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面無表情的喝着水,頭也沒有回。
倒是陳曦有些氣不過,畢竟雲深就在這裡,可是那邊……
陳曦嘆口氣,“雲深。”
雲深眉眼微擡,“我沒事。”
女人擡眸,看着陳曦,“我先去一下洗手間,眼睛有點疼,我去洗洗眼睛。”
雲深起身的時候薄臨城恰好看到女人的身影,哪怕只是背影,卻還是能一眼就看得出來那就是她。
“哥,你到底是不是忘了媽媽是怎麼死的?還有阿衍,哪怕是事出有因,可歸根到底若不是因爲傅雲深,爸爸會聯合蕭樹那麼做嗎?”
“哥,爸爸已經知道媽媽當年死的事情了,你到底要親自動手,還是……讓他來動手?”
當然,是他動手。
但是在那之前,傅雲深對他的感情……
男人重重的閉上眼睛,很快轉身。
雲深出來的時候薄臨城已經不在,末了,陳曦帶着她去她家裡坐了坐,到了下午她就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雲深不小心在沙發上睡着了,一睜開眼睛,手機鈴聲恰好在此刻響起來。
眸光淡淡一瞥,上面的名字讓人心悸又激動,雲深顫抖着拿起手機,接通,“喂?”
“雲深。”
嗓音剋制有禮,但是……又有着某種讓人無法抵抗的魔力。
雲深舔了舔嘴脣,抱着抱枕坐在沙發裡,揉了揉眼睛,嗓音低沉沙啞,“薄叔,你……有什麼事情嗎?”
“今天來我公司,有禮物送給你。”
“禮物?”
“你回來,我總歸是要送你禮物的,不要?”
“不會……”
怎麼可能不要。
“那我收拾一下就來你公司,我先掛了。”
“嗯。”
薄臨城擱下手機,靜默的坐在沙發裡,修長的手指交叉着放在面前,臉色淡然沉默,沒有起伏。
顧芯站在他面前,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臨城,她是誰,你爲什麼要讓我這麼做?”
“這兩年,你在外面說什麼,我有說過一句不是嗎?”
男人低沉冷清的嗓音在空間裡慢慢響起,沒有絲毫的情感,像是機器人一般的吐字,一字一頓。
“這件事情,算你幫我。”
“可你明知道我喜歡你。”
“我也說了,你要拒絕,隨時。”
顧芯恨不得咬牙,“如果我拒絕,你會去找別人?”
這句話,薄臨城沒回答。
因爲,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顧芯咬了咬牙,“她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值得你這樣大費周章?如果是喜歡,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不喜歡,你又何必,你對於不喜歡的人,不是從來,都不理會的麼?我愛你這麼久,你也沒有給過我任何迴應。”
從來,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她樂在其中,翩然肆意而已。
而他就像是個局外人,就好像,他根本不是她愛的人一般,就好像,她愛的人,完全和他無關。
男人修長的指尖輕輕落在桌面上,菲薄的脣瓣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你現在要走,還來得及。”
顧芯這才發現,這男人狠起來。
是真的狠。
雲深到公司的時候男人在開會,她被秘書請到休息室去,喝着咖啡,玩着手機,一邊期待着男人會給她什麼樣的禮物。
雲深臉上是黯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但是內心,早已經是緊張又期待。
直到半個小時後,休息室的門被打開。
“臨城,你一開會就是這麼久,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我腿都好不舒服呢?”
女子嬌媚的嗓音緩緩響起來,雲深擡眸,便看見兩人交疊着抱在一起,薄臨城將顧芯抵在門上,雙手擱在她的腰上。
動作纏滿又深情。
顧芯滿心滿眼都是自己面前的男人,當然看不見傅雲深,而薄臨城,腦後沒有眼睛,自然也是看不見的。
那兩人說了些什麼雲深一句也聽不見,最後只看見顧芯踮腳在男人的側臉上親了一口,她猛然站起來,二話不說就朝着門口走。
顧芯嚇了一跳,而薄臨城什麼反應也沒有,靜靜地看着女人一邊抹淚一邊跑出去。
狹長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
顧芯被男人輕輕推開。
顧芯低笑,“是她?”
很漂亮。
很眼熟。
但是卻記不起名字來。
薄臨城揉了揉眉心,嗓音低啞,“你出去吧。”
“臨城,你年過三旬,至今單身,我可不可以理解,你都是因爲她?”
顧芯自嘲一笑,“所以,我一直纏着你,你也不拒絕,是不是因爲,我和她長得,其實有那麼幾分相似?”
多可笑的理由。
顧芯轉身,一步一頓的離開。
……
雲深後來又見過薄臨城幾次,每次都傷心欲絕,但後來,蘇青嬈一個電話,還是把她們又重新糾纏到了一起。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雲深還沒有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的腰被人給緊緊抱着,呼吸裡是有些陌生了的男人的氣息,雲深猛然睜開眼睛,就發現薄臨城的臉。
俊美得一塌糊塗。
“薄叔?”
她很少主動出現在他面前,這段時間,她知道他有了別的女人,所以,一直躲着。
她好像聽說他後來又和什麼美女明星在一起過,但是隻是聽說,未曾看見。
也沒有,怎麼花時間去了解。
她新出了一款手鍊名叫‘明珠’,賣得好像還不錯。
她忙着事業,好像愛情也開始漸漸遠離自己的生活,只是越來越愛喝酒,酒醉一場,醒過來,男人就躺在自己身邊了。
薄臨城微微皺眉,睜眼,面前是拉着被子滿臉潮紅的女人,他來的時候其實沒打算做什麼,只是傅雲深本來就喝醉了,看到他,也不知道她到底認清楚沒有,拉着他亂親亂摸。
男人本來就已經剋制了好幾年,遇到她這樣,很明顯是控制不住。
菲薄的脣瓣微微的抿成一條直線,薄臨城起身,胸前的肌肉絲毫不加掩飾的就暴露在雲深的眼底,雲深一下子閉上了眼睛,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只聽見男人已經掀開被子下牀,開始撿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的穿上。
雲深抿着脣,抓緊了被子,嗓音更是細弱蚊吶,“薄叔,你怎麼在這裡?”
“那你應該問你的好姐妹,爲什麼你喝醉了,要打電話給我。”
男人的嗓音不痛不癢,轉身,修長的手指緩緩勾着女人的下巴,“總之,不是我自己出現在你面前的,嗯?”
雲深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入目便是男人劍眉星目,臉上的紅色未退,身上也像是被重物碾壓過的疼痛,她不是初經人事,早就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今天發生了什麼,她不會不清楚。
雲深咬着牙,“那現在呢,難道還是我拉着你跟我上了牀?”
薄臨城冷笑,“不然呢,我會對一個醉鬼有興趣?”
這男人毒舌到了一定的境界。
雲深眼眶都開始泛了淚花,薄臨城鬆開她,慢悠悠的繫着自己的襯衫釦子,雲深嗓音沙啞,“我知道了,你走吧,以後她給你打電話,你儘可以不理就是了。”
“你還挺大方。”
男人冷冷的笑,“傅雲深,你牀上本領倒是見長,在國外,看來沒少和那些男人玩?”
雲深氣得臉紅,“你胡說什麼?”
薄臨城笑了一下,沒說話。
雲深氣得拿着枕頭一下子砸上了男人的頭,薄臨城轉身,一下子對上女人惡狠狠的眸子,他挑眉,“我說錯了?難不成,你這幾年還一直爲了我守身如玉?”
“呵。”
雲深隨手從自己的牀頭拿了一件襯衫當着男人的面套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拍了拍男人的臉蛋,嗓音輕慢,“哦,如你所說,我就是和很多男人都睡了,所以,誰爲你守身如玉?”
薄臨城看她一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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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剛要去盥洗室洗澡,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今天的事情,我會對你負責。”
“是想對我負責,還是不得不對我負責?”
“有區別嗎?”
“當然有,如果是前者,我樂於接受,如果是後者,那就不必了。反正就是睡一場而已,幾年前睡了那麼多次,今天這次當是附加的就算了。反正,你又不喜歡我,睡了是你吃虧,又不是我。”
薄臨城眉心狠狠跳了跳,而女人早已經進了盥洗室。
很快,裡面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雲深洗完澡換了身衣服下樓的時候發現男人還在那兒,她視若無睹的走過去,落座,自己撿了個蘋果來吃,皮也沒削,大口大口的吃着。
薄臨城看了她一眼,兩人沒說話。
等到雲深吃完一個蘋果,她纔開口,“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出去,我沒讓你對我負責。”
“那如果我想呢?”
“你什麼意思?”
“傅雲深,你當初離開我,是不是因爲薄衍。”
“不僅僅。”
還因爲他不愛她。
薄臨城看着她,然後從包裡拿了一個手機出來,嗓音低沉,“當初的事情你看看就明白,你是被催眠了,所以纔會傷害薄衍,你當初那麼着急出國幹什麼,有我在,你至於那麼慌亂?”
他又不是不能調查出來。
何況,那事情漏洞百出。
他不是不瞭解她傅雲深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
雲深看着視頻裡面蕭樹和另一個男人的口供,末了,只是輕輕把手機甩在一邊,冷冷看着對面的男人,“所以呢,我也知道薄衍的事情另有蹊蹺,但那又怎麼樣,我說了,我離開你,不僅僅是因爲薄衍。”
“……”
雲深噘嘴,“我不管你們家族到底多複雜,不管你父親對我多不喜歡,但是薄臨城,我最關心的,不管是你這個人。”
“你在嬈嬈婚禮上跟我說的話,我現在還記得,你說不愛我,從來沒愛過我,這句話很傷人。”
“所以,你別想騙我當你的牀伴,我沒心情。”
也不下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