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高呼“鐵血統領”的喊聲此起彼伏,直到顧立竟舉手示意才停歇下來。人們安安靜靜的站立在原地,等待着顧立竟接下來的舉動,畢竟,事情還沒有結束。
顧立竟稍稍擰動眉頭,陰沉的目光再次掃向圍觀的人羣,準確的找到了雷加望向他的眼神。
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目光接觸了。與第一次不同的是,雷加呼吸平穩,目光坦蕩,高傲的眼神裡帶着些許讚賞的意味,但同時,求戰的戰意仍未削減。
“有意思……”
顧立竟嘴角牽起淡淡的笑意,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那個小貴族……非但不怕我,竟然還讓我有種被天敵環伺的感覺,真是很有意思……”
站在高處時,最難得的就是能夠棋逢對手。正當他要繼續試探雷加的時候,一名黑甲衛士卻走過來打斷了他和雷加的對視交流。
“大人,惡僕的同夥該如何處置?”
顧立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轉過頭去,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向另外三名紋有火鳥家族徽記的家僕,同時臉色重新恢復到僵硬如石的狀態。
那三名家僕原本只是拉架幫襯的,平常也愛幹欺負人的事情,只是膽子不算大,沒想過要鬧出人命來,更沒想到會犯到“鐵血統領”顧立竟的手裡。在顧立竟處決惡僕的時候,他們三人的膝蓋早就化成水了,軟軟的跪倒在地,身體抖如篩糠。
見顧立竟黑着臉走來,爲首的那個家僕當即大哭起來:“大人饒命!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剛剛纔那個傢伙根本就不熟悉啊!”
“是啊,是啊,不熟悉,不熟悉啊!”
另外兩名家僕也跟着哀求了起來,不過他們只是一個勁兒的求饒,再也不敢提及自己的身份。
“不熟悉?”
顧立竟盯着他們胸前的火鳥家徽,“難道他的家徽是火鳥,你們的家徽是烤雞嗎?”
三名家僕臉色漲紅,一個字都不敢說。
只聽顧立竟繼續說道:“既然你們不敢回答,那我就不客氣了。剛纔那名惡僕已經償還了他的債,現在輪到你們償還你們的了。”
那兩名黑甲執刑者已經處理完屍體,重新站回到顧立竟的身後。鮮紅的血漬在他們的黑甲上格外刺眼,讓人不敢直視。
爲首的僕人嚇的面似金紙,整個身子都伏在地上哀求道:“求求大人!別殺我們,我們以後一定老老實實做人,絕對不會再幹仗勢欺人的事情了!”
“對對對,我們願意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賠償,只求大人饒我們一命!”
顧立竟轉頭對黑甲執刑者命令道:“檢查他們的錢袋。”
沒等黑甲執刑者上前,三名僕人趕緊把身上的錢袋全部交出。黑甲執刑者大致檢查了一下,一共有不到一百枚金幣。
顧立竟掂了掂錢袋的分量,冷冷的說道:“出來買個南瓜而已,你們的家主居然給你們這麼多錢。”
一名自作聰明的家僕立刻說道:“大人要是想要的話,就全歸大人了——” wωw ▲ttκǎ n ▲C ○
爲首的那名家僕回頭頭來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大嘴巴,“胡說八道什麼!”
那名捱打的家僕反應過來,捂着紅腫的半邊臉,戰戰兢兢的說道:“對、對不起,我一時糊塗了!”
爲首的家僕朝顧立竟諂笑道:“大人,這傢伙他娘年輕時是個蕩婦,打他在她娘肚子裡,就被操來操去的,腦子全是漿糊,所以您可千萬別在意他說的話——關於錢袋裡的錢,我跟您老實交代吧,這些錢都是我麼歷次採購昧下的錢……”
圍觀的人羣頓時爆發出一陣氣憤的議論聲。貴族或許原本並不可惡,可惡的是這羣仗勢欺人的家僕!
“看來你們是仗着金邊家徽,經常性的白吃白拿啊,不光是欺負平民百姓,連你們的家主都一起坑。”
顧立竟的臉色一如既往的陰沉:“念你們賠償還算誠懇,也只不過是幫兇而已,我就饒你們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脫,來人,給我打斷他們每個人的腿,然後將他們連同無頭的屍體一併送回火鳥家族,讓他們的家族自行處置!”
“是!”
一隊黑甲衛士應聲衝了過去,將驚慌失措的三名家僕按到地上,黑甲執刑者當即反轉斧面,重重的拍到家僕們的膝蓋處。
霎時間,慘叫和哭號聲不絕於耳。
顧立竟拿着錢袋,又俯身撿起惡僕的頭顱,這才走到南瓜農婦的面前。
農婦見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已經被就地正法,而其他幫兇也得到了公正的懲罰,心中的冤屈煙消雲散,只剩下失去親人的悲哀和對顧立竟的感激。
“大人,謝謝你替我做主,爲我父親申冤!”
農婦暫時移開父親的屍體,跪倒在顧立竟腳下,親吻着他的黑甲戰靴。
顧立竟將農婦拉起,把錢袋和仇人的頭顱交到她的手上,寬慰的說道:“拿好你的東西,離開這裡,走的越遠越好,以後也別在回來。”
農婦眨去眼中的淚水,悲痛的說道:“大人,你……”
“記住我的話,別回來。”
顧立竟也不跟農婦多做解釋,轉頭朝最近的黑甲衛士說道:“護送她和她父親的屍體出城,膽敢阻攔者,以黑甲律法之名,格殺勿論!”
“是!”
雷加見事情已經解決,再留下來也只會引起顧立竟過多的注意,於是拉了拉索拉的小手,低聲說道:“我們走。”
索拉隨即跟着自己的主人離開了人羣。
一直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撫着胸口說道:“索拉還以爲會發生什麼大事呢!”
雷加用一根手指敲了敲索拉的額頭,教訓道:“一個受制於貴族的黑甲統領,爲了替一名毫無身份地位,並且素不相識的農婦申冤,當街殺死了一名貴族惡僕,這還不算什麼大事嗎?”
最近他對她的動作越來越親暱了,他並不想這樣,可每次索拉犯傻時的可愛模樣,總讓他忍不住。
索拉揉了揉被敲的額頭,撇了撇小嘴說道:“管他們誰殺誰呢,跟我們又沒關係。索拉的眼睛只看着主人,再大的事情,只要與主人無關,那就不算是事情。”
“或許吧,畢竟那惡僕不是都頓。不過,如果顧立竟要砍的是都頓的腦袋,我一定會出面阻止的。”雷加鎖緊了眉頭。
“爲什麼?”
索拉不解的問道:“都頓一死,主人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
雷加眉頭猛的一挑,“只有他死在我的手裡,我纔會感到高興。”
“可是那個顧立竟似乎很厲害,幸好那惡僕不是都頓,否則,就真要出大事情了……”索拉一臉後怕的回味道。
“我現在暫時打不過他,但我能在人羣裡製造混亂,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無暇顧及的。”
這算是一個下下策,但爲了手刃仇敵,雷加早已下定了決心——好在那名惡僕並不是都頓,他也不必真的做出這樣艱難的抉擇。
雷加擡頭望着漸漸昏暗的天空,喃喃的說道:“黑甲統領顧立竟……不知爲何,我總感覺我們之間還會再見面,希望再見面的時候,我能跟他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
索拉頓時緊張起來,“主人不用擔心,索拉一定不會讓他傷害到主人的!”
雷加的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有了他這個短期目標,等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的實力未必就會差他很多,所以你不用擔心。走吧,天色已經黑了,該帶你吃飯去了。”
一聽吃飯,索拉立刻笑成了一朵鮮花,重重的點了點頭,跟着雷加朝最近的酒館走去。
離酒館尚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雷加就能感受到酒館裡的熱鬧程度。暴鴉酒館也曾熱鬧過,但自從他一劍秒殺了強盜傭兵頭目之後,暴鴉酒館的熱鬧程度始終控制在一個謹慎的範圍之內。
仔細想想,他這個“夥計”做的可真不專業,居然讓來暴鴉消遣放鬆的客人個個都神經緊繃,不敢張揚,也不知道美拉和桃拉回到暴鴉酒館後,有沒有讓老闆的生意好起來——
大概會吧,畢竟,有酒館女郎的酒館,和沒有酒館女郎的酒館,是完全不一樣的。
眼前的這家酒館名叫“王者足跡”,酒館的裝飾也富麗堂皇盡顯奢華,就好像這裡是國王經常出入的行宮似的。但根據森巖王國浮誇的習俗,這裡不過就是一家酒館而已。
與暴鴉酒館不同的是,“王者足跡”酒館裡沒有夥計,清一色的全是酒館女郎,一個個搔首弄姿,衣着暴露,端菜的時候小腰一扭三擺的,不停的賣弄風騷,連菜被撒在地上也不理會。
酒館女郎是一種介乎於妓女和夥計之間的職業。她們不屬於酒館,但可以通過替酒館招攬生意,從而得到客人的小費來賺錢,有些時候,酒館女郎也會做一些出賣色相的事情,但主動權掌握在她們自己的手裡,不像是妓院的妓女,只要客人有錢,妓女就不能拒絕。
當然,她們賺的自然也比妓女少。在四王大陸上,通常只有一種職業比妓女賺的多——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