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臨城皺眉看着從一個房間裡跑出來的女孩,漂亮乾淨的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子摟住女孩的腰,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看,男人皺眉,“你慌慌張張從裡面跑出來幹什麼,裡面是什麼人?”
難不成是壞人麼?
薄臨城說着就要撥開雲深進去一探究竟。
只是下一秒,白白軟軟的手指就已經捏住了男人的西裝袖口,薄臨城的西裝質量格外的好,質地堅硬摸着卻又格外的有着好手感,雲深碰了一下就縮回了手,低着頭,活脫脫一副小綿羊的樣子,嗓音低柔,“薄叔,裡面是謝澤。”
謝澤?
薄臨城眸子一下就眯了起來,下一秒,女孩就已經轉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莊越看了一眼女孩的背影,再看着薄臨城,“這樣吧薄總,反正今天的見面也已經差不多了,至於中午的午餐,我試試看能不能商量一下推到晚上去?”
“好。”
薄臨城把自己手裡的文件放到莊越手裡,然後很快邁着長腿朝着雲深離開的方向走去。
今天天氣其實也有些冷,早上出門的時候有着大霧,現在雖然大霧散盡了,但是天空似乎還是瀰漫着霧霾的味道,雲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下,只是很快,身後就傳來熟悉的利落的腳步聲。
薄臨城看着她穿的過分單薄,一邊走一邊把自己的西裝外套給脫了下來,男人順勢給她穿上,一邊拉着她的手腕朝着外面走去。
傅雲深愣了一下,“薄叔……”
她剛纔看見他和莊越在一起,他們在這個地方,應該也是有什麼東西要進行商討的,說不定某個包間裡還有一個大boss,他爲什麼要追出來?
薄臨城本身年紀已經不小了,何況一直混跡商場,之前她聽說,他從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也不是什麼安安分分的男人,所以,這人身上總讓人有着一股不威自怒的味道,他不說話的時候,即便是柔和的看着你,傅雲深偶爾也會覺得,他的深不可測,他的暗藏玄機。
修長的手指微微的攥在一起,男人只用了微弱的力道握着她的手腕,傅雲深卻覺得那一塊的肌膚都被人用火在燒燎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這麼看着男人高高在上的側臉,輪廓那麼完美和分明,傅雲深看得有些發呆,卻在下一秒皺起了眉頭,“薄叔,你帶我去哪兒?”
他直接帶着她到了大廳,附近的人都用着曖昧而異樣的眼光看着她們,他這是,又要上演那天那一出了嗎?
薄臨城低頭看了她一眼,“午飯吃了麼?”
“現在才十點多,”傅雲深皺了下眉頭,淡淡的提醒他,“時間還早,我當然沒有吃午飯。”
難不成他是要帶她現在去吃午飯嗎,但是十一點都還沒到。
雲深緋色的脣瓣被自己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筆直的直線……
薄臨城點點頭,已經有服務人員幫她們打開大廳的玻璃大門,這裡的門不是自動的,而是要人費點力氣才能打開的玻璃門,雲深一路被男人拉着朝着外面走。
即便是沒有下雨下雪,但是依然有些颳風,雲深擡頭看了眼天氣,還沒有開口,薄臨城就淡淡的說,“一會兒可能要下雪了。”
他說的是下雪,而不是下雨。
傅雲深知道他聰明,但是不知道,爲何他還會算天氣?
薄臨城側過臉來看她的時候就發現女孩呆呆的,眸子微微的渙散,沒有聚焦,菲薄的脣瓣微微的揚起,一張一合,“想什麼?”
一邊說,一邊牽着她到自己的車位那邊去。
傅雲深一時間竟然也忘記了掙扎,任由男人強有力的手指拉着落在自己手腕上,一直到了車裡,傅雲深看着男人即將給她繫上安全帶的動作,這才伸手阻止,慢慢地道,“薄叔,我自己來。”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鬆手,幫她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回到了駕駛的位置,這個時候傅雲深已經自己繫好了安全帶,耳朵裡塞着耳塞,應該是在聽音樂。
薄臨城皺眉看了她一眼,“你想吃什麼?”
傅雲深即便是帶着耳塞也知道男人在說什麼,女孩伸手用手揉了揉眉心,似乎是在思考,“吃……中餐吧,我喜歡吃中餐。”
“嗯。”
薄臨城看着她低頭在看什麼視頻,好看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然後發動引擎,專心開車。
薄臨城專門挑了一家在南城也是數一數二的中餐廳,進去的時候服務員就已經迎了上來,畢竟薄臨城是這裡的常客,只是一邊看着也不像是平凡女孩,反倒是有點跟千金名媛擦邊的那樣的姑娘,服務員自然是不敢怠慢,急忙領着兩人到了一個樓上的包間,一邊介紹這裡的菜品。
但薄臨城早就可以背出來這裡的菜單了,所以開口讓服務員閉嘴,服務員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被薄臨城這樣一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最後把兩人帶到一個包間,薄臨城讓傅雲深點菜,然後自己看了一眼菜單,把她選的兩個菜也pass掉,自己添了兩個招牌菜,最後把菜名報給了服務員。
現在差不多已經十一點了,薄臨城先讓廚房不要做菜,先送點茶上來,或者是一點小吃。
傅雲深看着對面看着手機的男人,緋色的脣瓣一張一合,“薄叔,你就這麼,陪我在這裡耗着嗎?”
薄臨城拿着手機一邊回覆者文件,而後擡眸看了對面的女孩一眼,“跟你吃飯,不算耗着。”
對面的傅雲深微微一愣,她怎麼覺得,這次和薄臨城見面之後,他整個人和三年前的態度轉了一圈了呢?
緋色的脣瓣微微的抿了抿,她今天弄了個劉海,襯得她的臉蛋越發的小,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劉海的下面一眨一眨的很好看,瞳孔如同琉璃球一般閃閃發亮,薄臨城看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這裡泡茶師傅的手藝是我在南城喝過的算是上乘,我們先坐一會兒,到了十一點半的時候,我讓人把薄衍帶過來,他這兩天一直唸叨着你爲什麼不去看他,我說了,他把每句話都很當真,雲深,你以後說話最好三思而行,否則,很容易傷到他。”
薄衍。
傅雲深點點頭,“我知道了。”
男人眯眸看着手機,淡淡的嗯了一聲。
茶還沒有上來,不算豪華卻精緻溫暖鮮花毛毯顯得比較有品位的包間裡格外的安靜,窗戶微微的開着,裡面的空氣很好,不算悶,桌子上擺着一大束的玫瑰花,這個房間看起來,還蠻像是情侶包間的。
傅雲深忽然就聯想到剛纔那個服務員看着她和看着薄臨城的眼神,對於薄臨城,雲深知道,在南城,幾乎沒有女人不想爬上薄臨城的牀。
她的叔叔有多招女人喜歡,她早就見識過了。
她甚至知道,有的女人爲了想要勾搭上他,甚至藉着合作案子的這樣工作上的名義,在辦公室裡面就對他使用狐媚手段。
哦,其實她也對他做過那樣的事情,不過當時酒醉壯人膽,誰十八歲的時候沒有瘋過一次?
傅雲深咬了咬脣瓣,看着面前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心想這個餐店的服務可真好,低眸,這兒的餐巾紙上面也都印着兩顆心,還有溫甜永遠這樣的字樣。
嘖。
雲深託着腮,隨即看着對面的男人,都說男人認真工作的時候是他這輩子最帥的,科傅雲深還聽過另外一句話,說是男人在和你做愛的時候,認真的時候,比工作的時候還要帥上十分。
她沒辦法想象這樣冷靜自持的男人和女人做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他也會失控的麼?
認識他這麼久,她好像,看着他什麼時候都是冷靜斯文的樣子,即便偶爾透露出來的異樣的情緒,也是冷漠,厭惡,而不是,在情愛裡的沉淪的模樣……
“薄叔……”
傅雲深忽然開口,看着對面認真的男人,緋色的脣瓣微微張開。
薄臨城聞聲便擡起頭來,修長的手指擱在手機,饒有趣味的看着對面的女孩,淡淡地道,“什麼事?”
傅雲深雖然覺得自己問薄衍的事情可能不大好,但是……
“我想知道,你和薄衍,爲什麼……”
薄臨城失笑,“你想問我爲什麼領養他?”
“嗯……”
男人伸手揉着眉心,菲薄的脣瓣一張一合,淡淡地道,“可能是……第一眼看到在孤兒院無依無靠的他的時候,想到我小的時候,也那麼孤苦無依過。”
小的時候,孤苦無依。
傅雲深咬着牙,“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情……”
男人低低的笑,“當然,我也從來沒有跟你說過,你當然不知道……不過至於薄衍,我最開始的時候是覺得他和我很像,真正要領養他,是因爲他小的時候頭部受過重擊,所以智力一直停留在十一二歲,這幾年,我也聯繫了很多醫生,有的說沒辦法,有的說要慢慢來,我只能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他恢復正常。”
只是覺得,這樣的一個好孩子,一輩子只是個小孩子,他很心酸。
傅雲深看着對面的男人,第一次覺得,他善良起來,甚至是連她,也無法比擬的。
但是……
“薄叔……”
“嗯?”
男人看着她,脣角微揚,淡淡地道。
“我聽說……喬治先生,是你父親,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