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久經天地靈機洗禮,山勢越發巍峨。
黃庭福地,道鍾六響,伴隨着一聲虛幻的龍吟,有一股冥冥中的大運垂落在了龍虎山上。
祭告天地,稱孤道寡,大炎王朝正式成立之後,其國運也自然凝聚,而這個時候,之前參於爭龍的成員也分享到了第一波紅利,也就是皇道氣運的加持。
雖然說這種加持在之前也有,但並沒有這一次這麼明顯,而得到好處最大的自然是龍虎山,大炎王朝奉龍虎山爲鎮國大宗,拜張純一爲護國天師。
這一次大炎王朝匯聚的國運有四分之一落在了龍虎山,而這還是爲了保持大炎王朝的發展潛力,不然龍虎山還可以收穫更多。
不過只要大炎王朝保持足夠的活力,繼續蓬勃發展,那麼龍虎山就還能有源源不斷的收穫,這是一種長久的發展,而其餘參與爭龍的道盟宗門則共分四分之一皇道氣運,大炎王朝自留一半。
“相比於普通的氣運,皇道氣運更加熾烈。”
盤坐於太陰月桂之下,頭頂有明月高懸,身披月華,張純一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氣運池。
那裡是道盟氣運匯聚之地,內裡栽種了一朵鎮運皇蓮,池水清澈,可以見底,這些池水都是道盟氣運的顯化,內裡原本毫無雜物,但現在裡面卻有了一條拇指頭粗細的赤龍。
當然了,與其說是龍,不如說是蛟,其有爪無角,在池水中肆意的遊動着,顯得格外活潑,宛如真正的活物。
“普通氣運純粹,清澈如水,而皇道氣運熾烈,蘊含種種人心雜念,有龐大的因果匯聚,這讓它表現的宛如活物。”
看着那條在氣運蓮池中興風作浪的赤蛟,張純一目光微動。
皇道氣運固然很好,玄妙還要超過普通氣運,對於人族修士而言更有額外的增幅,但這皇道氣運也不是那麼好拿的,一旦煉化立刻就會有因果加身,吸納的越多往往越是難以脫身。
當然了,人皇道發展至今,諸多扶龍庭的勢力也創造出了一些可以減少皇道氣運束縛的秘法,只不過至今爲止還沒有人能完全規避皇道氣運的副作用。
“被皇道氣運束縛,這非我所求!”
一念泛起,伸手一招,一個紅葫蘆出現在了張純一的手中。
下一個瞬間,感受到張純一的心意,無生引動了慧劍道種的力量。
咻,劍光純粹,不惹絲毫塵埃,對準氣運蓮池內的赤蛟徑直斬落。
尚未反應過來,赤蛟的頭顱就已經被斬落,橫屍於池底,在慧劍的光輝之下,諸般因果被斬斷,赤蛟的身影開始虛化,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冥冥中的因果接續,赤蛟虛化的身影再次凝實,頭顱開始再生。
吼,滿目驚恐,赤蛟瘋狂的在氣運池中躥動起來,可惜不管它怎麼掙扎都不可能逃脫這方寸之地。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皺起了眉頭。
“果然沒有那麼容易,這因果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最爲關鍵的是這一道氣運雖然落在了龍虎山,但真正的根依舊在大炎王朝。”
“能創造出這樣的妙法,那位贏帝果真是天縱奇才。”
嘗試了一次,張純一對於人皇道的核心玄妙又有了更深的感觸。
龍虎山扶持大炎王朝,得了一道氣運反饋,但事實上龍虎山得到的只有這道氣運的使用權,其所有權依舊在大炎王朝。
如果龍虎山動用了這一道氣運,那麼在冥冥中就會欠下大炎王朝的因果,這因果在平常或許沒有什麼,甚至大炎王朝也無法主動追索,可到了關鍵時刻卻有可能將龍虎山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本來龍虎山和大炎王朝之間可以看做是合作關係,龍虎山扶持大炎王朝,大炎王朝反饋龍虎山皇道氣運,雙方平等互惠。
可到了最後卻成了龍虎山扶持了大炎王朝,雖然得到了一道氣運反饋,但也因此欠了大炎王朝一筆賬,而這筆賬早晚是要還的。
“當真好算計,好算計啊。”
看清了皇道氣運的根本,張純一終於明白當初贏帝爲什麼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橫推中土了。
在不知不覺間他成爲了所有人的債主,而那些原本想要分潤好處的人則在悄無聲息間成爲了無償勞動,自費上班的打工人,看似收穫了不少的東西,但實際上卻欠了一大筆賬。
現如今或許有人洞悉了其中的隱秘,有辦法削弱、緩解這種代價,但在當初那個時候,人皇道剛剛興起,恐怕不少人都在不知不覺間遭了算計,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想要下船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跟着贏帝一條路走到底。
要知道當初贏帝橫行無忌,無論是人族、妖族還是異人族都得罪了一個遍,跟隨他的那些人不是不害怕遭受反噬,而是他們根本沒有選擇。
當然了,不可否認的是皇道氣運帶來的好處也是巨大的,那怕明知有毒,還是會有很多人忍不住吞下去。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無解。”
心中念頭轉動,目光落在那條赤蛟身上,張純一再次拍了一下無生。
咻,鋒芒再現,這一次不再是純粹,而是天下萬物無物不可殺的森然殺意。
血染蒼穹,元屠道種雖然不是無生品階最高的道種,但卻是它先天就誕生的道種,與它先天殺氣的跟腳極爲契合。
“殺!”
劍光落下,瘋狂逃竄的赤蛟再次被斬落頭顱,刺目的蛟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氣運蓮池。
不過就在下一個瞬間,血色退去,氣運蓮池內的氣運沸騰,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拔高,就好似有一眼泉水從這裡冒出來了一樣,這一次赤蛟再沒有復活。
看到這樣的一幕,張純一皺起了眉頭。
“成功了也失敗了。”
一念泛起,張純一開始瘋狂汲取這些氣運,而紅雲的身影也悄然浮現,看到這磅礴的氣運,它的小眼睛頓時大睜,近乎本能的張開嘴巴咬了兩口。
如果說慧劍是斬斷因果,那麼元屠就是真正的殺死因果,泯滅因果,也正是因爲如此,在無生斬出第二劍之後,赤蛟就真的死了,化作了磅礴的氣運。
不過隨着因果被泯滅,皇道氣運的玄妙也消散了,剩下的只是最純粹的氣運,就好似之前道盟匯聚的那些一樣。
無形的火焰熊熊燃燒,在這股磅礴氣運的支持之下,好似得了天授,張純一心中最後的一絲遲疑消散,近乎本能的從數目繁雜的仙竅中找到了十個最適合自己的仙竅。
在這個過程中《太上龍虎觀》的人仙篇真正完善,它或許不是最強的傳承,但卻是最適合張純一自身的傳承,其映照了冥冥中的一線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