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令?”梅爾肯森的目光從紙書上一掃而過,粗線條的黑色字體刻入瞳孔,他臉上的笑容不禁僵住。.んM
大廳周圍的傭人們聽到中年將軍的話,大爲震驚,顧不得“低眉順眼”的僕人禮儀,情不自禁地轉頭望了過來。
“凱西將軍?”喬治杵着柺杖,緩緩地從梅爾肯森的身後走出,他的身影因衰老而顯瘦弱,以至於先前站在壯碩偉岸的梅爾肯森身後時,完全身影,但當他走出時,梅爾肯森卻迅側身讓開,彎腰攙扶,大廳裡所有的注意力和光線,也都在此刻匯聚到他的身上。
“我似乎有必要跟將軍講一下禮儀和歷史。”喬治淡然年將軍‘凱西’,緩緩道:“帶兵器擅闖貴族的莊園,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也是不能被原諒的事情!我們梅爾家族雖然寬厚待人,但也無法原諒如此粗魯的行徑!第二,自從一百六十年前‘花園戰役’結束後,除了貴族叛亂外,軍部不得以任何罪名,逮捕任何一名貴族,無論是衰落的,亦或是盛起的!”
說到最後一字,手裡柺杖狠狠杵了一下地面,表情雖然依然平靜淡然,但尖銳言辭卻能顯示出其憤怒和威嚴。
凱西冷漠地位曾經叱吒風雲,讓無數高級將領,光明騎士,乃至審判所執事都卑躬屈膝恭敬對待的老人,後者含着威儀的深沉目光,讓他表情越來越冰冷,聲音也像石頭一樣硬,“抱歉,我是奉命行事,逮捕令正是以‘叛亂罪’將二位進行逮捕,此外,還有您的孫女,梅爾莎雅女士,也一同跟我們回去吧,希望您有貴族的儀態,不會讓我們爲難!”
“住口,你怎麼說話的?!”梅爾肯森頓時怒斥道。
凱西偏頭瞧着他,目光如劍,“肯森先生,您要拘捕?”
“你!”梅爾肯森劍眉怒豎。
喬治擡手按住了他搭在胳膊上的手,微微搖頭,深深地眼凱西,緩緩道:“希望你們軍部,能夠爲自己的魯莽行爲負責,走吧。”說完,拍了拍梅爾肯森的手背,杵着柺杖轉身朝大廳外面走去,蒼老的背影絲毫不顯單薄,反而越走越散出一股蒼龍般的磅礴氣勢。
梅爾肯森微微怔了一下,轉頭冷冷地眼凱西,向旁邊的管家道:“我們先去了,你馬上通知審判所,讓他們過來調查此事,不要讓軍部濫用職權。”
管家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點頭應諾,表情陰沉,絲毫不顧及形象地瞪着凱西。
凱西瞥了一眼,並沒有在意,跟在梅爾肯森後面出去。
雖然是逮捕,但調來的馬車都是極爲高檔的級別,奢華尊貴,表面,反而倒像士兵護送着某些尊貴人物。
“麗莎,我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梅爾莎雅來到馬車前,跟自己的親衛道別,她雖然較同齡孩子成熟許多,小小年齡便處理家族事情,掌握數萬平民生死,但在這一刻,也不禁有些眼眶泛紅,微微咬着嘴脣,她已經隱約能猜到,財團遭遇這樣的事,很可能跟那個少年有關,雖然他們梅隆財團的仇敵很多,但最讓她懷疑的,便是那人,這是她的直覺,也因此,她心底充滿愧疚和自責,若是能早點將那少年扼殺在壁外,就不會有這麼多節外生枝的事情了。
“小姐,我知道怎麼做的,您一路保重。”一身侍從服裝短俊秀的麗莎恭敬道,彷彿一位翩翩俊美的騎士,只是胸前高高鼓起的部位,讓人無法忽略。
梅爾莎雅提着裙子,順着臺階上了馬車,手指緊緊攥着裙角,眼底的悔恨和委屈漸漸化作強烈地恨意,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日竟然會如此狼狽,儘管此刻坐着的馬車精美無比,絲毫不遜色她的專用馬車,同時也是普通平民一輩子都無法乘坐的奢華座駕。
在喬治和梅爾肯森梅爾莎雅等人離開後,管家轉身回到大廳,向一個侍從冷厲道:“馬上把消息傳給梅爾克少爺,讓他請教廷主教出面,給老爺做保釋。”
“是。”侍從應諾。
“你,去把梅爾斯先生和梅爾帕頓先生叫來,就說有要事商議。”
“是。”
“你,去通知威廉將軍,讓他派人在軍中照應一下老爺,別讓一些不長眼的東西冒犯到了。”
“是。”
一條條命令從管家嘴中井然有序地吩咐了下去,整個梅爾古堡如龐大的機器,迅運作起來。
……
……
“寫好了麼?”杜迪安向克魯恩道。
克魯恩手筆,將書桌上的信箋輕輕拿起,遞給杜迪安,“少爺,寫好了,您過目。”
杜迪安簡單地掃了一眼,微微點頭,道:“給福林老爺子吧。”
“是。”克魯恩應聲,將信箋包到信封裡,告退出去傳信。
杜迪安起身活動一下筋骨,久坐在牀上,他有種凍僵的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出了點什麼問題,不過以他從級芯片裡學的一些簡單的現代醫學知識,檢查不出什麼原因,估計讓別的醫生來診斷,也是徒勞無用,除非是請一些頂級的醫生,但這些醫生跟一些大勢力有所交際,容易泄漏他的身體情況,只能等自己學會醫術後,再自行診斷了。
下了樓,杜迪安來到大廳中,如今古堡裡的吉克和山德魯等人和他們的子女全都送回到萊恩古堡中,這裡瞬間變得空蕩蕩的,有些冷清和寂靜。
不過,杜迪安早已習慣安靜,他擡頭眼遠處的天空,目光微微閃動一下,緩緩收回目光,向大廳裡的尼古丁道:“雨停了,準備點糕點和茶吧。”
尼古丁微詫,但沒說什麼,應諾一聲,轉身吩咐廚房。
杜迪安坐在大廳的沙上,靜靜地翻閱着書籍,沒過多久,古堡外面出現一串馬蹄聲,卻是一匹快馬沿着泰扎河遠遠馳騁而來。
職守在古堡門口的雷德卡和先前殘存的護衛隊迅將其攔住,後者從懷裡掏出一個勳章遞出後,雷德卡檢查一番,這才允許其進入。
“少爺,騎士殿堂的人來求見。”尼古丁跑過來道。
杜迪安頭也不擡,道:“讓進。”
“是。”
片刻後,這快馬上的青年被尼古丁引入大廳,他一眼便在沙上的杜迪安,眼中露出一絲敬畏之色,上前見騎士禮,道:“見過大師,我是騎士殿堂的白銀騎士,博爾特。”
“坐吧。”杜迪安收起書籍,微笑地,同時向尼古丁擡了一下下巴。
尼古丁頓時會意,吩咐傭人將先前準備的糕點和茶水送上,心中卻有些古怪和好奇,不知道杜迪安怎麼會預測到有人會來拜訪。
博爾特落落大方地坐下,從懷裡掏出一份信箋雙手遞去,恭敬地道:“大師,我是過來跑腿傳信的,還請您過目。”
杜迪安微微點頭,將信接過拆開,眼便收起,微微一笑,向博爾特道:“有勞了,不過還請你回去轉告一聲,如今野人入侵,居民區的平民危在旦夕,商業區的貴族和平民,也將面臨生死危險,我即將奔赴戰場,無暇在此刻接受騎士殿堂的冊封受禮,還請見諒,等戰爭結束,若我還有命活下來,到時必將親自登門致歉。”
博爾特微怔,眼中閃出尊敬之色,道:“聽聞大師不顧自身危險,親自趕赴戰場,此次不但鎮守在斯嘉蒂峽谷苦戰十六個小時,斬殺數百野人,讓商業區南方的民衆免受殘害,還生擒了一名野人王族,實在令人欽佩,跟您相比,我倒是有些慚愧了,身爲純粹白銀,卻受制於命令,只能留守在商業區,無法親自上戰殺敵,有辱騎士之道。”說到這裡,臉上有一絲慚愧和嘆息。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公正也是騎士精神之一,嚴守律法,服從命令,未必需要上陣殺敵纔算騎士。”
博爾特聞言,點點頭,道:“大師說的是,既然您此刻無暇冊封身份,我便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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