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間淡淡的雲霧瀰漫,秋風蕭瑟,小雨淅淅瀝瀝的下着。
空鳴山,百草園中,灑落雷劫雨,照例澆灌完諸多靈植,感知力發散,感受到飛來峰上不斷升騰的那股氣息,發出一聲嘆息,紅雲的小臉上露出了些許沮喪之色。
它知道現在的張純一急需提升實力,這段時間,六耳、赤煙相繼突破九千年修爲瓶頸,目前正在煉化朱果,很快就能擁有萬年修爲。
而黑山在張純一成就純陰境之後,沒有了顧慮,藉助遁劍宗福地的反哺,這段時間進一步提升了自己的實力,目前已經達到了一萬一千年,而這還不是結束。
“我的修爲不知何時才能突破。”
感受到自己被卡在八千九百九十九年的修爲,紅雲越發沮喪,不過很快它又振作了起來。
“紅雲,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也要爲大家盡一份力啊。”
一念轉動,紅雲重振精神。
舒展身軀,將一塊四四方方,宛如白玉雕琢而成,上有五蝠之形的大印取出,紅雲運轉祈福神通。
五福印,上品寶器,由六耳將上品寶器·五蝠權杖重鑄而成,而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則是因爲紅雲並不喜歡五蝠權杖的模樣,後來六耳就出手將其重鑄,化權杖爲印璽。
而在這個過程中,兩件上品寶器的能力也出現了微妙的偏差,雖然都能增幅運道神通,但五蝠權杖更擅長傾瀉災禍,而五福印則更擅長鎮壓福運。
“願主人心想事成。”
念頭轉動,五福印綻放耀眼的靈光,紅雲將祈福神通催發到了極限。
它知道張純一現在最大的兩個敵人就是白宇生和趙無極,如果有可能它真的希望能用自己的詛咒之術咒死他們,只可惜它根本辦不到,它想要以鑲災法種催動小三災之術就必須要先與對方產生氣運上的直接勾連才行,而現實就是它和這兩個人連面都沒有見過。
當初鑲災蝠能詛咒張純一也是因爲它將自己的運寄託在了蟬王的身上,而蟬王與張純一產生了直接勾連。
嗡,好似蒼天聽到了紅雲的聲音,有無形的福運垂落,在這一刻,紅雲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
恍惚間它看到了一輪皎潔明月,其純淨無暇,高懸九天,有冥冥中的氣運在身,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某一刻,聚攏的氣運流散,有無邊血煞如浪潮般涌起,將明月徹底吞沒,一前一後,兩極反轉。
“不要。”
如夢初醒,脫離那玄妙的境地,紅雲的小眼睛中滿是驚恐。
呼,快哉風吹起,沒有任何的停留,紅雲直接衝向了百草園之外。
“你是說兩天之後是我氣運最鼎盛的時候,過了之後就會有血光之災加身?”
看着急匆匆趕來,滿臉焦急的紅雲,張純一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聽到這話,紅雲點了點頭,不過卻有了一絲遲疑,此時來到張純一的身邊,驚慌的小心臟安定了一些,它反而有些不確定了,畢竟它剛剛的狀態更像是在做夢。
看到紅雲如此表現,張純一併沒有對它之前所說的話產生懷疑,反而露出了凝重之色。
很早之前,張純一就知道紅雲有着寄情於天地的特殊天賦,這種天賦有些類似六耳的“六耳”,是天生的神異,只不過更加不可控。
以前紅雲的根骨很差,不少次突破都是依靠這種天賦,而這一次紅雲無疑又觸發了這種天賦,因爲它的修爲已經達到了九千年。
“運道飄渺,本質是變化,難有定數,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或許有些事真的不可過於求全。”
一念百轉,眉頭緊皺,張純一心中有了決定。
不久前他成功踏入了純陰境並誕生了第三種地煞術·邀月,而在這個基礎上,他再次以內景地·羽化池爲核心,成功推演出了一種內景秘法,完成了自己之前的設想。
也正是因爲這一內景秘法的誕生,張純一有了向趙無極出手的想法,但此時他手下幾隻妖物的修爲正在高速成長時期,爲求穩妥,張純一原是準備再等上幾天的,到了那個時候,黑山的修爲應該能達到一萬兩千年,更有把握。
“事實上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黑山是一萬兩千年的修爲還是一萬一千年的修爲雖然有差別,可並無質的差距,兩者依舊在同一個層次。”
“相反,時機更重要,越早出手出現變故的可能性就越小,雖然到目前爲止朱雀城都安靜極了,並無任何嘗試突破道人境的動靜,可趙家終究不是獸王宗,底蘊深厚,傳承久遠,未必沒有什麼特殊手段可以在悄無聲息間完成突破,比如相對完整的福地。”
心中有了決定,回首看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張純一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他過於求穩,反而缺乏了一股乾淨利落。
“秋風起,枯葉落,倒也是一個好時候。”
起身,看着外界呼嘯的秋風,感受到那股瀰漫在天地間的肅殺之意,張純一的心靈前所未有的通達,他終究只是凡人,不是神聖,所思所慮終究是有着缺陷的,好在有紅雲點醒了它。
“以後定爲你找一道合適的運道傳承,或許伱真的有福運在身。”
心中枷鎖盡去,看着紅雲,張純一的臉上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看着張純一臉上的笑容,感知到張純一的心情變化,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紅雲心中的擔憂也跟着一掃而空,五彩的身軀染上紅暈,跟着開心的笑了起來。
“走吧,我們去殺人。”
望穿秋雨,張純一好似看到了那座鎮壓大離王朝五百載的神都。
而隨着張純一的意念傳達,虎吼、猿嘯、劍吟、鼎鳴,四股恐怖的妖氣從五指山上衝天而起,它們紛紛結束了自己的修煉。
不多時,快哉風吹起,張純一的身影消失不見。
“老師!”
天眼張開,立於鷹背之上,看着張純一遠去的背影,張成法躬身行了一禮,對於張純一要去做什麼,他心知肚明,更清楚其中代表的意義。
成,自此以後大離當以龍虎山爲尊,敗,大離恐再難有龍虎山的容身之處,也正是因爲如此,這段時間許多龍虎山弟子都因爲各種由頭被調往了南海。
而他之所以暫時還沒有走,一是因爲需要他坐鎮龍虎山,二是因爲他擁有上極天鷹,想走隨時都可以。
“老師,在您回來之前我會守好龍虎山的。”
在這一刻,張成法感受到了莊元以往要承擔的壓力,沉甸甸的,但又發自內心的感到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