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虛空,六道輪迴盤佇立,運轉生死,散落無盡光輝。
陰冥,輪迴的光輝將此地照亮,沐浴如此仙光,萬鬼哀嚎,聲傳陽世,那磨滅生死的輪迴之力讓他們驚懼不已,而在人間,感受到生死輪迴的異動,羣仙爲之驚懼,他們感受到冥冥中一道無形的枷鎖落到了他們身上,那是生與死之間的界限。
而那些藉助種種手段,苟延殘喘於世的老古董在這一刻更是紛紛當起了縮頭烏龜,不敢顯露絲毫氣息,生怕被那輪迴之力拘拿了去,這股力量強大的不可思議,僅僅是餘波就讓他們預感到了致命的危險。
“又是天仙之力,而且還涉及生死輪迴,這是那位地府府君?”
先有暗日,太陰,後有生死輪迴,這三者都涉及天仙之力,已然超脫了世界限制,羣仙一日三驚,以至於很多仙神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了幾分茫然,這世道變化實在太快,他們都有些看不懂了。
“那地府府君疑似是龍虎仙君的妖物,而這股生死輪迴之力中夾雜着帝威,看來那位龍虎仙君真的觸摸到了天仙之境,以至於真正引動了那件六角輪迴盤的力量。”
西荒,荒山野寺,掃盡地上落葉,眺望虛空,地藏看出了些許端倪,佛門曾於陰冥佈局,後來見張純一大勢已成,索性與張純一交易了一塊六道輪迴之地,對於張純一的底細他們是有所瞭解的。
“倒是那暗日有些奇怪,其力量確實源自妖祖,這一點毋庸置疑,可佛祖曾言,妖祖已經真正隕落,因果盡消,並無後手留下,這樣的異類本不該誕生纔對。”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地藏的眉頭越皺越緊,作爲佛門六古佛之一,他曾聽佛祖講述過諸多隱秘,其中就包括妖祖,妖祖雖強,在道祖證道太乙之前,堪稱太玄界第一強者,但他終究只是金仙而已,並未超脫,在其隕落之後,其留下的種種痕跡很難再瞞過佛祖的目光,畢竟佛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有不可思議之神通。
佛祖既然說妖祖因果盡消,那麼妖祖大概率是真的死乾淨了,也正是因爲如此,佛門纔會找到一世這尊金烏,將其渡入佛門,以此收攏妖祖的遺藏。
“阿彌陀佛,這世間事似定未定,就算佛祖真的證道太乙,半步超脫,恐怕也無力算盡一切,萬事萬物自有緣法。”
口誦佛號,地藏收回目光,繼續清掃地面,不知何時,這剛剛打掃乾淨的地面又鋪滿了落葉,卻是剛剛他的心亂了。
而除了地藏的一絲神念之外,這世間也還有其他人看出這生死輪迴之力的根源,甚至不少人心中還生出明悟,或許等這位地府府君真正順承天命,證道不朽的時候,這個人妖鬼雜居的混亂時代就會真正結束,屆時亡者歸於陰冥,生者歸於陽世,兩者不再相交。
“生死有序嗎?”
感輪迴之浩瀚,有人默默期待着,也有人心中生出了焦灼,留給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一旦真讓這位地府府君證道,他們這些歷史的殘渣將再無立足之地,紛紛都會被掃盡垃圾堆中。
而不管外界生靈有如何想法,此時此刻在那陰冥天中,六角輪迴盤的真身緩緩歸來,在其拘拿之下,暗主所化暗日也被拖進了陰冥之中。
“我爲在世神聖,豈能被輪迴所束?”
六角輪迴盤內,自成小輪迴,強行破開神胎,顯化神聖之軀,暗主欲以自身旺盛生機,壓下那被六角輪迴盤牽引出且不斷壯大的死意,藉此掙脫輪迴束縛。
沒有神胎的限制,此時此刻暗主能迸發出的力量更加強大了,一時間竟然引得小輪迴動盪不已,在過去的歲月裡,黑山也曾以此小輪迴鎮壓妖聖,與他們相比,暗主着實要強大太多太多。
目光垂落,看着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神色不變。
“不過是迴光返照而已,地府鬼神,聽我號令!”身形偉岸,喝令萬鬼,張純一下達了命令。
聞言,地府萬鬼應諾。
“領道尊法旨。”
浩蕩之音傳遍陰冥,下一個瞬間,六塊輪迴之地盡皆有璀璨光柱沖天而起,它們於虛空中交匯,演化輪迴,將強大的力量加持在異寶·六角輪迴盤之上,這是世間大輪迴的力量,這六塊輪迴之地天然構成了一方強大的大陣,在這一刻,這兩者化爲一體,在張純一的主導之下,內外相合,演化出更加強大的力量。
嗡,有如此力量加持,因爲暗主衝撞,原本動盪不休的六角輪迴盤重新歸於穩定,其不斷縮小,最終被張純一握在了手心。
“生死如大磨!”
勾連陰冥,運轉輪迴,化作大磨,張純一不斷消磨暗主的生機,在其沖刷之下,暗主原本濃厚的生機不斷被剝離。
“我不甘,我不甘啊!”
聲音泣血,察覺到這小輪迴越來越堅固,暗主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抹絕望,其強行破開神胎本就是死中求活之舉,難以持久,短暫的爆發之後就是長久的虛弱,屆時將再無生機。
而此時此刻,在那小輪迴之外,張純一的眼中滿是淡漠。
“你死期已至,你於死中求活,本就是不該誕生的存在。”
鎖定暗主體內那再也壓制不住的死意,張純一心中的殺意在蔓延。
在這一刻,天地交感,陰冥天天意波動,張純一感受到了那存在於陰冥深處的至寶·冥書。
嗡,福至心靈,張純一緩緩探出手掌,自然運轉大神通·運生握死,化出一支漆黑神筆,其可勾勒生死。
“死!”
好似口含天憲,張純一判決了暗主的生死,話音落下,引得天地迴響。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眼睜睜看着那一筆落下,暗主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任何感知,它真正歸於寂滅了。
呼,寂滅之火升騰,暗主魂飛魄散,只留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化作暗日,佇立在這小輪迴之中,它死了,死的乾乾淨淨,沒有任何的殘留,因爲天要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