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黃庭洞天,陰陽二氣流轉,恍若大磨,吞納八方靈機。
洞天之內,風雲變幻,張純一正在進行最後的蛻變。
某一刻,張純一頭頂那朵含苞待放的氣之花悄然綻放,在這一個瞬間,法力蛻變,本質拔高,黃庭福地震動,有無窮法力顯化,化作江河沖刷天地。
與此同時,精之花與神之花顯現,綻放神光,與氣之花交相輝映,一股超凡脫俗的玄妙氣機開始滋生,在這股氣機的洗禮之下,張純一的本質開始超拔,真正由仙入聖,超然於世俗之外。
嗡,法相倒映,法體生光,心跳如雷,張純一原本嫣紅的血液在這一刻染上了一抹淡金色,隨着時間的流逝,這抹淡金色越來越濃郁,不斷沖刷着他的根骨、血肉以及神魂,讓其整個人都染上了一層金光,宛如神聖。
與此同時,天君爐萌發微光,爐開一線,有一縷月光從中遁去,落入張純一的體內,促進他的蛻變,在這一刻明月當空,燦爛的月輝遮掩陽光,獨耀世間,它爲世間唯一的光。
而在月光之下,眉心出現一輪彎月印記,髮絲浸染月光,好似化作銀白,張純一身上原本的枷鎖被斬落,開始踏入一個全新的境界,其每一寸血肉都在發光,壽元開始不斷增長,四萬年、五萬年、六萬年,好似沒有止境,已然超出了正常地仙的極限。
當張純一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天地隱隱有感,好似有什麼變化要衍生,不過在關鍵時刻玄元天心鎖封鎖虛空,黑山顯化出身形,借百鬼之力遮天,掩蓋了張純一的存在。
“沒想到地仙完成蛻變之時竟然會引發這麼大的動靜,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法眼映照,看向黃庭洞天,黑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地仙的標誌是法相,修士凝聚法相成功之時就算踏入了地仙境,那時確實會引發天地感應,衍生出種種異象,但踏過這一步之後,修士孕育三花的過程實際上是水到渠成的,在這個過程中基本上不會有意外發生,只不過時間較爲長而已,一般以千年計,張純一因爲太陰月桂、桑果以及紅雲的幫助大大縮短了這個過程,短短兩三百年的時間就讓三花爲之綻放,結束了這個蛻變的過程,可就算是這樣也不該引發天地感應纔對。
不過想到張純一的過往,黑山又不禁搖了搖頭。
“終究是我見識太少。”
橫臥虛空,黑山周身氣勢迸發,幽冥相顯化,一邊遮掩着張純一的存在,一邊藉此感受地仙之道的玄妙,以完善自身道路,作爲陰天子,得陰冥天青睞,這些年它的修行非常順利,但紅雲的異軍突起也讓它感受到了一絲壓力,相比於它,紅雲似乎更像是這個紀元的天命之子,修爲突破當真是如吃飯喝水。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紅雲某一天突然突破成就妖聖,它都絲毫不會覺得奇怪。
嗡,幽暗的光暈流轉,天地被遮掩。
與此同時,受到那一抹太陰本源印記的影響,張純一的意識開始不斷拔高,他再次見到了太陰星,不過並不是現在的太陰星,而是存在於過去的太陰星。
他宛如歷史的觀察者,見證了太陰星的誕生與演變。
某一刻,時空動盪,張純一看到了一個被撕裂的太陰星,有熾熱的金光迸發,橫掃天地,將太陰星的光輝壓制到極致,有金烏啼鳴,探出神爪,不顧太陰星的反噬生生奪走了太陰星三分之一的本源,自此以後世人眼中的太陰星不再始終圓滿,有了陰晴圓缺的變化。
“這是第二紀元,出手搶奪太陰星本源的存在應該是妖祖。”
心生明悟,張純一猜到了出手之人的跟腳,而在經歷了這一次的動盪之後,太陰星再次平靜下來,直到第八紀元到來,那時有十二金人咆哮虛空,撼動羣星。
太陰星中有一尊女仙走出,其身披月輝,如月中仙,舉手投足間冰封星河,強勢鎮壓十二金人,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有真龍長吟,只見一抹霸道到極致的拳印打破虛空而來,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拳下破碎,歸於湮滅,包括那被冰封的星河以及那尊強大的女仙。
嗡,太陰光輝長耀不滅,法身破碎的女仙再次出現,不過這並沒有什麼用,一指自虛無中點落,好似蒼天之指,生生將女仙的法身貫穿,將其釘死在了星空之中,連帶着太陰星都被撼動,整個裂開,留下了一道好似看不到盡頭,看不清深淺的裂痕。
下一個瞬間,一道頭戴冠冕,身披玄袍的身影出現在了星空之中,其身影略顯單薄,但氣息卻霸道到了極致,羣星見了他也需收斂自己的光輝,甘願成爲陪襯,好似萬物都要在他面前臣服。
“太陰星君,實力倒是不錯,只可惜太陰星終究有缺,不然或可作爲我的對手。”
“你是第八位太陰星君,或許也是最後一位了。”
發出一聲嘆息,玄袍身影向太陰星探出了手掌。
“太陰月桂我帶走了。”
以手爲斧,玄袍身影斬向了那生長在太陰星上的太陰月桂母樹,其伴隨太陰星而生,生來不凡,蘊含部分太陰星本源,是世間少有的超越十二品極限的仙根,有不可思議的妙用,其所開之花可讓生靈神魂不朽。
咚,隨着玄袍身影的手掌落下,太陰月桂母樹被撼動,連帶着整個太陰星都動盪起來,有密密麻麻的裂痕浮現。
與此同時,天地交感,有恐怖的天譴衍生,太陰星爲太玄界陰陽樞紐,不可輕易撼動,不過對此玄袍身影並不在乎,他任由天劫加身,再次落下了手掌。
連續三次,其生生以偉力強行斬斷了太陰月桂母樹,在這一刻,太陰星的本源動盪,再次流失三分之一,整顆星辰四分五裂,光輝變得前所未有的暗淡起來。
而這個時候,蒼天好似真的被觸怒了,天劫變得越發恐怖起來,好似有某種禁忌的力量要甦醒,有所忌憚,玄袍身影終於收手,其帶着太陰月桂的母樹軀幹迅速遁去,只留下一顆滿目瘡痍的太陰星。
“贏帝。”
看着這樣的一幕,過往的種種經歷浮現,張純一心中近乎本能的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而在這之後,太陰星再次平靜下來,其好似一隻受傷的野獸默默的躲在角落裡舔舐着傷口,顯得越發孤寂和冷清了。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太陰星展現在世人眼中的姿態有了三種,即圓月、缺月以及殘月,這實際上是它自身演變的過程,看上去多了靈動和變化,實際上蘊含的卻是悲涼。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張純一的蛻變終於結束。
“太陰、太陰。”
緩緩睜開眼,張純一的雙眸中滿是滄桑。
在其即將完成蛻變的那一刻,當初妖祖隕落之後遺留下的那一道太陰本源印記突然異動將一抹氣息打入了他的體內,影響了他蛻變的過程,現在的他雖然沒能真正煉化太陰星本源,但與太陰星的聯繫卻越發緊密了,諸般太陰星的玄妙都在他心中流淌,就連原本參悟的《太陰玉章》都生出了新的變化,好似要重新演化,衍生出一篇專屬他的太陰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