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很快回來的。”
說完,千牧雪便一招手,打開一道極其絢麗多彩的傳送門,然後邁步走了進去。緊接着傳送門的光華一閃,便徹底消失在白素娥的眼前。
白素娥望着空氣,不由自主的搖頭嘆息了一聲。
她不得不承認,千牧雪已經的心性已經大變了,再也不是過去她所熟悉的那個千牧雪了。究竟是環境和龍脈力量的影響,還是千牧雪本身心底裡就掩藏着對權力的渴望呢?
白素娥想不明白,也沒有力氣去多想,她只盼着千牧雪能找到渡厄天神,問清楚如何消滅亡靈瘟疫的辦法……
與此同時,千牧雪通過傳送門,隻身回到了光明塔中。
光明塔已經不像往日那般熱鬧了,再經歷了前任御座被處死、評議會毀滅之後,白素娥就一直沒再回到這裡,而是把整個聖光姊妹會都遷移到了馬凱洛的獅子王宮裡,方便跟黎明之翼協調。
但是,在光明塔裡,她仍舊留了一部分人看守,畢竟光明塔是聖光姊妹會的大本營,絕對不能容許冒犯的聖地。
千牧雪一走出傳送門,兩名各自身穿黃袍和紅袍的女魔法師就迅速的迎了上來,躬身說道:“歡迎御座閣下回到光明塔中。”
千牧雪擡眼一看,這兩人正是以前聖光三傑中的黃袍法師和紅袍法師,因爲她們師傅評議會的牽連,被她關押處罰了一段時間,如今也算是戴罪立功,替她看守起聖光姊妹的光明塔。
“是你們兩個啊。”
千牧雪對她們微微頷首,語氣威嚴的說道:“最近光明塔裡還算安穩嗎?”
紅袍法師立刻畢恭畢敬的回答道:“安穩安穩,有您這樣偉大的御座統治,光明塔裡一片和睦。再說,大部分姊妹都去了森巖王宮,光明塔裡想不安穩都沒機會呢。”
見千牧雪皺起了眉頭,旁邊的黃袍法師知道紅袍法師說錯了話,急忙說道:“御座閣下,我們能活着留在這裡看守光明塔,是託御座閣下的寬宏大量,理應不敢再有別的奢求。但我們知道,御座閣下您此時正在用人之際,而讓我們兩個人來看守一座幾乎空了的光明塔,的確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求御座閣下讓我們戴罪立功,我們會用實際行動,來向御座閣下您表明我們的忠心。”
說完,兩人就齊刷刷的跪倒在千牧雪的腳下,一副誠心悔悟的樣子。
千牧雪點了點頭,“你們有這份爲聖光姊妹會盡忠的心,本座十分欣慰。不過本座這次回光明塔,卻不是爲了你們而來。你們還是先帶我去地牢看一看,然後本座在考慮你們的請求吧。”
黃袍法師和紅袍法師一聽御座會考慮她們的請求,當即大喜過望,興高采烈的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請御座前往光明塔的地牢。
一邊走,紅袍法師還介紹道:“御座閣下,咱們光明塔的地牢一共分爲上中下三層,之前那些依附於評議會的姊妹,情節不嚴重者,都是關押在第一層審訊,交代了自己的問題,發誓再也不背叛御座了之後,才能免於刑罰,從地牢中放出來,在光明塔中自由活動。而地牢的第二層,就是關押那些死不悔改的頑固分子的。”
千牧雪點了點頭,隨即問道:“那麼我們現在地牢中,還有多少死不悔改的頑固分子呢?”
黃袍法師笑着回答道:“御座閣下威嚴浩蕩,評議會的陰謀也被當衆戳破,怎麼會有人死不悔改呢?第二層地牢一個人都沒有。”
千牧雪對這個答案頗爲滿意,她繼續問道:“那麼第三層呢?本座記得本座的師傅當初就是被關押在第三層中吧?”
紅袍法師回答道:“是的,御座閣下。當初老御座閣下,就是被評議會關在地牢的第三層之中。光明塔地牢的第三層佈滿了魔法陷阱,一般是用來關押極其重要的犯人,普通姊妹根本無法進入其中。”
千牧雪點了點頭,“那你們可知道,在第三層中,除了本座的師傅之外,還關押了什麼人嗎?”
黃袍法師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回稟御座,第三層中,的確還關押了另外一個人,並且現在仍在關押之中。”
千牧雪的心中咯噔一沉,忙沉聲問道:“是個男人?!”
紅袍法師搖了搖頭,“不是男人,光明塔可是有嚴格規定的,不允許男人進入塔中。”
千牧雪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不過……”
紅袍法師吞吞吐吐的說道:“雖然說不上是男人,但也算不得是女人。”
千牧雪頓時皺起了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黃袍法師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回答道:“御座閣下,事情是這樣的。那名犯人本來是男人的,但評議會的三位長——哦不,評議會的三個老太婆下令,讓我們把他閹割掉,這樣他便算不上是男人了,而我們也能把他關押在光明塔之中了。”
“什麼?你們閹掉了一位……”千牧雪頓時覺得自己呼吸沉重。
紅袍法師小心翼翼的說道:“御座閣下,我們並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是什麼,當初我們受了評議會的蠱惑,認爲評議會的命令就是聖光的旨意,所以就堅定的執行了。”
千牧雪無力的揮了揮手,“算了,這比賬也算不到你們頭上。你們趕緊帶我去見那個被關押起來的人!”
“是!”
兩名魔法師異口同聲的回答道,然後便合力催動魔法升降梯,朝着第三層地牢的方向前進。
沒過多久,千牧雪就來到了陰暗潮溼的第三層地牢。
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還是通過黃宗長老的傳送門之間進來的,見到的場面,也是跟自己師傅最後訣別的場面。觸景生情,千牧雪不禁怔在那裡,滿臉的傷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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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一同前來的魔法師也都不敢出聲,只是安靜的等在千牧雪的身後。
許久之後,千牧雪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好了,走吧,帶我去見那個人。”
兩名魔法師這才走到千牧雪的前方,替千牧雪引路。
七拐八拐的繞過了一些魔法陷阱之後,兩名魔法師並把千牧雪帶到了關押人犯的牢房當中。
藉助牢房內昏暗的燈光,千牧雪發現,一個渾身是血,神情虛弱的男子,正被殘忍的吊在一條精鋼鐵鏈之上,那條鐵鏈穿過了他的兩個肩胛骨,上面全是血繡。
那男子看到有人前來,緩緩的擡起了頭,目光中充滿了永遠都無法平息的憤怒。“你們是什麼人?”
千牧雪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種話本應該是她來首先發問的,可不知爲何,她卻始終鼓不起一名御座應該具有的勇氣。
一旁的黃袍法師厲聲說道:“大膽!這可是我們聖光姊妹會的御座閣下!你還不老實一點!”
那男子悽然的一笑,“御座?御座算是什麼?我記得之前那個御座,不一樣是被殺掉了嗎?你們這些人類,空有我們神族的模樣,其心卻比魔族還要更惡毒!我堂堂渡厄天神,沒想到最後不是死在魔族手裡,而是死在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人族手裡!我纔不管你是什麼新御座還是鮮御座呢,我對你只有一句話,等着被毀滅吧!”
“竟敢對御座不敬!還敢自稱自己是神族!”
紅袍法師發出一聲咆哮,一記猛烈的掌心雷被朝渡厄天神轟了過去。渡厄天神痛苦的慘叫一聲,穿身而過的鐵鏈也跟着嘩嘩作響,鮮血就從舊傷口中涌了出來。
即使劇痛難忍,渡厄天神仍舊大罵不止:“你們以爲閹割了我,把我困在這裡,就萬事大吉了嗎?不,我死了之後,大至高天就會明白這裡出了問題,到時候追查起來,你們一個都活不成!所有的人類,統統都活不成!啊!”
千牧雪心中一陣膽顫心驚,這些話,跟白素娥剛剛警告她的話幾乎如出一轍。她咬了咬嘴脣,對身邊的兩個魔法師說道:“你們,把他放下來。”
紅袍法師當即反對道:“御座閣下,這個人可是很危險的,綁着他尚且這麼囂張,要是放開他的話,萬一做出什麼對御座閣下不敬的事情來,那我們可擔待不起啊。”
千牧雪惱怒的說道:“本座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需要你們來擔待?難道你們沒聽到他說的話嗎?若是他死掉了,大至高天便會前來追查,到那時候惹出的麻煩,你們就能擔待的起嗎?”
紅袍法師和黃袍法師面面相覷,急忙上前把捆綁渡厄天神的鐵鏈解開,渡厄天神重重的癱倒在地上,想要起身攻擊,但卻渾身綿軟,毫無力氣。
“新御座,別以爲這樣,我就能原諒你們對神族做下的一切,等我回到大至高天后,我會把這裡發生的一切源源本本的彙報給光主聽,你們就扳着指頭數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吧!”
千牧雪把心一橫,冷冷的說道:“渡厄天神,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我們對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事已至此,恐怕我不能輕易的放你離開,我能給你省去一些活罪,但你卻別以爲我對你懼怕了,會放你離開。你不會死的,你將一輩子都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