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最重要的不外乎五個字:知足者常樂!
但是現在的社會,利慾薰心心漸黑,能夠真正做到這幾個字的人,寥寥無幾。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就如同一個奮鬥在對底層的乞丐,他的願望會是成爲一個得到溫飽的小市民便足夠了;但是當他做到這一切的時候,卻發現他想要更多的錢,當他創業成功,成爲一個知名企業家的時候,他會接觸到那些足以震懾一方的商界巨擎,他會不斷的向上攀爬;當他攀爬到了一方鉅富的時候,他的雙眼,盯在那個每一年都會排布的福布斯排行榜之上……
慾望的枷鎖沒有好壞,只有高低。很多人的目標不同,想法不同,自己的滿足點也就大不相同。從自己獨立支撐起這個破落慘敗到讓人心酸的家庭開始,賈小君就有着自己的想法,她要過得更好,她要給奶奶治好病,她要從這個破敗的貧民窟裡搬出去,給奶奶更好地生活。
這就是她的夢想,不大,卻讓她奮鬥在最底層上千個日日夜夜,纔算是得到了一點點的好轉。但是她卻從不氣餒,從不做彎腰折身的事情,哪怕生活最痛苦每天只能吃上一個硬饅頭度日的時候,她也未曾向生活低過頭;哪怕爲了給奶奶掙錢治病打起數份工作累得虛脫倒在小巷的衚衕裡,她也沒有埋怨過誰,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哪怕被生活壓榨得直不起腰身,她也總會淡淡的微笑,面對未來,因爲上帝,還留給她一個奶奶,儘管很苦,卻很知足,很開心。
“你的肩膀沒事吧?流了很多血啊?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賈小君緊緊的咬着嘴脣,目光之中閃爍着一絲擔憂之色,緊張的說道。
羅清明的面色有些微白,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輕聲道:
“沒關係,不礙事。就是牽動了前幾天的傷口。”
“那——要不去我家吧,我給你包紮一下,我家就在附近。”
賈小君趕忙道,看着羅清明受傷的肩膀,都被鮮血浸染,她的心中頗爲擔心,不管怎麼說,羅清明都是爲了她才受傷的。否則的話,也不會跟那羣人動手,而他的肩膀更不會舊傷復發了。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就有一股難以壓抑的自責感;不過當她說出想請羅清明到她家去包紮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些後悔了,倒沒有其他意思,而是自己家裡的條件,實在不敢恭維,而是怕對方嫌棄而已。在那個不足二十平米的貧民居小屋之中,還有着自己每天都要照顧的生病的奶奶,擁擠不堪,又怎麼還能容得下更多的人呢?
但是沒想到羅清明卻是微笑着點點頭。
“好啊。”
賈小君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怎麼?不方便嗎?”
“不不不——只是我家裡很小,而且奶奶還在,我怕你會不習慣。”
賈小君臉色一緊,還是說出了實話。
“沒關係的,我又不是什麼富家公子哥,哪來的那麼多怪毛病?哈哈。”
羅清明爽朗地笑了笑。
賈小君害羞的領着羅清明回到了自己那個一直很狹小但卻充滿着溫馨的小屋。賈小君的家並不遠,距離藥材市場也只是隔了四條街,但是卻是一片低矮的棚戶小平房,這裡已經有些接近城市邊緣,據羅清明所知,這裡可能不久就全部都要拆遷了,一方面是爲了整理市容,一方面則是城市的重點規劃。
經過了九曲十八彎,羅清明終於在賈小君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個外人進來絕對會迷失在其中的‘迷宮’式的家。四通八達到堪比北京*同都要令人難以捉摸,這裡盡皆是一些低矮的平房,一座座相連,就連路甚至都是隻能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甬道。
“這裡還真是四通八達啊,你不會要把我拐跑了吧?”
一路上羅清明看着這裡佈局不禁暗暗咂舌,還真是難爲了這個小姑娘了,這麼複雜的地形,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行走自如的,恐怕不比自己在越南叢林之中穿越的難度小啊!
“拐賣我也不能拐賣一個傷員啊?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賈小君不禁掩嘴嬌笑,清秀的面龐之上,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靈秀之氣,說完,自己的臉色也瞬間變得有些緋紅起來。對於這個救了自己不止一次的青春大男孩,賈小君的心裡有着一絲莫名的信賴感,或許就是因爲他兩次的捨身相救,或許,是他那一絲霸道的溫柔。至今,羅清明的那件衣服自己已經洗好整整齊齊的疊了起來,等着一有機會就去給他。
“到了。”
當羅清明來到這個自己早就有所預感的賈小君的小家之時,心裡還是有着一點感嘆,她跟自己不同,自己可以吃着堪比石頭的冷硬牛肉乾,吃着雪,匍匐在原始大森林之中一天一夜保持着一個姿勢不動不移,但是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城市之中的人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
二十平米的小屋,兩張分隔開來的單人牀,在這間堆放了不少東西的房間之中,還有着一個簡易的小廚房。原本就狹小不堪的空間,更加變得無比擁擠,但是,卻被整理的異常清潔整齊。由此可見,這裡的主人一定是一個乾淨無比的人。擁擠卻不凌亂,狹小卻被佈置的井然有序。
“不好意思啊,家裡很亂。我跟奶奶一起住的,她還在醫院,明天才能出院,這幾天我晚上都回去陪她的。”
賈小君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她怕,也很在意羅清明心裡的想法。消瘦的俏臉之上掛着一絲羞澀,一絲忐忑。
“哦。這裡佈置得很溫馨很雅緻啊,雖然有些擁擠,但是卻並不顯得一點凌亂。”
羅清明笑着說道。旋即四下打量了一下,對賈小君的家裡也算是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是個堅韌而不屈的女孩。就連桌子上的一支筆都被她擺放的一絲不苟。
賈小君甜甜地笑道,那張略顯病態的容顏之上,無比的真誠和開心,他也淡淡的笑着,但是他卻不知道,這個被生活拋棄了的十餘年的女孩,已經多久沒有真正開心地笑過了。
賈小君沒有再做耽擱,趕忙將牀下的一隻白色的醫用箱取了出來,由於奶奶是個常年都需要靠着藥來維持的病人,所以在她的家裡最不缺少的就是醫護用具。當羅清明脫下外套跟襯衣的時候,原本纏在肩膀之上的紗布已經徹底的被鮮血染紅了,肩膀之上也是着斑斑血跡。
賈小君緊緊的咬着嘴脣,就連她都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眼眶之中甚至還有着一絲淚水在打着轉轉。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就連傷口被牽動,流了這麼多的血,依舊還在苦苦地堅持着?一瞬間,賈小君的臉色便是變得有些鐵青。立即說道:
“不行。你的傷勢太重了,我們還是趕快去醫院吧。不然的話很可能會感染的。”
羅清明笑着搖了搖頭。
“沒關係,來吧,我以前比這還重的傷也不是沒受過,我身上的傷疤可不少呢、呵呵。”
由於剛纔的恍惚,賈小君這才注意到,羅清明身上的確有着不止三兩處的傷,而且都是道道深痕,觸目驚心,令人心神具顫,她從沒想到羅清明的身上居然會有如此之多的傷疤。一時間掩着鮮紅誘人的小嘴,雙眼之中盡是駭然之色,心裡,還有着一絲淡淡的心疼。
“怎麼?被嚇到了?”
賈小君只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辛酸,她雖然總會覺得自己很笨,但卻不傻,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不適羅清明的身份複雜,也不是什麼壞人,而是羅清明身上的傷疤還有自己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一定有着不爲人知的過去,甚至比起自己受過的苦與累都要多。所以纔有不自覺的升起一股難以掩飾的辛酸,似乎她遇到了一個比她更需要人安慰與呵護的人,自己,原來並不是唯一一個有着難以啓齒的過去的人。
似乎是同病相連的感嘆,又好像是一種來自與內心深處的一種母性的光輝,從小到大都渴望能有一個真心對待自己關愛呵護自己的賈小君,此時卻是產生了一股想要呵護,而不是被呵護的心態。緊緊地捂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來,或許不是愛,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哀與心疼。無關乎感情,無所謂愛情,僅僅只是,屬於那股辛酸過後的的慨嘆。
賈小君死命的搖了搖頭,像是在迴避着什麼,她沒有去看羅清明,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心。繼而,她卻又重重的點了點頭,開始去一圈圈的揭開羅清明肩膀之上已經被鮮血浸染紗布,這一次,她沒有再說話。
從心酸,到心疼,僅僅只是一念之差,但卻讓賈小君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儘管這種感覺並不如何的令人興奮,但卻充滿着淡淡的溫馨。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心酸的人,才懂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