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英普瑞斯一甩披風,筆直的立在門口,用粗獷的聲音大喊道:“鳳凰夫人駕到!”
雷加的眉宇立刻擰成了一道解不開的繩結。鳳凰夫人赤身**的模樣和**暖昧的笑臉,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鳳凰夫人不是生病了嗎?”春雨夫人忍不住小聲的問道。
雷加嘴角牽起一絲苦笑的味道。鳳凰夫人的確是生病了,不過不是什麼傷風感冒,而是發騷發浪的病。
他顧不得多想,趁火鳥士兵進入內堂,還沒把鳳凰夫人接出來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對春雨夫人說道:“春雨,答應下來。”
“答應什麼……”春雨夫人顯得侷促不安起來,明顯在逃避雷加的話題。
“讓我做你的誓言騎士。”
“你是想參賽嗎?”春雨夫人咬住了嘴脣。
“沒錯。”
雷加不假思索的說道:“我要拿下第一名,這樣我才能得到——”
他突然意識到春雨夫人臉上滿是失望之情,隨即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其實,雖然做你的誓言騎士是爲了參賽,但我真願意承擔起誓言騎士的責任,用自己的生命來守護你。”
春雨夫人咬了咬櫻脣,爲難的說道:“雷加,不是我不答應你,而是……而是誓言騎士非同小可,需要發下最惡毒的誓言,終生不能背叛家主,如果你只是爲了讓我跟你做戲的話,這樣的誓言代價就……太大了。”
雷加認真的說道:“那我們就不必做戲。我只是一個沒有身冇份地位的流浪小子,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讓我做你的誓言騎士,我說過,我願意守護你一輩子。”
“我、我需要考慮一下……”
春雨夫人的心跳驟然加速,她慌里慌張的轉過頭去,隨手抓起一個盛滿紅酒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腦子更糊塗了。
她當然願意讓雷加做她的誓言騎士,只是當她意識到雷加做誓言騎士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爲了做戲,心裡就一陣難受,可聽到雷加說要守護她一輩子的時候,她竟然臉紅心跳了起來,以至於必須靠喝酒來掩飾。
她不想這樣,她只想把雷加當成是一輩子的朋友,當成是弟弟……
“雷加,我……”
她反覆咬了幾次嘴脣,“我不配上到像你這樣的誓言騎士。”
雷加抿了抿嘴脣,“春雨,我想,這只是你的託詞吧,怎麼可能是你配不上我呢?”
“我說的是實話!”
春雨夫人急切的解釋道:“你聽我說——我只是一個銀邊貴族,按理說,銀邊貴族是沒有資格擁有誓言騎士的,更何況你現在的身冇份是金邊貴族,你若單膝跪地向我發誓,那簡直就太不可思議了。而且,以你的實力,我相信肯定有不少金邊大貴族搶着要你當誓言騎士的,你不如——”
“春雨,你錯了,他們那些人才是配不是我的守護。冇”
雷加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只願意守護你一個人。如果你不喜歡留在你身邊,那等我拿下了競技賽的獎勵,我就永遠消失——”
春雨夫人急忙用手指堵住了雷加的嘴,“不許說這樣的話!我只是……只是喝多了酒,腦子裡亂糟糟的,所以語無倫次了。其實你是知道的,我喜歡你這個朋友,喜歡跟你聊天,可我不想跟你成爲上下級關係,不想讓你變得像阿克力那樣。”
“不會的,春雨。”
雷加保證道:“我們仍是朋友,我不過只是多了一層守護你安全的責任——即使是作爲朋友,保護你也是我應該做的。”
“我……讓我再考慮一下……”
春雨夫人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內堂裡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火鳥團團長英普瑞斯用雄壯的聲音低吼道:“全體起立!”
讓全體貴族起立,這可是迎接國王陛下或者王后纔用到的禮節,按常理說,像鳳凰夫人這樣的普通金邊貴族,根本就不該享受這樣的禮節,可被英普瑞斯底氣十足的一吼,許多貴族賓客全都控制不住的站起身來。
春雨夫人也站起身來,畢竟她從名義上還是火鳥家族的人,對鳳凰夫人表示尊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雷加自然也跟着站了起來。
幾秒鐘的時間,宴會廳裡的貴族賓客們幾乎全都站起來了,只有紅杉家主和艾琳女士沒有起身,在林立的人羣裡,兩人雖沒坐在一起,臉上的不屑表情卻出奇的一致。
他們借用了雷加的實力,讓全體賓客遠離火鳥家族,可鳳凰夫人還沒正式出場,只是喊了就“起立。”局勢就發生了徹底的扭轉——
紅杉家主和艾琳女士雖然心中不忿,但也不得不承認,鳳凰夫人確實厲害。
正在賓客們交頭接耳的時候,鳳凰夫人綺顏·火鳥款步走進了宴會廳。
她身上穿着一身火紅的衣裙,領口和袖口綴滿了鮮亮的羽毛,潔白的脖頸和近乎袒露的胸前全是金燦燦的黃金飾品。肩部用火絨絲繡了一對栩栩如生的翅羽,遠遠的望去,宛如浴火飛昇的鳳凰——恰如她的封號。
此外,她的裙襬上,還繡着一隻安詳的獅子,昂着頭,似乎是在望向展翅的鳳凰。在獅子和風翼之間,就是她纖細如蜂的腰肢,和包裹緊緻的臀部。
她的臉上掛着恰如其分的端莊微笑,又有幾分恰到好處的病意,跟之前單獨面對雷加時的那種**截然不同。
若不是她從內堂方向走出來,雷加幾乎不能把她跟那個光着身子搔首弄姿的綺顏聯繫到一起。但不管是穿上衣服還是不穿衣服,鳳凰夫人總是一出場就吸引了衆賓客的目光。雷加還注意到,在場的絕大部分賓客,都向這位他們在背地裡不惜用最惡毒詞語咒罵的女人微微鞠躬。
顯然,這就是權力的力量……不管那些人背後如何,面對面的時候,誰都不敢造次,哪怕鳳凰夫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
春雨夫人也按照標準的禮節朝鳳凰夫人行禮。她對鳳凰夫人是心存感ji的,她深知,若不是鳳凰夫人的刻意維護,恐怕以白沙侯爵的性格,早就對她動手動腳了。
跟春雨夫人相比,鳳凰夫人的端莊氣質明顯是故意裝出來的,可是在這種場合下,卻比真正的端莊更加適用。她徑直走到最高的席位上,在落座前用一雙鳳眼緩緩的掃過賓客羣,挨個點頭回禮,讓那些之前還在罵她的大小貴族們忍不住心虛起來,不敢接觸她的目光。
當她的眼神掃過雷加時,只是稀鬆平常的點了點頭,就像從來沒見過雷加,更沒有光着身子勾引他似的。
雷加也是不動聲色的的還禮,他巴不得跟這個女人沒有任何糾葛。他知道鳳凰夫人此番出現,一定是爲了來對付紅杉家主和艾琳女士的,可在這種衆目睽睽的情況下,她究竟要從何下手呢?對付紅杉家主的話,艾琳自然會以聖光特使的身冇份出來幫忙,而直接對付艾琳的話,恐怕更爲不明智
雷加索性不再去想,那畢竟是鳳凰夫人和紅杉家族之間的事,而他只想讓春雨夫人早點接受他爲誓言騎士。只是現在又不能逼春雨夫人,只能多給她一些時間讓她考慮。
環視了一圈之後,鳳凰夫人才緩緩坐下,冇同時也舉手示意賓客們落座。
一旁的白沙侯爵既驚喜又驚訝,“姑——鳳凰夫人,您不是說身體抱恙,不能出席嗎?”
鳳凰夫人淡淡一笑,“有這麼多貴族到場,綺顏就是病死了,也得見各位一面呀。更何況——”
她突然轉臉望向一臉陰沉的聖光特使艾琳,“有聖光姊妹會的貴客蒞臨,綺顏就算是病得再重,也要出席啊,不然的話,豈不是怠慢了聖光?”
聖光特使艾琳這才站起身來,勉強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她比鳳凰夫人的實際年齡大不了多少,可是已經老態畢露,氣勢上自然先輸了一大截。
“有勞鳳凰夫人惦記了,等艾琳回到聖光姊妹會後,一定把鳳凰夫人的高貴品性告知御座閣下。”
鳳凰夫人當然聽出了艾琳的話外之音,隨即莞爾一笑,“感謝艾琳女士對我們火鳥家族的格外照顧,咦,艾琳女士,你怎麼坐在其他貴族的中間?我這白沙侄兒真是不會安排坐席,這樣我們姐妹說話多不方便?還是坐到我身邊來吧,剛好我跟紅杉家主大人之間有個空位。”
艾琳的嘴角牽動一下,眼角的餘光忍不住望向紅杉家主
紅杉家主迅速做出反應,當即站起身來,笑容可掬的說道:“如果聖光特使閣下能坐到老朽的身旁,那將是我們紅杉家族的無上光榮。”
艾琳這才微微鬆弛了一下冇身體,笑着回答道:“既然鳳凰夫人和紅杉大人都不嫌棄,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其他賓客一聽聖光特使要移換位置,連忙起身讓出道路來,艾琳卻擺了擺手,說了句“不用麻煩了。”緊接着,一道紫色的魔法光芒從艾琳白色的聖光法袍上亮起,沒等衆人注目,她身形一閃,身體憑空消失,瞬間移動到鳳凰夫人和紅杉家主之間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