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見他沒有在意自己多花“冤枉錢”,鬆了口氣,道:“這幾天我們到處找了,沒找到合適的,今天克魯恩又出去找了,還沒回來。”
杜迪安點點頭,見他們幾人都在,心中也頗爲高興,初次給予他們每人一個金幣,其實內心深處是抱着幾分考驗的心態,畢竟,一個金幣價值極高,甚至能讓普通貧民不惜去搶劫,殺人!可是,巴頓他們卻沒有私自帶着這一個金幣離開,由此可見,他們是鐵下心跟着自己幹事。
而且,能夠見錢不眼開,纔是做大事的料,讓杜迪安非常滿意。
“克魯恩今天去的有點久,不會遇上什麼麻煩吧?”巴里看了看時間,擔憂地道。
巴頓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臉色微變,斷然道:“不會的,他很聰明。”
約瑟夫點頭道:“興許是找到地方了。”
杜迪安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道:“你們可以找個更好的地方住下,不用太省錢,沒了我再賺。”
“這裡就很好了。”巴頓笑道:“比起我做礦工的時候,這裡要好的多,至少偶爾還能看見太陽,而且住在這裡的都是窮人,不會被盯上。”
杜迪安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雖然巴頓幾人都是孤兒,但孤兒院裡也會教導他們一些基本的知識,尤其是如何保護自己,以及不被人厭惡。
雖然身體殘疾,但巴頓幾人的心思卻極爲敏銳,並不遜色那些體格健全的人,甚至比他們還要精明,謹慎。
杜迪安跟着他們進入窩棚中,裡面面積很小,幾人在裡面聊了沒多久,克魯恩從外面回來了,提着三疊油紙包裹的東西,剛進門就道:“給你們帶飯回了,都餓壞了吧……”說到一半,看到杜迪安,頓時一愣。
巴頓連道:“找到廢棄的工廠了麼?”
克魯恩知道要談正事兒了,將東西放下,搖頭道:“沒找到合適的,有幾個工廠要出租,但地方不夠偏僻,而且價格有點高。”
巴頓幾人有些失望,歉疚地看着杜迪安。
杜迪安擺手道:“這個不急,你們先吃,地方慢慢找,必須要夠偏僻夠隱蔽,周圍環境最好是開闊的。”當初讓他們去做這件事,本就沒打算這麼快就辦妥,畢竟貧民區很廣袤,要找到合適的地方挺困難,巴頓幾人再機靈,也終究沒見過什麼世面,這次主要是以鍛鍊他們爲主。
雖然聽到杜迪安這麼說,但巴頓幾人還是有些歉意。
又陪幾人聊了一會兒,杜迪安看了看時間,起身告別,乘坐馬車返回到居民區中,來到鍊金窩點中。
夜鶯見杜迪安返回,也沒說什麼,繼續忙碌自己的實驗。
杜迪安看了一眼她桌上的黃金粉末少了一些,隨口問道:“你打算直接製作出‘賢者之石’?”
夜鶯見杜迪安注意到這個,也沒刻意隱瞞,搖頭道:“怎麼可能,賢者之石是我們的終極目標,就算是五星徽章的鍊金大師都沒有做出,豈是我能研究出來的,我只是想看看黃金的兼容性,看能不能利用黃金,混合其他金屬,製作出的貴金屬。”
“合金?”杜迪安一愣。
夜鶯有些訝異,“合金?這個稱呼不錯啊,我的這個實驗名字就叫合金實驗吧,唔,你不介意吧?”
杜迪安輕咳一聲,道:“只是小事,說什麼介意太見外了,不過,你是打算用這個合金實驗去衝擊隕星徽章麼?”
“嗯,如果按照我猜想的那樣完成的話,應該就能獲得。”夜鶯用力點頭道。
杜迪安心中一動,如果說合金材料的話,舊時代最有名的自然是鋁合金,但鋁合金中並沒有參雜黃金,而且黃金太過稀少,除了黃金飾品中會添加其他金屬元素合成外,其他用途的黃金合成材料極少,遠沒有鋁合金如此廣泛,而且,在許多重工業產物中,都會用到鋁合金。
“不過,要製造出鋁合金的話,需要將金屬電解,還是得需要先有電才行。”杜迪安感到一絲無奈,這就是工具的侷限。
夜鶯看了杜迪安一眼,道:“你的實驗方向是什麼,方便交流交流麼?”
“我?”杜迪安想了想,道:“我在研究「電」。”
“電?”夜鶯一愣,看了他兩眼,道:“這個難度有點大吧,我的老師都在摸索當中,你不打算先從基礎物理材料入手?”
杜迪安見她有些勸導的模樣,知道她擔心自己好高騖遠,實際上這也是大多數煉金術士的通病,有的初學者甚至想直接製造出「賢者之石」這樣的終極鍊金寶物,完全是異想天開。
不過,他卻不是“無知者無畏”,而是一般的研究他實在看不上眼,他想製造的東西,又偏偏需要電力的支持,所以‘電’成了他先要解決的問題。
而且,後現代世界也證明,電對人類的滲透和幫助是極其深入的,若沒有電,整個人類社會都將癱瘓,簡單來說,電的存在劃分了人類的古老時代和工業時代,有着極大意義。
杜迪安搖搖頭,表示堅持自己的實驗。
夜鶯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干涉別人的實驗,本就不是好事。
這時,老鼠也忙活出來了,看見杜迪安和夜鶯,道:“在聊什麼呢?”
“實驗的問題。”夜鶯隨口道。
老鼠也沒多問,向杜迪安道:“準備好了麼,我帶你去集市吧,早去早回,錢帶夠沒?”
“應該夠了。”杜迪安道。
老鼠點點頭,道:“我們在西德街23號集合,你知道是哪吧?如果不知道,找人問問。”
“行。”杜迪安點頭。
二人當即先後離開。
杜迪安沒聽過這地名,直接僱傭馬車過去,反正馬車是按路段長短計費,幾個銅幣的小錢他還是付得起的,一切以效率爲主。
西德街較爲偏僻,街上沒什麼商鋪,都是居民房,導致這裡也沒什麼人,大街上冷風颳着,頗有幾分蕭瑟。
杜迪安下了馬車,用袍子遮住頭,付完車費後,立刻戴上面具,來到掛着“23”號的門牌小樓前,只見這小樓似乎很久沒人居住,草坪裡滿是落葉也沒人打掃。
但杜迪安卻一下便聞到,在這小樓中卻有三四道人類氣味。
忽然,其中一道氣味消失了。
杜迪安微怔,這氣味就像憑空消失一樣,忽然就淡了下去,就像散氣味的主人忽然離開了這裡。
他心中疑惑,卻沒有冒然進入小樓,而是在門口附近等待。
沒過多久,老鼠戴着面具過來了,有些氣喘地看着杜迪安,道:“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杜迪安一看就知道他應該是走過來的,心中有幾分吃驚和感動,道:“讓你大老遠跑一趟了。”
老鼠一擺手,道:“小事,都是同伴,走吧,我帶你進去。”說完,率先來到小樓前,輕輕敲了敲門。
杜迪安注意到,他敲門帶有一定頻率,三重兩輕,兩慢三快。
敲完後不久,房門開了,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打開門,戴着一個雪白麪具,冷漠地看着他們二人,道:“進來吧。”
老鼠當先進去,杜迪安跟在後面。
等二人進來後,這高大的身影冷漠道:“請出示你們的刺青。”
老鼠撩起手腕,露出黑色彎鉤刺青。
杜迪安扒開胸前衣服,露出黑十字刺青。這時,他忽然感覺老鼠的刺青部位也有一些好處,就是驗證身份時較爲方便,若是刺在身體特殊的**部位,雖然不容易暴露,但同伴間相互驗證的話,倒也麻煩。不過,幸好在得到隕星徽章後,出示徽章就行。
高大身影看了一眼,沒說什麼,轉身帶二人來到小樓裡面,從懷裡摸出一個瓶子,裡面裝着橘黃色的水,道:“先幫你們消除氣味,免得被那羣獵犬察覺到。”說完,將橘黃色的水倒入嘴裡,朝着杜迪安和老鼠迎頭噴灑過來,濺得滿是都是。
杜迪安頓時聞到,自己和老鼠的氣味竟變淡了。
“進去吧。”高大身影向裡面指了指。
那有一扇門,門前兩個全身籠罩在長袍裡的身影拉開門,示意二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