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彌醒來的時候見夏奚宸躺在自己對面,表情有些奇怪,他突然想起兒時的兩人也是這樣,他總是比夏奚宸起的早一些,接着看他的睡顏直到他醒來,不過看他睡得這麼沉的樣子,估計還要很久纔會起牀,想着,粟彌笑出聲。
塞恩恭敬的對他行禮,“粟彌大人,和我們一起回弗雷德里卡如何?”
“嗯,也好,這天氣也不適合繼續躺在這裡。”粟彌還未站起,塞恩就已經把夏奚宸抱在懷裡了。
“夏彌大人,請隨我來。”
見夏奚宸睡得十分香甜,粟彌問道,“最近哥哥都睡得這麼沉嗎?”
“嗯,有時候會睡很長一段時間,以前我試着叫大人起牀,可是基本都不會醒來,後來就乾脆讓他睡着。”塞恩在佩服夏奚宸的方面,睡眠質量優秀這點也是佔了大半的。
“真奇怪。”粟彌跟在後邊,自家哥哥可從沒什麼貪睡的習慣,或許是太多年了吧,好多習慣改了也說不定,想到這,粟彌就放心了下來。
剛進大門,就看到姬知秋一臉嚴肅的樣子,“怎麼一夜未歸?”
“抱歉,夫人。”
姬知秋滿臉怒容,“我在問你,身爲弗雷德里卡的繼承人,怎麼一夜未歸?”
一板一眼的塞恩微微皺了下眉,“第一,夫人我並不是弗雷德里卡的繼承人,塞恩是無法作答的。第二,夫人不是弗雷德里卡的繼承人,這個問題也不是夫人該問的。”
粟彌見姬知秋刁難的樣子,想必她平時也不是什麼好臉色,也忍不住開口,“夫人,眼下弗雷德里卡的繼承人正在休息,要是有什麼計較的事,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吧,如果你等不了,那就沒有問的必要了。塞恩,回房吧。”
“是,夏彌大人。”
在他們走後,姬知秋氣得臉色發青,“蒼旻,我氣不過,這不公平!憑什麼?”
“小姐,您彆氣壞了身子。”
“他們那是什麼態度?竟然敢對我如此說話,蒼旻——,”
“小姐,這裡是弗雷德里卡,我們……,”
“是啊,弗雷德里卡,艾裡安就這麼把我丟在這裡,倒不如當初一輩子待在梵音塔,死也不出去。也不會是今日這麼個結果,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姬知秋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
樹葉沙沙作響,十二嘆氣。
自從宴會回來後,即墨就一直處於神遊的狀態,有時候會露出笑容但馬上又冷下臉,陰晴不定的樣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可怕。
十二走到他面前,“真虧你能這麼開心。怎麼,和我待着就那麼高興?”
即墨攏了一下眉,“怎麼了嗎?”語氣都很溫柔。
像觸電般睜大眼,十二也沒管對方態度如何,咬牙道,“即墨!你!”
即墨?看着十二一副要炸毛的樣子,即墨緊盯着他的眼睛,卻沒發現什麼古怪,只是這個樣子卻像極了夏奚宸,“你想吃東西嗎?”
吃你,十二沒說出口,隨即恢復冷淡的樣子,“關你什麼事。”隨後就走開了。
看他離去的背影, 即墨跟了上去,到他房間時就見他一臉淡然的躺在牀上,即墨手按在牀沿,“你怎麼了?”
即墨湊近的臉讓十二大驚,最近他看到即墨都會莫名的煩躁,別過臉回道,“我和你有什
麼關係嗎?”
“那倒是沒有。”只是從他們離開御族開始,十二的反常讓他有些疑惑。
“你今天去見夏佐了?”
“嗯。”
“那你現在不去找他?”
“我在等他來找我。”即墨笑着回答。
“無聊。”十二拉上被子。
即墨看向窗外,一瞬間移了出去,“你怎麼來了?”
“你有他的消息嗎?”米歇爾的眉間懸掛着憂慮,連日的奔波,疲憊在他臉上又添了幾分沉重。米歇爾見他不語,“你在懷疑我的誠意?”
“不,我開始懷疑我的判斷力。”他以爲米歇爾不會爲了這樣的事而動搖,甚至在所有的聯手中,自己都有所保留,因爲他並不確定米歇爾是否把自己手中的籌碼看得很重要,而今的米歇爾倒讓自己有點同情。
有些意外的望向即墨,“你不信?”
即墨像是妥協似的嘆一口氣,“米歇爾,我並不瞭解你,作爲一個敵人或者夥伴,我都有理由去懷疑。”
“說實在的,這讓我有點難過,老兄。”米歇爾品味他的話,“我們的立場的確太分明瞭,如果沒有他,西瑞爾,現在我都無法想象我們是怎樣的光景,或許兩敗俱傷。我從沒想過要和你聯手,哪怕我有多需要權利,可是他成了我的一個藉口。”
“你不害怕他不接受你?”
“比起這個,我現在更害怕失去他。”米歇爾憂鬱的低下頭。
這種莫名的情緒感染到即墨,心裡也開始掙扎,“米歇爾,我會盡快把他救出來。”
“你這樣說,我就安心了。”米歇爾離開的步伐有些遲緩,像是忘記自己可以隨意到其他地方,卻又悲哀的想到回不到那個人的身邊,難免讓他心慌。
即墨帶着懷疑的心態走進房間,見十二正在擺弄桌上的東西,“怎麼?米歇爾又來找你商討嗎?”
他不言,徑直走到十二身後一把抓過他的手,十二對上他的眼,即墨的眼睛裡仍舊是他猜不透,道不明的情緒。
十二也乾脆以沉默迴應,他不知道即墨的行爲代表什麼,或者他在期待什麼。神差鬼使般的,十二的另一隻手攀着他的肩膀吻了上去。
即墨皺眉,下一刻他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看着房門口出現的人,心思全無。
“幹嘛這麼古怪的看着我?”夏奚宸一攤手,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自在極了。
即墨上前拉着他的手往外面帶,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十二。他笑着,猶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讓人無法生厭而又帶着疏離的笑。
“即墨?不就看了你紅杏出牆嗎?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夏奚宸心裡有些窩火,但也好脾氣的和他說話。
面前的人極其彆扭,雖然他一直不敢斷定,“老實交代,夏奚宸。”
夏奚宸心裡暗道,你都沒對我交代你和十二的風花雪月,怎麼現在倒變成我做了什麼虧心事的樣子,“交代什麼?”
“你是不是對十二做了什麼?”即墨緊盯着他。
心裡一驚,夏奚宸又憤怒的甩開他的手,“即墨,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那是你,肯定是你。”即墨的話
讓夏奚宸頓住,“自從我離開御族,一直都是十二在照顧我,可有時候他太像你,像到我無法分清那是不是我的幻覺。”
現在的夏奚宸很尷尬,他在覺醒的時候得到的另一能力是轉換,強行進入他人的身體讓對方陷入沉睡,自己也會陷入沉睡。剛開始,他並不想去承受所謂的背叛,他在接受的同時就醒了,以十二的身體,看到即墨受傷他還是無法狠下心去面對,所以他纔有時間去思考整個事情的脈絡。
“你猜到了?”
“你會叫我即墨。”
“嗯哼。”因爲我不矯情。
“你會在我面前很不淡定。”
“嗯哼。”因爲你很帥。
“還有,你不止是喜歡我。”
“你還要不要face啊!越說越離譜。”
最終,夏奚宸先生還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乾淨。而結局也以即墨先生滿意的笑容收尾。
“我就知道,除了你,我沒辦法對人心動了。”表情是膩死人不償命的即墨極其柔情的說出口。
夏奚宸也回以咬牙切齒的一句,“即墨,除了你,肉和土豆都會讓我心動。”
“你說這句話,還不是爲了說你也會爲我心動嗎?”
“肉和土豆能吃,你能嗎?”氣急之下,夏奚宸冒出這麼一句。
而即墨只是以一種曖昧不明的眼神望着夏奚宸,沒有開口。
嘆了一口氣,夏奚宸點頭,“很好,我輸了。”
“你贏了我,划算的。”
望着即墨,夏奚宸覺得對面這隻吸血鬼應該是成精了,那種臉皮厚到成千上萬個自己都比不過。
“對了,即墨,上次告訴你的事,你到底有沒有查,你身邊要是真有人背叛你,你現在會很危險,說不定你的行蹤也會暴露。”
“確實有人背叛了我。”即墨眯起眼。
“誰?”
“蘇濯。”
夏奚宸盯着即墨半天沒說話,他就算把即墨身邊的人懷疑個遍,也不會想到是蘇濯的。
“你沒有聽錯,蘇濯。”
“怎麼可能?蘇濯他……,”
“夏奚宸,所以現在可能要拜託你一件事。”
還未平復心情,夏奚宸也只能暫且壓下,“你說。”
“今天下午我會和格雷爾在元老院商議事情,蘇濯也會被亞瑟拖住,到時你潛入格雷爾主宅,如果帶上粟彌應該會更方便。然後在地下室搜尋看看,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誰?”
“蘇濯。”
夏奚宸這次是真忍不住了,再怎麼平復心情也會被面前這隻吸血鬼給氣得倒地不起,“即墨,你他媽最好一口氣說完,我的耐性這二十幾年可都沒被我管教好。”
即墨笑,“我也看出來了。還記得審判庭的事嗎?”
“當時蘇濯被米歇爾捉走了,還知道格雷爾在我身上動了手腳,接着逃出來阻止。”
“是,但當時他並沒有阻止成功,所以從那時起就再沒有過蘇濯,從審判庭遇見的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不是蘇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