑤聽不得岑可心這樣說,女人捏緊了拳頭,緋色好看的薄脣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就這麼看着面前的女人,狠狠地咬牙,“岑可心,你要怎麼說我都無所謂,可以不要帶上我的母親麼?”
白雪熟讀劇本,對裡面的人物角色的心理把握的要比夏如笙好,比如女人現在的憤怒就是真切實在的,而之前的夏如笙說那句話的時候,很明顯就是看起來就跟演戲似的,她沒有把自己帶入角色,所以,看起來總是讓人覺得奇怪。
請問這個時候若是連導演都覺得奇怪,那麼之後,等到作品拍攝出來了進行播放階段了的時候,那麼那些觀衆們又會是什麼樣的目光呢?
所以蘇青嬈很是擔心。
女人喊了停,走過去,站在夏如笙的面前,女人的眸子有點冷,“你讀過劇本了麼?”
女人的嗓音也是很冷的,在拍戲這方面,她的認真敬業的程度,有時候顧木也會咋舌,她啊,就是太較真了,有的時候,其實偶爾也可以放放水。
但是這是蘇青嬈的第一場戲,夏如笙一方面是沒有熟悉劇本,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想故意給自己難堪,所以故意演得很差,就連她平時演戲的水準也沒有,這讓蘇青嬈很是頭疼。
女人淡淡的笑着,讓自己的助理何苗把劇本拿了過來,這是蘇青嬈的劇本,女人做了很認真的標註,在夏如笙臺詞的部分,也有很多的見解。
夏如笙擡眸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笑了笑,旗袍的擺尾在風裡微微搖曳着,女人眉目精緻,好看得緊,嗓音也很溫柔,“我當然讀過了啊,”
女人伸手把何苗遞過來的劇本推開,笑了笑,笑得眯起了眼睛,“你不用把你的劇本給我看,你的見解,那也不是我的見解啊。”
夏如笙笑了笑,她的確是沒有怎麼看劇本,就只看了一遍,她上午的戲份都是早已經研究過了的,至於下午的,是夏如笙來拍,所以她知道了的那一刻,就直接把劇本放在一邊了,要開演了之前才緩緩看了幾眼臺詞,所以情緒不對,很正常。
蘇青嬈冷冷笑了笑,女人緋色的脣角微微的揚起,也不着急,就這麼站在那兒,周圍的工作人員都把目光對了過來,似乎要看這個副導演怎麼對這位在娛樂圈裡脾氣都算不得好的女演員……
“是麼,看過了啊。”
蘇青嬈點點頭,“那你跟我說說,你在試圖打秦瑤一巴掌失敗了之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
“……”
夏如笙面不改色,“我忘記了。”
“哦,忘記了啊。”
“……”
蘇青嬈眯了眯眼睛,“那你把你自己的臺詞先背一遍,在我這裡過關了,我們再繼續拍戲。”
蘇青嬈朝着周圍的人都拍了拍手,“大家都先休息吧,對了,”
女人別過臉對着何苗說了一句,嗓音低柔,“你去外面給大家買點咖啡過來,每人一杯,至於口味麼,你自己去問問,我要一杯磨鐵,不加糖的,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錢我來報銷。”
蘇青嬈轉過頭來看着面前的女人,“我看,這一個小時夏小姐能不能背下來這不到五百字的臺詞。”
這對於夏如笙來說簡直就是羞辱。
何苗樂呵呵的去問大家的口味,然後去外面買咖啡了。
顧木坐在太陽傘下面沒有什麼表情,男人戴着墨鏡,看着手機上滾動的新聞,對面前的這一幕置若罔聞,一旁的他的助理都感覺到那邊的劍拔弩張了,可是這位爺卻還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白雪站在一邊有點尷尬,女人看了夏如笙一眼,嗓音低低,“要不,我來和你對對臺詞吧?”
本來之前她就想和夏如笙對對臺詞的,只是女人從來不喜歡對臺詞,她也不好強求。
夏如笙看了她一眼,然後很快從自己的助理的手裡拿了劇本,去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坐下看劇本,她就是想給蘇青嬈一點顏色看看,這點臺詞,她還不是信手拈來。
蘇青嬈笑了一下,轉過頭就看見白雪正在看着她。
白雪五官明豔,即便是一身白色的旗袍,也絲毫掩飾不住她骨子裡的明媚和張揚,她很熱情的一個人。
“導演,她其實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白雪甚至想解釋一下。
蘇青嬈無所謂的揚起紅脣,“我知道,她是故意給我難堪。”
女人打了個響指,“可我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