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們如此這般……”陸玖壓低聲音湊到到盧氏耳邊說了一番話。
她說完自己的主意,盧氏反倒躊躇起來:“這樣也不太好吧,那秦何好歹是郡卿,他爹又是帝卿,他的孃親秦尚書也是你娘惹不起的人物。”
陸玖翻了個白眼:";咱們就是讓他吃點苦頭,又不是謀財害命,也沒想着毀他清白。您以往對陸柒那個賤種不比這狠多了?那秦何再怎麼樣也是個小輩,對您就應該客客氣氣的。";
見盧氏仍然面帶猶豫之色,她又接着鼓動:";這秦何身嬌肉貴,在咱們陸府待不過三日,就算是查,大夫也只會說他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也不至於查到您手上。要是您真的擔心,到時候找個人隨便幫爹頂包不就是。";
盧氏攥緊了繡帕,總算是下了決心:";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可千萬別給我搞砸了。";
陸玖的心情一下子飛到了天上,笑嘻嘻地拍胸脯保證:";我做事爹爹放心,保證讓這兩個人到時候哭娘喊爹的,不敢出去見人。";
這兩父女關起門來商量怎麼害人,陸柒倒因爲祭拜過了原主生父睡得很安穩。
在睡夢中她回了一趟前世,那日她飛機失事,整架飛機上僅有三名旅客和機長一人生還。
她就職的大學爲她開了一場追悼會,參加的同事和學生也有數百人,不過大多數人面色冷漠,也有少部分人在主持者念悼詞的時候傷心地流下了眼淚。
在人羣中她瞧見了自己的父母,兩個人比起她記憶裡的樣子彷彿蒼老了十歲,一向光鮮亮麗的母親連妝都沒有化,她漂浮在上空甚至能夠看到對方眼角的細紋。
她的父親也一樣,原本挺直的脊樑佝僂了許多,頭上也明顯多了好些白髮。
饒是在外拼搏多年,和父母沒有小時候那般親近,看到這熟悉的兩張臉,陸柒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酸,奈何她是魂體狀態,便是有眼淚都流不出來。
在看到同樣憔悴的哥哥和侄子後,她頭一次這麼慶幸自己還有一個兄長。在看到牆上懸掛的黑白照片和那個骨灰盒的時候,她的內心再一次受到了衝擊,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穿越了,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因爲這個夢境,陸柒起來的時候還是有幾分渾渾噩噩的,一早上就渾身散發別惹我的氣息,從早上到離開也就是吃了點水果點心。
這幾日陸柒都是溫溫和和的一張臉,便是他口不擇言的時候也沒見陸柒多兇,但今兒個早上一起來,瞅着對方渾身散發黑氣的樣子,他愣是一句話也沒敢和陸柒說。
這次秦何隨陸柒一同回門,因爲身邊也沒帶什麼小廝和僕婦伺候,他除了陸柒,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實在無聊,就尋了陸柒擱在屋子裡頭解悶的花被子來看,盧氏派人送過來的果脯蜜餞也吃了不少。
他喜好甜食,陸家的這些果脯還特地裹了一層透明的糖衣,酸酸甜甜的甚是美味,盧氏準備的是兩個人的份,幾乎都叫他一個人給吃了。
在府上的時候,盧氏雖然不待見陸柒,但並沒有來主動找過麻煩。陸柒也就心想盧氏和陸玖雖然眼皮子淺,但也不算太蠢,沒有整日來找她麻煩,也沒給她臉色看,在府中平安無事的過了兩日,她便和秦何一同回了秦府。
等秦家的馬車離開,盧氏便斂起臉上擠出來的笑意。扯了陸玖的衣袖一把,示意後者在陸青不在府中的時候到他房間一趟。
陸玖拿了幾樣東西做掩護,關門的時候還看了看周圍,確保沒有多嘴的下人經過,這才湊到盧氏的跟前,壓低了聲音彙報情況:“那些藥粉我都攙在白糖裡拿來裹那些果脯蜜餞了。”
陸家對吃還是講究的,請的廚子會做很多小玩意,每年那些蜜餞果脯都是廚子準備好的,但是一般沒裹糖衣,因爲府裡幾個做主子的,就是陸柒喜好甜食,她的口味隨了盧氏,不喜歡那種粘牙的東西。
這糖衣是她命廚房臨時給那些蜜餞裹的,白色的藥粉攙在白糖裡頭,旁人根本發現不了,而且就只有陸柒妻夫兩個吃了這下了藥的蜜餞,到時候即使是查,秦家也不能查到是她們在這吃食上下了手腳。
“那藥粉來歷能放心嗎?”盧氏還是顯得有點擔心。
陸玖信誓旦旦:“那藥粉的來歷絕對沒有問題,爹您就放心好了。我有個相好的在秦府當家,到時候藥粉起沒起作用等我過幾日去找他便知。這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辦事,您放心。”
盧氏這才放心下來,塗了寇紅的細長指甲點了點陸玖的腦門:“就是你辦事,我纔不放心。不過這次事情做得還不錯,你把好自己臉上這道門,別自己管不住嘴把事情說出去了。”
陸玖嘿嘿直笑:“我這嘴牢得很,爹我還想和您商量件事。等過幾日,咱們能不能去秦府提一次親,我想把我在秦府的那個相好娶了,您和我也能夠順便看看陸柒和那什麼秦公子。”
盧氏了悟:“感情你就是爲了把你那相好接進府啊,我說你怎麼突然這麼有孝心給你爹出這口惡氣。”
陸玖央求道:“這不是順便的事情嘛,不然咱們給他下了藥,到時候他吃的苦您也看不到,這藥不是白下的嗎?爹,就知道您最疼我,您就允了我吧。”
盧氏最禁不起自己女兒的“行行行,不過你只能給他一個夫妾的身份,再往上也只能是個夫侍。”秦府的一個下人,也只能做他女兒的一個夫妾。
陸玖喜笑顏開:“爹親允了就夠了,至於名分的事情,女兒自然會去和他提。”
回了秦府之後,秦家爲陸柒請的夫子也到了。想着爸媽也希望自己能夠在異世過好,陸柒化悲憤爲力量,一改這幾日來的懶散,整日埋頭苦讀,用功程度堪比她前世高三高考倒計時的前一百天。
陸柒這般用功,秦何便是想挑錯處也挑不出來。畢竟秦牧還是很欣賞有才華的讀書人,而秦家請來的夫子也是好不吝惜對陸柒的誇讚,說她聰慧靈巧,很多事情一點就通,就是之前讀的書太死,知識的涉獵面太窄,有點可惜。
這夫子誇陸柒的話秦何是一個字都不信的,陸柒回來的好幾日都在書房住着,他還樂得自在。
但陸柒在書房住了幾天,南陽帝卿便看不下去了,旁敲側擊地示意陸柒回去住,秦青是樂意看自己這個兒妻讀書的,不過南陽帝卿的理由也很充分:“他們兩個畢竟是新婚的妻夫,這才大婚沒多久就分房而住,要是傳出府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咱們秦府。”
陸柒在飯桌上沒有吭聲,但是她用完膳回書房的時候,牀和軟榻全沒了。大冷天的,這些她便是不想回也得回了。
當然,當天晚上兩個人之間還是相安無事,陸柒連秦何的一根頭髮絲都沒碰。因爲連續幾日熬夜看書,回了暖和的廂房,陸柒就睡得有點沉。第二日早晨,她是被秦何的尖叫聲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