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瑞忙道:“殿主,沒這麼嚴重,再說了,就算是內壁區有行動,我們主動示好,也不會有什麼壞處吧?”
“愚蠢!如果教廷背後是內壁區在策劃,你以爲軍區,審判所會沒有行動嗎?!”維克-瓊斯惱怒地看着他,“他們背後都有內壁區的大勢力撐腰,我們騎士殿堂雖然在外壁區風光,但在內壁區卻根基淺薄,跟他們完全不能相比,一旦他們將內壁區的戰火通過外壁區當預熱,我們騎士殿堂首先遭殃!”
波瑞呆住,其他長老也有些驚訝地看着他,這樣的秘辛,以前從未聽他說起過。
維克-瓊斯望着他的反應,沒有再隱瞞,道:“我們騎士殿堂這麼多年來,各方結交,既得到外壁區貴族的愛戴,又得到教廷的尊敬,即便是軍區,也不敢輕視我們,表面看上去,我們很強大,是所有的騎士信仰所在,但這麼多年,我們爲什麼固步自守,從來沒有積極發展勢力?”
“那不是因爲,我們信奉的準則,不得無故與人爭鬥,而是我們的底子,沒他們雄厚!”
聽到他的話,波瑞臉色微變,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樣的隱情,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束縛住他們的,並非自己所尊敬和信仰的準則,僅僅是最俗氣,最直白的東西,不夠強!
……
……
次日,杜迪安回到元素神殿,他的出現頓時引起無數的圍觀和歡呼,在巴頓繼位教皇時,最興奮的便是元素神殿了,自從杜迪安以秘密勾結黑暗教徒的罪名被逮捕後,元素神殿的整體氛圍便一直陷入低迷狀態,在外界的形象,也下降了不少。
即便是在上面的封口條例下,神術師們私底下也會議論着這件事,畢竟,他們沒有辦法就這樣忘記這個人,無論是製作什麼神術時,都會不自禁地談論到此人,尤其是木系和雷系的神術師,在杜迪安離開後,便一直鑽研着杜迪安留下的木系神術和避雷針等神術的原理。
“杜迪安”這個名字,已然成爲神術師道路上不可繞過的一座豐碑!
儘管“氣”系神術被禁,但依然不乏最初對氣系神術心動的神術師們,在自己的古堡裡偷偷研究,畢竟,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新世界,魅力大到無可比擬!
“杜大師!”
“杜迪安大師!”
“老師!”
“老師!”
在一片擁護的呼喊聲音中,杜迪安聽到一個不同的稱呼,他順着聲源望去,只見一個小個身影在人羣中拼命地向這裡擠來,嘴裡不停地叫着“老師”,但聲音被周圍淹沒,若非他聽覺驚人,多半也難以察覺。
看見這人,杜迪安立刻想了起來,這是他被抓入內壁區時收的一個學生,似乎叫愛德華。
“老師!”愛德華用盡全身力氣地向前擠去,生怕錯過了這次機會。
杜迪安向愛德華走了過去,人羣很快分開,露出裡面拼命擠出來的愛德華。
“老師!!”愛德華望着近在咫尺的杜迪安,激動得險些流下淚來,滿臉漲紅。
杜迪安看見他的表情,便知道不單單是喜極而泣,問道:“我離開後,受了委屈麼?”
愛德華含在眼眶中的淚水頓時滾落而出,沒想到杜迪安見面後的第一句話,便直擊他的內心深處,只覺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這一刻似乎都不算什麼了,他咬着牙,擡手抹掉從臉頰上滾落而下的淚水,道:“沒有,老師,我沒有受委屈!”
杜迪安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深問,只道:“從今以後,你不會再受委屈了,在我離開時受的委屈,你就當成長的經驗吧。”
“嗯!老師!”愛德華用力地點頭,溼漉漉的眼眶中露出一絲決然。
杜迪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走。”
“是,老師!”愛德華堅定地道。
杜迪安一手牽着海利莎,慢慢地順着元素神殿走去,經過一座座建築,轉了一圈後,便直接下了山,沒有去跟這些神堡中的大師們會合。
愛德華跟隨着杜迪安一同上了馬車。
杜迪安和海利莎坐在車廂裡面,愛德華坐在旁邊,在杜迪安的詢問下,訴說着自己這段日子的生活。
杜迪安靜靜地聽着,跟他想到的差不多,因自己被逮捕時的惡劣名聲所牽連,這個當了自己學生,卻沒有跟自己學過一天的孩子,成爲了所有人的笑柄,尤其是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每日以取笑他爲樂。
即便他想要關緊門鑽研自己的實驗,但奈何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初級神術師,被迫要跟其他人同住一間房,並沒有單獨分配的城堡,而且製作神術的資源需要向上面申請,遭到不少阻礙,生活得無比苦悶和憋屈,甚至沒有人願意再教導他新的神術知識,畢竟,他的老師身份太敏感。
杜迪安望着車廂外面的風景,靜靜地眺望着遠處。
愛德華說完後,也順着杜迪安的目光望去,很快思緒飄遠,在一座座青山和建築掠過時,他忽然間覺得,沒有什麼困難是過不去的,世界很大,他要憑自己的努力,掌握自己的命運!
杜迪安帶着愛德華來到了巴頓居住的至聖神殿,同時讓卡奇將自己的行李搬運了一些過來,這些行李無非是一些他需要的實驗材料。
至聖神殿非常大,杜迪安佔用了大部分面積,愛德華被杜迪安打發到山頂外面的偏殿居住,巴頓雖跟杜迪安共處一室,但白天都在廣場上待着,練習杜迪安傳授給他的劍術,由杜迪安帶來的劍術天才萊利從旁指導。
在借用了黑暗教廷長老的獸膠面膜改變臉型的情況下,沒人認出這位指導新任教皇練劍的人物,就是曾經光明教廷上下無人不知的劍術天才萊利。
轉眼間,杜迪安已經搬到至聖神殿居住了三天。
呼!杜迪安忙完實驗,來到牀邊,點燃一根香菸吸入,輕輕吐出煙霧,從窗外眺望着遠方,那裡是內壁區的方向,依稀能看見嘆息之牆的輪廓。
“少爺,您和黎塞留大人爲什麼都喜歡吸這個煙,它很好麼?”巴頓進入神殿,看見站在牀邊的杜迪安,不禁好奇道。
杜迪安沒有回頭,被煙霧模糊的眼眸中露出一絲默然,緩緩道:“也許是因爲它只傷肺,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