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加眉頭微微一動,既然紅羅蘭是芳安女王的女兒,那麼謝普老闆極有可能就是芳安女王苦苦追尋的戀人。看來謝普老闆當年不僅是爲了逃命,更是爲了躲避這段不應該發生的戀情才隱居於烏鴉嶺的,而芳安女王爲了找到心愛之人,則放棄了魔導師的身份,生下了紅羅蘭,漂洋過海去均衡教派,並且帶着女兒一起加入了均衡教派。
而她們回來之後,便創建了盜賊兄弟會,正是在紅羅蘭尋找生父的時候,才發生了烏鴉嶺的那些事情。
雷加念頭通達,很想把這些事情統統告訴芳安女王,但轉念一想,就決定暫時隱瞞起來。畢竟,謝普老闆是他的師傅、親人,而均衡教派對待愛情不像普通人那樣寬容。或許芳安女王早就知道謝普在在哪,謝普也一直知道芳安女王在哪,雙方只是怕對方被均衡教派的規定所傷害,才忍住沒有見面的。
由此說來,這件事情,必須從長計議。
更何況,今天能再次見到紅羅蘭,自己的一大心願總算是滿足了,接下來的事情,要一步步來。
於是,他轉身對芳安女王行了個禮,“女王陛下,既然事情都已經確定了,那我就先告辭了。期待您有機會能到博德迪薩去做客,屆時,我必將以接待真正女王的禮節來接待您。”
芳安女王笑了笑,“如此,便多謝雷加弟弟了。慢走——”
紅羅蘭突然說道:“母親,外面的路不好走,讓我替你送屠龍者大人出去吧。”
芳安女王驚詫於女兒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鑑於對自己女兒的瞭解,肯定又是想玩什麼花樣,可剛要嚴詞拒絕,就聽雷加笑着說道:“好啊,那就有勞公主殿下了。”
紅羅蘭哼了一聲,就帶着雷加走出了芳安女王的房間。
一出門,紅羅蘭就變得凶神惡煞起來,“小子,現在是在我的地盤上,我分分鐘就能要了你的命。”
雷加饒有興致的笑道:“怎麼,不敢跟我單打獨鬥了嗎?是不是怕我把你壓在身下?”
紅羅蘭漲紅了臉說道:“你臭流氓我每天都在罵你臭流氓,怎麼沒還沒罵死你啊”
雷加哈哈一笑,“原來你每天都會想我啊。”
“纔沒有呢”
紅羅蘭大聲的吼道:“我是在罵你罵你”
正說着,艾梨莎和索林漢走了過來。很顯然,艾梨莎已經拿回了信仰,正環抱在雙臂之中,生怕再度遺失。
“雷加,這位是?”
“噢,這位是女強盜。”雷加不無調侃的說道。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紅羅蘭白了雷加一眼,然後冷冷的回答道:“我是盜賊女王的女兒,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們出貧民窟。”
幾個人便騎上馬,朝貧民窟外面走去。
一路上,除了索林漢喋喋不休之外,其他幾人都沒怎麼說話。
雷加悄悄的觀察着紅羅蘭,而紅羅蘭也在悄悄的觀察着雷加。分別數年,紅羅蘭顯然比以前更加漂亮了,當然也更加刁蠻任性了,而雷加則更是風流倜儻,一表人才。
一直送到貧民窟外,紅羅蘭勒住馬繮道:“我就送到這裡了,你們走吧。哦,對了雷加,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呢,你手中拿着的是我的劍,我可不想輕而易舉的讓給你。”
雷加笑着問道:“哦?那你想要什麼?”
紅羅蘭想了想,“先不說,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也不去理會艾梨莎和索林漢,一甩馬鞭,便消失在貧民窟之中。
艾梨莎皺着眉頭說道:“真是個古怪的女孩,希望以後不要再看到她。”
雷加淡淡一笑,“按照她的脾氣來說,恐怕你的這個希望會落空的。”
艾梨莎鬱悶的皺了皺眉頭。
索林漢調侃的笑道:“大侄女,你把信仰之劍抱的那麼緊於嘛,我勸你還是早點找個男人嫁了吧——”
艾梨莎撇了撇嘴,故意擡高了聲調,“這裡可是賊窩,不抱緊點的話,一眨眼又丟了怎麼辦?”
索林漢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你解釋了多少遍,盜賊兄弟會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小偷,這個名字只是他們的自嘲,他們做的都是劫富濟貧的好事,拿的全是富人們巧取豪奪來的東西,他們都是好人”
艾梨莎白了他一眼,“好人能偷我的信仰?”
“好了,別說了。”
雷加擺了擺手,“回旅館去,有事要跟你們商量。”
說完,便催動碧火雷霆,快速奔跑起來。
索林漢和艾梨莎也離開緊隨去後,跟着雷加前往旅館。
回到旅館之後,雷加意外的發現馬伕哈瓦正在旅館門口焦急的他們。
“哈瓦?你怎麼來了?”雷加問道。
哈瓦見雷加等人回來,先是恭敬的鞠了一躬,而後回答道:“雷加大人,莫內德大人讓我轉告您,希望您能早點回閃金鎮。”
自從養好傷之後,他的工作就步入了正軌,已經選購了一批戰馬,親自押運回了閃金鎮。這次來主城,一方面是繼續採購,另一方面,是爲了幫莫內德傳信。
“出了什麼事情了嗎?”艾梨莎皺着眉頭問道。
哈瓦急忙回答道:“莫內德大人說博德迪薩的基礎建設非常順利,但閃金鎮發生了幾件不愉快的事情,有人喝醉了酒,毆打酒館女郎,還有人強買強賣
雷加板着臉問道:“費瑞克就沒有處理?”
“已經把這些人抓起來了,等候雷加大人的審判。”哈瓦回答道。
雷加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告訴費瑞克,把鬧事的人關押起來。我一天後回去。”
哈瓦眨了眨眼,“雷加大人在森巖主城還有事情?”
雷加說道:“準確的說並不是在森巖主城裡,但我必須去做。”
哈瓦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還有其他的事情嗎?雷加大人?”
雷加想了想,然後搖頭說道:“沒有了。”
“是,我這就回去轉告莫內德大人。”說完,哈瓦便躬身退了出去。
索林漢撓了撓了,“雷加兄弟,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送信。”雷加回答道。
“送信?”
艾梨莎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天啊,這比給貴族老寡婦找貓還要無聊。
雷加從懷裡掏出那封帶有火漆封印的信,“這還不是任務,這封信送到之後,纔是真正的任務。”
索林漢湊過頭去,看了一眼火漆,咂了咂舌頭,“白銀之手這是奔流王國的王族印記”
艾梨莎也急忙湊過身子來,“沒錯,還真是白銀之手,奔流王國是個盛產鬥士的國度,幾年前,父親不讓我練劍,我揹着他離家出走,就是在奔流王國的一家鬥士訓練場裡學習的,奔流人的熱情和真誠,讓我至今仍念念不忘。”
索林漢恍然大悟的說道:“怪不得你消失了一整年,回來之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艾梨莎輕哼了一聲,“那當然,奔流城訓練出來的鬥士都非常厲害,因此,黎明之翼公會裡的成員也以原籍奔流王國而居多。這恐怕也是奔流王國一直無法強盛的一個重大原因——本國的精銳全都被聖光姊妹會選拔走了,他們自然比不上火雲王國。不過讓我好奇的是,芳安女王怎麼會有白銀之手印記?”
索林漢聳了聳肩,“或許這封信只是她轉交而已,並不是她自己寫的。”
“不,沒那麼簡單。”
艾梨莎指着還略有溫度的火漆封印說道:“一看這就是剛剛封印上去的。
索林漢大吃一驚,“不會吧,你是說,芳安女王真是擁有王族血統?怪不得她會被稱爲女王看來這個稱號不是空穴來風。”
雷加皺着眉頭,一直在默默的聽艾梨莎和索林漢之間的對話。原本支離破碎的線索已經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一幅完整的畫面。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芳安女王的身份,她肯定是奔流王國的公主,那麼她去世的姐姐一定也是公主,由於王族間的政治聯姻,她的姐姐嫁給了楓雪王國的白熊王,那麼她姐姐的女兒也一定是楓雪王國的公主,這封信,很有可能就是送給她的。
按照時間計算,這位公主如今應該十六七歲——她跟千牧雪年紀相仿——千牧雪現在還好嗎?
“雷加?”
艾梨莎皺着眉頭問道:“你在想什麼呢?”
雷加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沒什麼,等血手到了以後,我們就動身吧。”
“我已經到了。”血手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
艾梨莎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爲什麼要跟我們一起?”
雷加平靜的說道:“忘了告訴你們,從今天起,血手將加入黑翼龍旗團—
血手淡淡的說道:“暫時的。”
索林漢對血手善意的笑了笑,“嘿嘿,歡迎你,盜賊兄弟。”
艾梨莎則一臉的冰霜,警惕的抱着信仰。“我想,你欠我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血手僵硬的重複着,這已經是他的最大限度了。
可那語氣在艾梨莎聽來根本就不像是道歉,更像是在說“去你的”。她正要發作,卻發現雷加正按住她的手臂,並在她的手背上捏了捏。她氣呼呼的瞪了血手一眼,沒有說話。
“好了,歡迎儀式到此爲止,我們出發吧。”雷加舒了口氣,帶頭走出房間。
艾梨莎擦着血手的肩膀而過,輕輕的說道:“這件事還沒完呢。”
血手靜靜的說道:“願意奉陪。”
艾梨莎哼了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間。
索林漢拍了拍血手的肩膀,“別理她,女人嘛,每個月都得流點兒血,所以小心眼是正常的。”
血手木然的點了點頭。
索林漢瞪大了眼睛,“喂喂,我懷疑你真的聽明白了嗎?”
血手回答道:“明不明白不重要,你們可以當是是空氣。”
“我重點是想說,女人每個月……”
索林漢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算了,你這個傢伙毫無幽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