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見雷加疑惑的望着她,當即咬着嘴脣,鼓起勇氣解釋道:“我想學能服恃主人的方法……”
說着,掩在胸前的手臂慢慢打開,露出半遮半掩的乳肉來。
雷加怔了一下,隨即臉色古怪的一變,又氣又惱的質問道:“誰把你的衣服撕爛的?”
“是我……”美拉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雷加怒視着這兩個女奴,“我救了你們,你們就靠帶壞索拉來報答我?”
“我們、我們……我們覺得主人應該喜歡被侍俸。”
“我跟你們以前的主人不同!”
雷加大聲的斥責道:“你們以前的主人是個混蛋,而我不是!我把你們當正常人看,可你們反倒把自己當成豬狗!”
兩個女奴臉上的神色又感激又羞愧。
索拉央求道:“主人,都是索拉的錯,請你原諒她們吧,美拉會算賬,桃拉做飯,不要懲罰她們了,她們知道錯了,她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
兩個女奴拼命的點了點頭。
“其實從買她們的時候,我心裡就已經有了決定。”
雷加把烏鴉劍收起,稍稍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道:“這次的事情,更堅定了我的決心——她們不能留在我們身邊。”
話音一落,那兩個剛剛脫離苦海的女奴立刻抽泣了起來。索拉的俏臉上也滿是悲痛之色,“主人,你要把她們賣掉嗎?索拉不許,索拉不許!”
她之前只是覺得這兩個女奴身世悽苦,感同身受,所以才求雷加把她們買下來,可經過短暫的接觸,她發現自己已經跟她們成爲好朋友了,因此實在不能忍受雷加將她們轉手賣掉。
“主人賣掉我們是正確的選擇。”
美拉流着淚苦笑道:“雖然我和桃拉已經有了一個烙印,但我們的年紀畢竟還小,現在賣或許能賣出一個好價錢,即使按照二手女奴的最低價格,我們兩人也能賣六百金幣,比主人從奴隸交易所裡把我們買出的價格還高一百金幣呢——這樣一來,主人不需要做什麼,就能百賺一百金幣了……”
累加皺了眉頭,剛要解釋,就聽到洞外的密林裡,傳出一陣小心翼翼的腳步聲。
雷加側耳傾聽洞外的腳步聲,想探查一下對方有多少人,多大實力,可耳朵裡充斥的都是洞內三個女奴的鶯鶯啼哭聲。
他當即眉頭一擰,對女奴們厲聲說道:“都給我閉嘴!”
三個女奴立刻忍住抽泣,只是難過的互相抱在一起,等待着被雷加轉手賣掉的命運——索拉自然不擔心會被賣掉,但整件事情因她而起,她心裡比任何一個女奴都要難過。
雷加也不屑跟那兩個女奴解釋,轉而聚精會神的傾聽洞外的聲音。自從突破了十階鬥氣之後,他身體感官的靈敏度也大大增強,即使離着很遠,也能察覺到周圍的異動。
嘈雜的腳步聲越走越近,顯然就是衝着他們的山洞而來,並且人數衆多。
雷加身上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轉頭對索拉交代道:“呆在洞裡。”
沒等索拉回答,他就迅速走出了山洞,拔出烏鴉劍,等候着那些不速之客的到來。他能感覺到密林裡面不止藏了十支賞金小隊,那幾乎已經是凱旋鎮所有的武裝力量了。雖然這些人中最強的也不過是四階鬥氣,但湊在一起的力量卻不容小視。
過了好長一會兒,洞前的密林裡探出一面白色的三角旗,在雜亂的枝椏間不安的搖晃了幾下。
“鬥士大人!”
一個蒼白沙啞的聲音自白旗的方向響起,“我們是本地的賞金獵人,有事想跟斗士大人談談。”
雷加心中微微一噤,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客氣。不過細細一想之後也就瞭然了,以他的能力,就算對方人再多勢重,也無非只是給戰鬥增加困難度而已,勝敗的結果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清楚的很。
明白了對方並非來戰鬥,而只是來談事的,雷加心裡稍稍有些失落。他雖不是殺人狂魔,但骨子裡卻仍非常渴望戰鬥。他收起烏鴉劍,朝白旗搖晃的方向冷冷的說道:“出來說話。”
“是、是!”
密林裡又是一陣低聲的嘈雜,但始終不見有人走出來。
“一羣大老爺們,怎麼扭扭捏捏的?”
雷加不耐煩的說道:“沒想好跟我說話就先滾回去吧,我這裡還有一大堆焦頭爛額的事情要處理呢!”
說着,就轉是要往洞裡走。
“別——”
密林裡當即竄出一個人影,戰戰兢兢的走到雷加的面前。
他手裡沒拿任何武器,但卻穿了一件生鏽的鍊甲衫,腰間紮了一條鑲釘皮腰帶,一件骯髒的黃色大斗篷貼在肩上,滿是野獸的抓痕和血漬。他的腿甲鬆鬆垮垮,幾乎看不起襠部,走起路來的時候腿彎打軟,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被雷加冷冰冰的眼神所嚇到了。
他的鍊甲下穿着一件殘破不堪的舊袍子,淡紅與白色相間,在這個秋季的落日時分,袍子已經完全被汗水溼透了。他的臉上也滿是冷汗,灰色的頭髮又長又亂,額頭前被汗水浸溼打成了綹,貼在粗糙臉頰上,跟稀稀落落的胡碴連在了一起,很是滑稽。
但他最明顯的特徵卻不是這些,而是胡碴上的那張歪嘴,揚起的那一側,幾乎都歪到耳根了。
“鬥士大人,我是這裡的賞金獵人隊長,諢名歪嘴,您獵殺那頭三品鬃豬的時候,我恰好在場有幸得見您血鴉一擊的風彩。”
這話說的很僵硬,顯然是提前背誦了好幾遍。不過“血鴉一擊”這個名字倒是起的蠻有水平的,正巧雷加還沒想到那個招式的名字,索性就叫“血鴉一擊”吧。
想到這裡,雷加冷峻的表情稍稍有所緩和,但語氣依舊毫不讓步,“如果你是爲了那隻三品獵物的歸屬,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不不不!”
歪嘴隊長急忙擺手,“大人誤會了。說句實話,要是平常被搶怪,我們都會多多少少抱怨兩句,但自從看了您的血鴉一擊後,我們沒有一個人不服氣的,那隻三品鬃豬,理所當然的非您莫屬。”
雷加不禁困惑瞥了歪嘴隊長一眼,“既然不是爲那隻三品鬃豬而來,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大人吶……”
歪嘴隊長苦笑一聲,嘴巴頓時歪得更厲害了,他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您——那個……您、您什麼時候……離開?”
“明天。”雷加直截了當的回答說。
歪嘴隊長鬆了一口氣。“明天好,明天好,黃道吉日,陽光明媚。”
雷加不動聲色的接着說道:“但走之前,我會先把這個狩獵點的成年鬃豬先打掃乾淨。”
“打掃…乾淨?”
歪嘴隊長的腿就像是融化的雪水一樣軟,“您的意思不會是——”
雷加點了點頭,“這裡已經成年的鬃豬,我都要殺掉。”
這句話像一道冰柱一樣,直接刺穿了歪嘴隊長的心肺,讓他無法呼吸,身體堪堪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他們這些平日裡互相看不順眼的賞金小隊這次之所以聚集起來,並且推舉他出面跟雷加談判,爲的就是不想讓雷加把二品鬃豬全殺光,以免他們什麼都的得不到。所以,當聽到雷加毫不客氣的說要“包場”後,歪嘴隊長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他揹負了十幾支隊伍的託付,自然不能這樣輕易放棄。於是,在用幾秒種的時間穩住心神後,他就滿臉堆笑的問道:“大人,您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不能。”
雷加冷冷的搖了搖頭,“我必須再殺三十五隻鬃豬。”
歪嘴隊長不安的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小聲的說道:“大人,您恐怕有所不知,一個低級的狩獵點,也頂多是一百隻獵物而已,這其中還包括許多本年沒有長大的幼仔,我們賞金獵人以此爲生,一個狩獵點就能養活我們上百號人,像我們這種低級的鬥士,正常的獵殺不會影響蠻獸的繁衍,所以別看我們人多,很可能我們一年獵殺的鬃豬還不如您剛纔那一會兒獵殺的多。如果您把整個狩獵點都打掃乾淨的話,那這裡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無法狩獵,做爲我們這些只能靠獵殺二品蠻獸的生活人,就只能選擇離開,花大筆時間和金錢去尋找新的二品狩獵點——而這種地方,往往都已經早就有人搶佔了。我們這麼多人同時涌過去,必然會引發流血衝突的。所以還請大人您能高擡貴手,放這些鬃豬一條生路,同時也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這顯然不是提前編排的話,而是真正的心裡話。雷加看出了歪嘴隊長眼裡的真誠,他說的也是句句有理,毀掉一個狩獵點確實就等於毀掉了上百號人的生計,而由此產生的後果可能更嚴重。
“我理解你說的話,但是很抱歉……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雷加一臉平和的說道:“我只能答應你,儘量不傷害幼仔,不傷害母鬃豬。恢復狩獵點的生態卻是需要時間,但總比被完全毀滅了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