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快速穿行,絲毫不在意雨林裡攔路的藤枝抽打在臉上的痛苦。漆黑的夜裡,兩人就像靈活的猿猴一樣快速躍進。身後的不到五百米的距離,正有一隊特種兵在慢慢的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畢竟還是有差距啊,不管是體力上還是經驗上,VX小隊還是比聞名已久的海豹差上那麼一截。殘狼掏出一枚手雷一邊跑着一邊拔出保險梢向後扔去,雖然炸不到敵人,但是至少爆炸的餘波可以稍微阻擋一下他們的步伐給二人爭得一點時間。
“殘狼,到了”雞眼看了看手裡的GPS之後對着處的人影說道。
殘狼擡頭看了看遠處正在設置火力線的隊員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兩人快速的與衆人會和,開始阻擊敵人。
“有傷亡嗎?!”殘狼對着耳機喊道。
“鉗子屁股被咬了一口,瘋子的傷比較重,腹部貫穿傷,我們必須馬上撤退給他進行治療!”刀子一槍打爆靠的最前的一名突擊手的頭骨一邊彙報着戰況。
看來這次美軍是鐵了心要把我們留在這兒了,殘狼打出了一個長點射暗自嘀咕着。不過好在這次美軍沒有準備防空武器,不然...看了一眼身後正在安裝激光定位器的猴子不免有些擔憂。
“山鷹,收到請回達。”
一陣沙沙聲響過,山鷹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了出來,“狼哥,三分鐘後到達指定目標”。
殘狼聞言一喜,趕緊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到達指定空域後打開探照燈進行掃射,我們的敵人太多了!”
“OK”
簡短回答後,殘狼拔出最後一枚進攻型手雷扔了出去。猛烈的爆炸震盪的雨林裡碎木斷枝亂飛,殘狼趁機拉起雞眼向後撤退,這個時候,山鷹的米24雌鹿直升機已經出現在了視線裡。
“隱蔽!”一聲令下,所有人趕緊臥倒。而這個時候,米24直升機的下掛彈巢開始發威。一枚枚火箭彈帶着哨音砸向了戰場。
直升機可是專業打步兵的,而對方有沒有重火力,戰況一時間呈現一面倒的趨勢。呼嘯的彈片夾雜着炸起的碎木無情的射進了敵人的身體裡,趁着這個空當,鉗子等人相互配合快速佈置好幾枚闊刀發步兵雷。兩分鐘後,山鷹發射完了所有的火箭彈然後穩當的停在了激光指示器指定的機降點。
“登機!”殘狼一聲令下,受傷的瘋子和鉗子首先爬了上去。AK兄弟也趕到了,老A趴到機艙外掛的加特林機炮的射手位彌補了火力的不足,一條旋轉的火蛇狠狠的掃進了雨林把敵人壓制的擡不起頭來。趁着這個機會其他人趕緊登機。
殘狼剛剛把響尾蛇推上去,“嘭”的一聲悶響從身後傳來。
不好!殘狼一驚,是狙擊步槍的聲音!緊接着,已經快要爬進機艙的響尾蛇跌了下去!
“響尾蛇!”殘狼一聲狂吼趕緊跳下上了一半的身體,泥濘的土地裡,響尾蛇的前額已經炸開變得面目全非。腦後一個細小的彈孔緩緩的流出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殘狼用力眨了眨眼抱起屍體塞進了機艙。這時野豬早以搶過老A手裡的加特林機炮狠命的壓制狙擊手的藏身點,華佗有些慌亂的掏出一直嗎啡想要給自己的兄弟注射,可是看到那面目全非的屍體華佗手裡的針劑緩緩滑落。
猛的華佗抄起野豬丟下的M249衝着敵人的方向打出一串串的火蛇,“你們還我兄弟!”華佗悲憤的怒吼甚至在螺旋槳的轟鳴下也依稀可聞。殘狼趕緊抱住了快要發狂的華佗並示意山鷹起飛。
米24快速升空,只留下一羣被壓制在叢林裡的海豹特種兵狠狠的看着遠去的直升機。機艙裡漸漸的瀰漫出一股血腥味,響尾蛇的屍體躺倒在不大的機艙,每個人都血紅着眼睛瞪着屍體不說話。
壓抑的氣氛裡,殘狼第一次開始認真的審視戰爭,第一次有隊友陣亡讓他明白戰爭不是遊戲,第二次隊友陣亡則讓他深深的體會到戰爭的無奈。
也許,只有新兵纔會認爲戰爭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吧....
不知不覺中,VX小隊由於隊友陣亡的刺激產生了一次質變,每個人都開始認真的對待每一場戰爭,從而無形中提高了戰鬥力。
米24在漆黑的夜空飛過,兩個小時後終於降落在了一個陌生的基地。
走下駕駛室,山鷹隨手扔掉手裡的頭盔說道。“頭兒,一會兒我們還有趕路去另一個地方。響尾蛇的屍體就放在這裡吧,有人會打理好一切,準星的屍體也會有人幫我們運回金三角,節哀吧...”說完,山鷹拍了拍比自己挨一頭的上司的肩膀走向車庫。對於殘狼,每個人都非常佩服。雖然年齡現在是隊裡面最小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很有戰爭的天賦,就像天生的戰士一樣。
看着野豬和雞眼擡着腹部受傷的瘋子,往醫務室跑,殘狼纔想起來自己腹肌上還卡着一枚子彈呢。趕緊脫下防彈衣檢查,內衣已經被流出的來的血浸透了。殘狼嚇了一跳趕緊仔細檢查,看着只是在微微滲血的傷口,殘狼鬆了一口氣。還好只不過是耽擱的時間太長了而已,暫時還死不了。
強忍着邁步時牽動肌肉帶來的劇痛,殘狼一步步的挪到了醫務室,叫來一名軍醫給看了一下傷口,確認沒有大礙這才放心的躺在牀上讓軍醫給取出了子彈。隨着噹啷一聲醫生把子彈扔進托盤,腹部肌肉的脹痛終於消失了。
簡單的兩針縫合了傷口,殘狼站起來不顧軍醫的勸告走進了手術室。
瘋子的傷比較重,子彈擦着胃部的邊緣穿了過去,不過萬幸沒有傷到脊椎神經。只不過短期內是不能指望他繼續作戰了,至此,VX小隊有戰鬥力的還有九個人。
找到正躲在外面抽菸的山鷹,殘狼打聽起了剩下的任務。
“放心吧,接下來的任務不用繼續再鑽雨林了。一個月之後,在泰國的清邁有一次大批量的毒品交易,買方是咱們老家的人,狼頭兒要求毒品美金加交易人都要,不過毒品和美金咱們自己留着,他只要那個買毒品的人。具體的事一會兒我們趕到狼頭兒那兒就知道了。”山鷹嘬着嘴裡的萬寶路含糊不清的對殘狼解釋着。
稍微和二手菸拉開了一點兒距離,殘狼捏了捏鼻子繼續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狼頭兒不在這裡嗎?”
山鷹一愣,“我還以爲你知道呢,這個地方是“中國營”的一個基地,讓他們安心在這裡養傷吧。狼頭兒不在這裡,一會我們開車去。”
一個小時後,確認瘋子已經沒有大礙之後,山鷹開車帶着殘狼駛向了50公里外的一個維和部隊的軍營。狼頭兒依舊臭屁的帶着那個詭異的藍盔,這讓殘狼看的一陣不屑,沒聽說過僱傭兵還能參加維和的....
“準星和響尾蛇的事我聽說了,你是隊長,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戰爭,總是要死人的。”辦公室裡,狼頭兒吸了一口粗大的雪茄低沉的勸慰起桌子對面的殘狼。
“他們是死在了美金的手裡,一羣剛剛成年的小屁孩爲了自己根本用不上的一打打的美金把自己扔進了這個炸藥桶,負傷、陣亡、我們換來的除了銀行賬戶裡一次次增加的數字還有什麼?!”殘狼有些情緒失控的對自己的教官喊道。
在被人的眼裡,VX小隊只不過是一羣不值得可憐的娃娃兵而已。又有誰會真正在乎他們的生死。
狼頭兒的手抖了抖,最終沒有說什麼,扔掉頭上的藍盔獨自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