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停在別墅前,夏奚宸把一堆吃的遞到莀晨手上,“小莀晨,我先去接衛卓言回來,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叫米萱過來陪你一起吃了這些吧。”
“好。”看着車子疾馳而去,莀晨走到旁邊的門前,按響了門鈴,“請問米萱姐在嗎?”
可視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可愛的笑臉,鍾大愣了許久,說道,“抱歉啊,表姐去參加聚會了還沒回來,家裡只有我一個人。”
莀晨聽着溫柔的聲音,覺得很舒心,“那,鍾大哥,要過來一起吃宵夜嗎?”
本想拒絕的鐘大看着她明朗的笑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夏奚宸看到消息,立馬撥通吉恩的電話,“什麼時候的事?”
“兩天前,卡爾他們出任務的聯絡信號再也接收不到。”吉恩答道,“看來這次克里斯得回來一趟了。”
“你們告訴他了?”夏奚宸頭痛的踩下油門,“吉恩,我這裡有情況,回頭再說。”迅速的打轉方向盤,往偏僻的地區駛去。
黑夜中,三輛車疾速飛奔着,夏奚宸看着後視鏡,冷靜的急轉過彎道,看着準備硬撞上來的車,夏奚宸冷漠的一哼,在狹窄的道路漂移,踩下剎車,同一秒,夏奚宸打開車門跳了出去。車子發出劇烈的碰撞,三輛車連着相撞,冒着濃煙。車裡的司機當場斷氣,剩下的人持槍小心的下車,走到夏奚宸的車時,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人呢?”
“不知道。”
“怎麼可能?”
“那傢伙是什麼人?”
“幽靈嗎?”
一瞬間,恐懼感襲向每個人的心裡。
“是來帶你們下地獄的幽靈。”清朗的聲音此時聽上去說不出的詭譎。夏奚宸跳出樹叢,朝着幾人開槍的同時翻身到車子後面,趁着煙霧未散,夏奚宸步履極輕的接近一人,手勒過他的脖子一扭,一槍打向他面前的人。
所有人都大叫起來。
“他在哪?”
“快把他找出來。”
就在夏奚宸決定現身時,一個人拉着他的手閃向一旁,那人把夏奚宸按在胸前捂住他的耳朵,巨大的火光和爆炸聲響起,三輛車全部燃起來。夏奚宸心驚的注視着,“瘋子。”爲了殺自己竟然自爆。
“人在絕望的時候,自然會這麼做。夏奚宸,是你帶給他們的恐懼。”即墨放開夏奚宸。
夏奚宸對於即墨的出現同樣詫異,“你是怎麼來的?”
“我想你不會想要知道答案。”即墨指指他的通訊器。
“吉恩?”
“夏爾,卡爾他們無一生還......,”沉重的語氣帶着哀痛。
“我知道了。”夏奚宸握緊拳頭,幾乎要捏碎手中的通訊器。
即墨看着眼裡滿是憤懣的人,“你很生氣?”
“好像是這樣。”夏奚宸聽到刺耳的聲音走出樹林,看到下車的人,夏奚宸很平靜,“你是來看我死了沒有嗎?”
“夏爾,你!”科尼神色惶恐的看着夏奚宸。
“卡爾死了。”夏奚宸一步步的走向他。
科尼腿軟的跪在地上,“夏爾,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知道,我們這行很危險,我不想這樣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啊!”
“是嗎?”夏奚宸拿出手槍,對着他腳邊開了一槍,“你走吧。”
科尼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夏爾,你說什麼?”
“對於沒有勇氣的廢物,我不想殺。”夏奚宸盯着他眼裡的畏懼,“科尼,你現在才應該提心吊膽。”
“我……,”科尼站起身,眼裡的恐慌還沒有退卻。
夏奚宸笑起來,“科尼,我不殺你不代表他們會放過你,你好自爲之。”
科尼不確定的看着他,不過幾米的距離卻一直回頭看。夏奚宸至始至終沒有對他開槍。
即墨打量着那個沉穩的背影,接着消失了。
夏奚宸
一瞬間感覺不到即墨的存在,用槍碰碰太陽穴,“喂喂,誰纔是幽靈啊。”夏奚宸心中有些後怕,剛剛要不是即墨,自己不可能完好無損的脫身,他們大總裁真是有意思啊。
“吉恩,給我叫輛車來吧,要不然我得爬着回去了。”夏奚宸坐在草地上,幽靜的路,樹林的蟲鳴,夜晚啊,總是那麼美好。
夏奚宸按了鍵,車內的音樂響起,旋律讓他掛上了點點笑意,“你不斷悄悄的入侵,在我每一天的縫隙,放逐了黑色夢境,溫柔將我喚醒,來不及關上窗,你遠遠的逃離,彷彿又迷路的你,黑夜依然冷清空氣裡失去你......,”夏奚宸聽着‘月光’,腦海裡卻浮現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即墨,我想起你來了,“怕眼裡月光,baby,會淋溼你的翅膀......,從未見過如此着迷的那神情......,觸摸不到的你,無法擁在臂彎裡,即使閉上眼睛再也夢不到的神秘......,”
梓晗離開後,衛卓言消沉的坐在公交車站,深夜,街上只剩下幾輛車行駛而過,掩藏不住沉痛和憤怒,衛卓言一拳砸向玻璃廣告欄,一隻手握住自己的拳頭。
“這是破壞公共設施啊,衛部長。”舒曼笑嘻嘻的看着他。
衛卓言泄氣的收回手,“你怎麼在這裡?”
“我和朋友逛街,恰好看到你從店裡出來。”舒曼把手放進荷包,坐在他旁邊,老實說她挺討厭衛卓言的,但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出於同事心,就讓伊登先回去,自己過來了。
“是嗎?”衛卓言無神的往後靠。
舒曼很好奇,可是也沒有問。
“你不問我怎麼了?”
“我在等你說啊。”舒曼拿出荷包的啤酒遞給他,“部長,我們的關係沒那麼好,你可以和我說沒關係,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衛卓言拉開易拉罐,大口的喝下,“舒曼,你說如果你救不了自己的同伴會怎麼做?”
“什麼怎麼做?”舒曼看着他的側臉,在燈光下照的很迷幻。
“如果他們都死了,而你卻活着。”衛卓言怔怔的看着她。
舒曼扯脣一笑,“這真是個奇怪的問題,部長,別人的命關我什麼事?難不成還要我負責嗎?”
衛卓言覺得舒曼這個女生很直率,“真是簡單啊。”
“部長,沒有誰欠誰的命,只有自己過不了那個坎。除了對自己負責,還有什麼好糾葛的,罪惡感是你對自己的譴責,誰都沒辦法判一個人有罪與否。部長,連自己都救贖不了的人,憑什麼去救別人。”舒曼看了看時間,“部長,回去吧,有些事是你自己需要弄清楚的。”
衛卓言一愣,“說的是啊,後天見,舒曼。”
“後天見。”
聽見有人敲了敲他的車窗,夏奚宸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衛卓言一臉疲憊的對他招招手示意他出來,夏奚宸剛到他身邊,衛卓言就倒在他身上,“怎麼了?”
“奚宸,我從來不是逃兵。”衛卓言無力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卓言,你從來都不是。”夏奚宸按着他的肩膀,“出什麼事了?”
“卡爾死了。”
夏奚宸一震,“做這行的,有幾個能安然無事。”
“奚宸,我想我該回去了。”衛卓言閉上眼。
“爲什麼?”
“因爲你說我從來都不是逃兵,而那裡是我該負起責任的地方。”
“去他媽的負責。”夏奚宸揪起他的衣領,“衛卓言,那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奚宸啊,我救不了他們,我卻活了下來,十二個人啊,奚宸。”衛卓言顫抖着雙手,好像那上面染滿了鮮血。
夏奚宸咬緊牙關,“可是衛卓言,你救了我。”
失神的衛卓言苦澀一笑,“我回去。”
“我知道了,上車吧。”夏奚宸打着方向盤,一語不發。
車內還是
那首歌,“讓你忘記所有危險,若你已經疲倦,讓你的心歇一歇,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心痛的不止是你......,”
車子停在河邊,夏奚宸看着已經睡過去的衛卓言,“什麼時候你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啊。”
夏奚宸永遠記得4年前的夏天,衛卓言坐在草坪上,叼根菸,他酷酷的說,“我想平平凡凡的過日子,有個漂亮的老婆,孝順的兒子,我們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多好。”
“是啊,平平淡淡的,多好啊。”夏奚宸理理他的頭髮。
遠處,一個冷肅的身影看着夏奚宸溫柔的神情,眼裡嗜血的光漸深,聽着他心疼別人的話,即墨轉身離去,“夏奚宸,你一輩子都不會平淡。”
亞瑟收到消息後,急忙衝到夏奚宸的住處,“夏爾!”
拉開門,夏奚宸頂着雞窩頭,“大清早的你擾民啊!”不耐煩的瞟了一眼亞瑟,夏奚宸踩着拖鞋走到沙發邊倒下。
看着毫無形象的夏奚宸,亞瑟覺得一直在心裡意氣風發的人倒塌,瞬間笑了,“你就不怕我一槍崩了你?”
半睜開眼,“你得有那本事才行啊。”抱着抱枕,夏奚宸挪了挪身子,“什麼事?”
“喬納茲的人是你清理的?”亞瑟看着瘦弱的人仍是覺得吃驚,雖讓他從很早前就領略過夏奚宸那單薄的身子裡蓄積的不可估計的力量。
夏奚宸半夢半醒間搖頭道,“怎麼可能!”當然是我清理的,可是我幹嘛要告訴你,好讓你把老子關進監獄嗎?混蛋亞瑟。夏奚宸憤憤的撇嘴。
亞瑟當然沒信他的話,“我還在懷疑你。”
“哦。”
“你這麼平靜?”
夏奚宸坐起身,“噢,我的上帝,亞瑟探員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我是無辜的,”打了個哈欠,“你覺得這種反應怎麼樣?”
“那一定很無趣。”亞瑟盯着他,“證據我還會找。夏爾,我得回美國了。”
這真是個好消息,夏奚宸‘遺憾’的開口,“那還真是可惜。”
“夏爾,你等着,有一天我一定會抓住你。”亞瑟蒼藍的眼佈滿笑意。
“嘖嘖,好啊。”夏奚宸在他還未出手前就把他壓倒在沙發上,腿壓制住他的,右手拿過亞瑟的槍抵在他的眉心,“前提是你得有準備,我的槍也會隨時對着你。”夏奚宸瞥了眼放在自己腰窩上的槍。
亞瑟握着槍對準他的腰,“連見個面都要帶着槍,你是有多沒安全感?”
“你試試被一個FBI騷擾的日子,他媽的,鬼才知道有多討厭,我想你大概會朝自己腦袋開一槍。”夏奚宸放開他,把槍丟在他身上。
“我只是執行公務。”亞瑟收好槍。
“見鬼的執行公務!”夏奚宸用中文罵道,“嘿,你可以走了,你不知道星期天打擾人休息是犯罪嗎?”
“我們星期天是工作日。”
“這裡是中國。”
“OK.”
“慢走,不送。”夏奚宸拖着疲軟的步子走向樓梯,“記得關門,要是我家丟了什麼東西,我一定去告你。”
亞瑟看着上樓的人,“看來得有好一段時間無聊了。”剛纔被夏奚宸壓着的感覺很奇怪,是久未的刺激和新鮮。亞瑟關上門,夏爾期待下一次見面。
麻煩終於走了,夏奚宸躺在自己的大牀上,閉上眼的時候覺得背後一寒,敲門聲突然響起,“進來吧。”
莀晨開門看了夏奚宸一眼,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下屋子,“哥,早餐你要吃什麼?”
“就面吧。”
“好的,哥,起了哦。”莀晨關上門,臉色冷凝的走回房間,“格里菲茨,剛剛的氣息確認到是誰嗎?”
“沒有,出現得太突然。”格里菲茨恭敬的回答。
“你最近就待在這附近。”莀晨說完就離開。
“Yes,mylor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