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天內,魔音席捲,沉淪天地。
“這是怎麼回事?”
太上天,察覺到太上天內的驚變,赤煙、黑山、六耳盡皆色變,這變化來的突然,由內而生,讓他們猝不及防。
“這是劫數?”
聆聽魔音,只覺頭暈目眩,觸及其本質,黑山有所猜測。
聽到這話,赤煙與六耳盡皆皺眉。
“劫數?世間只有天劫,何來魔劫?”
聆聽天地,確認劫數的存在,六耳心中越發不解。
修行有劫,人與妖皆是如此,但這種劫數從來都是天劫,堂皇正大,要麼渡過,要麼被打落,從來沒有什麼魔劫之說,硬要往這上面靠的話,那只有修行者的陰神之劫,在修行者七魄合一,鑄就神胎,化生陰神的時候會有魔頭自沉淪天而來,入侵修士神魂,除此之外,修行之路雖然需要考驗道心,但所謂魔劫盡皆由心而生,與天地無關。
“陰神境的魔劫是魔祖與各方妥協之後的結果,魔祖欲以此法汲取衆生靈慧,孕育魔頭,而其餘各方則見到了魔頭對於陰神的好處,只要順利渡過此劫,修士的陰神就會得到一次蛻變,若能將那些魔頭盡皆斬殺,那更是溫養陰神的頂尖資糧,最爲重要的是在那個時代,天地持續衰弱,所以仙道實際上在有意控制修士數量,通過魔劫來進行一次篩選,以此來保證仙道的昌盛,但再往上魔劫就不存在了,這是各方都不允許的,而且魔祖也不可能真的與天地秩序抗衡。”
將魔劫的種種道來,在這一刻,赤煙心中也滿是不解,魔劫這種東西本不該存在於天地,更不用說干涉到張純一了。
“做好準備吧,若事有不諧,我們就只能嘗試強行喚醒主上了。”
六角輪迴盤高懸,散落無盡光輝,護持己身,黑山向前踏出一步。
聽到這話,對視一眼,赤煙和六耳點了點頭,此時多想無益,怎麼保證張純一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而此時此刻,在那太上天中,張純一還沉淪於魔劫之中,不復甦醒。
“金性成就,大道圓滿,原來這就是不朽的玄妙嗎?”
隨手改寫天地規則,以己道代天道,張純一揮霍着自身力量,這一刻的他好似已經一步登天,成就了不朽尊位,無論是從位格還是從力量上來說都是如此,不過片刻過後,張純一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假的終究是假的,不得本質,不見圓滿,不過也算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意興闌珊,張純一搖了搖頭,現在的他距離真正的不朽終究還有一些距離,不過也快了,最起碼他已經跨過了最關鍵的一步。
與此同時,張純一道心所化撐天心相口吐玄音,破滅萬魔,其道心無悔,又豈會被區區心魔撼動?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純粹的金光瀰漫,洗滌張純一的身心,那是金性的光芒。
“於真靈中開天闢地,得天地造化,金性始生,這一點金性代表的卻是萬物根源,爲一切之始,只不過其本質尚是虛幻的,想要由虛化實,還需大道之火的淬鍊,如此才能成爲真正的不朽根基。”
看着心相手中託的那一點虛幻金性,張純一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這就是長生之根,現在的他可以說半隻腳踏入了不朽的大門。
“我以建木爲參考,取其撐天之意,而後演化心相,以心相鎮壓天地,如此就算真靈時時變動,這天地也可永固,不過想要做到這一步對修士的道心有着極高的要求,道心不堅,難承天地之重,更不用說現在這天地間還多出了詭異的魔劫。”
“種魔於天地,化爲劫數,謂之天魔,這就是魔祖想要立的道嗎?從現在的跡象來看,其雖然尚未成功,但確實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果,恐怕距離道祖的境界不遠了。”回想之前的種種,張純一心中的念頭在不斷轉動着,在他開闢內天地,孕育一點虛幻金性的瞬間,魔劫就降臨,衍生出了心魔,此心魔並非他自身衍生的,而是天地之力勾連他心中念頭孕育而出的,好在他道心無悔,並不爲這魔劫所動,反而趁着這個機會看到了一絲魔祖的跟腳,他要以心魔道升格天魔,爲天地種魔,成爲名副其實的天魔。
“我恐怕不是第一個遭遇魔劫的存在。”
若有所思,張純一離開了自己的真靈之地。
“天地不一樣了。”
迴歸真身,再看天地,張純一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景象,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萬物皆是道,原本虛無縹緲的大道在這一刻在他眼中變得有跡可循,道從來沒有遠離他,就在他的身邊,只不過今日方知其真面目而已。
“這就是不朽強者眼中的世界嗎?萬物生滅皆在道,故而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說法。”
以全新的目光打量世界,張純一的心神不斷超拔,前所未有的靠近天地,他悟道了,現在的他論神通廣大自然遠遠比不上真正的不朽強者,但擁有金性的他在位格上確實已經向不朽看齊。
而在外界,察覺到這樣的變化,黑山、赤煙、六耳又驚又喜,沒有言語,他們默默的守在太上天外,不讓外人打擾張純一的悟道,而隨着張純一孕育金性,半隻腳踏入不朽,雖然沒有什麼天地異象,但這世間還是有些人察覺到了不對。
太陰星,破敗宮殿的背面,一方介於真實與虛幻之間的虛境在此佇立,其內裡盡是虛無,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看似飄渺如仙境,但更像是一座墳墓,唯有八輪明月映照於天,從圓到缺。
“我爲什麼會被驚醒,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意外發生了嗎?”
圓滿無缺的明月之內,月宮倒影,一道模糊的身影隨之浮現,這是最初之月,也是太陰星最初的狀態,而由圓到缺則是太陰星這漫長歲月來演變的過程,那最後一方月輪已然是一方殘月。
“或許我該做些什麼了,八世等待,尚差一世圓滿。”
一念泛起,月宮中的身影目光遠眺天地,好似看到了什麼。
而此時此刻在那十地之一的玄黃山中,一隻化作石像,立於玄黃山巔的麒麟突然睜開了雙眼。
“爲什麼我感覺失去了什麼?”
目光遠眺,麒麟石化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一絲驚疑不定。
“是錯覺嗎?”
久久無果,麒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快了,快了,我捨身補祖脈,有大功於天地,此世歸來,無需爭奪天命,當可第一位證道不朽。”
斬卻心中雜思,麒麟再次陷入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