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瞥了它一眼,先前靠近它時,它還兇戾得撲咬過來,把他當條蟲子準備吃掉,此刻卻嚇得不敢靠近,腳上鎖鏈嘩啦啦作響,若非牢牢系在巨石上,多半要騰飛到半空中。
“看來,這魔身完全掩去了人類的氣味,跟魔物沒什麼區別。”杜迪安心中暗想,若是換做魔物的話,將這巨型雄鷹驚到倒很正常,畢竟他此刻的體質比這兇禽強盛得多,而野獸和魔物對這方面的判斷遠比人類更準確,能分辨得出什麼是獵物,什麼是捕獵者。
他沒有理會這巨型雄鷹,在廣場上飛速刷出一套拳法,嘭嘭聲作響,空氣似乎在拳頭前炸裂,身體騰轉間掀起一陣勁風,所過之處,地面的沙塵避讓。
他跳到廣場外一顆參天古樹前,擡手一抓,撕拉一聲,古樹被他硬生生扣出半邊樹皮。
杜迪安鬆手倒退而回,收起了魔痕力量,覆蓋在身上的狩魔器漸漸凝聚,化作巨型戰刀。
“有魔身的感覺,果然跟以前大不相同。”杜迪安眼中閃着精光,雖然沒有對手跟他陪練,測驗實力,但通過先前的施展,他卻能大概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強度,比他見過的所有界限者都強!不過,比起拓荒者而言,卻還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無論是他先前見過的艾米諾,還是希羅,洛農等人,展現出的力量和速度,全都在他之上,而且他們還有一身精湛的格鬥術,真要較量起來,他仍難以匹敵,但自保逃命卻有可能。
能做到這樣,已經是相當驚人了!
要知道,大多數能成爲拓荒者的人,體內的魔痕都不會遜色太多,最低也是稀有魔痕,僅次於傳奇!
而他卻僅是界限者初期,若是換做其他的界限者,即便驚才豔豔,在拓荒者面前也是不堪一擊,如螻蟻般卑微,這一切全靠他的傳奇神化魔痕所帶來的巨大增幅,體質比相同階段的稀有魔痕強盛太多。
除了體質強橫外,杜迪安感覺自己的實戰能力也遠比之前強橫,魔身的好處將他的神化傳奇魔痕的作用完全發揮出來了,先前施展拳腳的時候,就感受到格外的自由,像是掙脫了一切束縛,即便是做出以往完全不可想象的動作時,也都是輕鬆無比。
等魔身收起時,他便感覺自己像是束縛在一個牢固龜殼中,渾身不自在,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可使。
但換做體驗過魔身的甜頭前,他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所謂入奢易,入簡難,就是如此,他只能適應這種感覺,畢竟,藉助狩魔器進入魔身狀態,極其消耗體能,不像其他將身體直接進化成魔身的人,能夠隨時保持魔身狀態,也只能保持魔身狀態,不會有任何額外消耗。
而通過狩魔器進入魔身,卻無時無刻都會消耗鉅額體內能量,此刻剛剛解除魔身,他便感到腹中一陣飢餓。
“有舍有得,上天還是公平的。”杜迪安心中暗道,不打造狩魔器直接將身體進化成魔物形態,顯然力量更強,在持久戰中更有利,但卻捨棄了人類社會,只能生活在巨壁的陰影中,遭人唾棄、恐懼,這樣的生活時間久了,也難保不會發瘋發狂。
杜迪安返身回到神殿中,讓諾伊斯取來食物和自己釀造的白酒,準備補充體內的消耗,隨着飢餓傳來時,他冰凍的左臂中的寒氣也蔓延到左胸,時間長久的話,甚至會凍傷心臟,有生命危險。
而他釀造的白酒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每次喝一小口,都能驅散不少寒氣,恢復身子暖和。
“等會兒休息一下,再繼續注射神漿。”杜迪安將桌上的神漿暫且收到一旁,雖然如今有大批神漿在手,但也不能一時注射,需要循循漸進,不過以他的估測,每天服用到極限分量的話,十天半個月估計就能將這批神漿用完,也不知到時自己的體質,能否突破到拓荒者境界。
若是能達到那一步,他相信自己的戰鬥能力,絕對能超過希羅和洛農等人,到時再配合雷電神術,就是他正式攻擊內壁區的時候了。
內壁區,修道院的議事殿中,七八人環繞而坐,坐在首席上的老者身材魁梧,體格健壯,頭髮花白,但身體不見絲毫佝僂,反而像壯年一般有蓬勃的肌肉線條鼓起,在他下面坐的幾人面色憂鬱,其中一人手臂上包紮着紗布,臉色蒼白憔悴,似是負傷較重。
“各位,上面傳令,我們修道院負責協助軍部,將各個城市被感染的屍化人全都清理了,配合他們建造隔離地帶。”身材魁梧的院長沉聲道:“卡門,維森,大布林三座城市據說已經出現了拓荒者級別的行屍,軍部已經派軍神前去擊殺,你們誰願意代表修道院出征?”
衆人面面相覷,靜默無聲。
“哼!”院長冷哼一聲,手掌拍在桌上,“平日裡話不是很多嗎,怎麼到了關鍵時候都當啞巴了,難道要我親自指派?”
聞言,數人臉色微變,那手裡包紮着紗布的老者小心翼翼地道:“院長,我不久前去掃蕩克羅城市的行屍,已經負傷,如果去跟拓荒級的行屍交手,只怕……”
院長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就不用去了,我可不想再添一具拓荒者行屍。”
“院長,我們西路分院有不少人被感染了,內患還沒完全處好,只怕也沒空……”另一個人低聲說道。
其他人見狀,也立刻訴苦。
“看來真要我來指派了。”院長微微冷笑,點出三個名字,道:“你們一人一座城市,自己挑去,這件事沒的商量!限你們今天晚上月出前必須抵達,誰要是不去,我會直接交給上面處置!”
被點名的三人臉上變色,相互對視,只能苦着臉答應下來。
“事情緊急,你們三個先走,其他人說說你們分院的情況。”
三人立刻起身離開。
“院長,我們還要去征討外壁區麼?”在三人離開後,旁邊一人小心翼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