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較少,3000+,是個過渡章節)
我似乎在一個狹小而又漫無邊際的地方里摸索了很久,那裡一絲亮也看不到,一點聲音也傳不進來。
我對自己說話但是卻聽不見,我伸手觸摸自己的身體卻什麼也碰不到…….
四周只有黑暗,無盡的、絕對的黑暗,壓迫在我身上而又延伸到世界盡頭……
就是這時我聽見一種聲音,時隱時現,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繚繞。但是太微弱了,無法辨別那是什麼。
聲音漸漸接近,我終於聽出來了……
是歌聲。
是姬莉葉的歌聲。
什麼也看不見,然而我知道她就在這裡。
——沐浴在透過花窗而變得五彩繽紛的陽光中,她在歌唱,那天籟足以將罪孽深重的靈魂昇華至樂園淨土。
光,遙遠的地方出現了微弱的小小光點,我拼盡全力朝它狂奔而去。
光華漸大,彷彿一扇塵封久遠的沉重大門緩緩開啓……
我看見了……
那個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煉獄!
黑暗在狂歡的烈焰前倏然退卻,我又站在那個遍佈焦屍的山坡上。
我又看見了姬莉葉在熊熊烈火中掙扎……!
我頂着滾燙的風叫她的名字。
然而只有灰燼與火星被風席捲殆盡……
你沒有殺她。背後有人對我說。那女孩會死,但並不是你殺了她。
我似乎在哭,無聲地、撕心裂肺地痛哭。
不,是我,我是個惡魔。我拼命用那隻右手捶打地面,恨不得將它一擊粉碎。
那只是你的一部分,那只是你的力量。背後的聲音平靜地說。那只是你對抗命運的利刃。
做一個無能爲力的人類,和做一個也許可以救她的魔鬼,你選哪個?
我能救她?我急忙回頭去看說話的人。
不,那不是人,是一個全身噴吐着青白色火焰的惡魔,手持長刀,桀然傲立,條條蜿蜒的光華自他的軀體
上騰起,吹熄了地獄之火,驅散了無垠的黑暗。
他將手中彎刀徑直遞給我。
起來,去戰鬥。他說。
我忽然發現自己不再害怕面對他。
我不再顫抖了。
阿格納斯貼得極近端詳着尼祿的面龐,後者已經沒有呼吸,原本隨心臟搏動不斷噴涌而出的鮮血也流盡了。
“嗯……”他滿意地哼了一聲,對身後的跟班們一招手,“死了,帶下去吧。”
鎧天使一擁而上架起尼祿軟綿綿的身體。是幻覺嗎,阿格納斯突然覺得他的右手指尖似乎抽動了一下。
“等等!”鎧天使的動作僵住,等着他的下一個命令。
仔細看看那依舊是具死氣沉沉的屍體。多心了。
“擡走!我只需要右臂,其餘的丟去餵魚好了。”他轉身大步走開——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從背後忽然傳來一些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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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卻只看到鎧天使們立在原地。
“只”有他們立在原地…….
尼祿,或者說尼祿的屍體,消失了。
“……?!”他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接着又聽到那聲音出現在後方。
是哭聲。
他疾速回身,看見尼祿站在面前。
全身都沾滿了片刻之前自己流出的鮮血,他的面龐顯得異常蒼白,幾乎與那頭銀髮一個顏色。
然而變化不止如此。
他的衣裾、髮梢都在飄動,縷縷青色光華從身軀上蒸騰而起,宛如一隻燃燒的火炬。瞳孔中反射出的是深紅的光點——那裡面彷彿正在經歷一場血腥殘酷的搏殺。
他慟哭着緩步走來。
“……從那一天開始,我的右臂變了……”尼祿每踏出一步,阿格納斯便不由自主地退縮一點,“還有一個聲音在腦海裡迴盪……”
“力量……!給我更多的……力量!!”
阿格納斯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的傷口急遽癒合,僅僅數秒便完好如初,連疤痕都沒有留下一條。
“奇蹟……太神奇了……”奧格納喃喃自語道,“這完全是一種新的惡魔力量,我從沒見過……”
鎧天使再度啓動,從三個方向朝尼祿撲來,長矛上仍然沾滿他的鮮血。
他們的沉重身形遮蔽了片刻那青色的光芒,隨即被難以想像的巨大力量炸得粉碎!
金屬殘骸四散飛射,整個地下室轟然震動!
阿格納斯像一片紙屑般被衝擊波彈開,直挺挺地摔到屋子另一頭。
圓柱形玻璃罩搖撼了一下碎成齏粉,其中的斷刀發出音叉般的唳鳴,自動向尼祿飛來。
他像一隻傀儡般機械地伸手接住——竟然已是一把完整的武士彎刀。
“怎……怎麼可能!!”阿格納斯從灰塵中狼狽爬起,他赫然已不復人形,化成一隻酷似昆蟲的生物,甲殼般的外骨骼上反射出金屬般的光澤,“我努力了那麼多年,也無法修好閻魔刀……啊!!”
尼祿揮刀朝他隔空斬來,強勁的劍氣將實驗室一角徹底掀開,半邊建築盡行坍塌,把他壓在瓦礫中。
塵埃落盡,四周逐漸沉寂。
尼祿身上的藍光突然收斂消失,他彷彿斷線偶人般頹然倒下,跌坐於地。
渾身沒有一絲氣力,唯獨淚水依舊不斷地涌出。
如果一定要成爲惡魔,那便如此吧。
什麼都可以忍受,唯有姬莉葉不能失去。
尼祿用盡僅剩的力量緊緊攥住閻魔刀。
廢墟一角忽然有了動靜。
是阿格納斯。他窺個空子衝突而出,全速從房屋的缺口中振翅逃逸,生怕被尼祿再度追上。
像只巨大的蜜蜂,他發出嗡嗡聲消失在漸漸泛白的天空中。
尼祿獨自一個坐在地上苦笑——他根本沒有餘力去追。假如那傢伙瞭解這一點不知道會怎樣做。
很靜。此刻周圍靜得彷彿萬物誕生之前,亦如世界毀滅之後。他甚至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是的,我還活着。
他忽然開始放聲大笑,笑聲蒼涼悲慼,響徹夜空。
這樣一種情況下,尼祿幾乎快要失去信心了,可是到目前爲止,知道他手臂變化的人沒有幾個,也只有剛纔的阿格納斯和教團中幾個人知道,就連克雷多也知道他手臂的變化,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一直沒有問過尼祿,也沒有告訴姬莉葉。
然而阿格納斯的出現,加上剛纔手臂讓閻魔刀重新復原,並被吸收到手臂之中,這一切的變化都被阿格納斯看見了,以後的事情,也沒人知道會怎麼樣,至少現在不需要爲自己手臂變化而煩惱。
收起了心思,尼祿重新站起來了,再事情的真相沒有出現時,他必須追查下去,因爲他覺得現在不是他查不查的問題,而是他想要知道自己追捕的那個紅衣男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親手殺了教皇,太多的問題在等着他,時間不允許他這樣繼續頹廢下去。
“但丁?就是那個紅衣男嗎?”尼祿這一次知道了紅衣男的名字,但關於但丁這個人,在他腦海裡沒有任何信息可尋。
“我的回總部,如果阿格納斯說的是真的,那麼克瑞託一定知道些什麼。”你轉身走繼續向前走,這裡已經沒有任何信息可供他參考的,離開這裡儘快回到總部,找克瑞託問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掙扎着站起,“毀滅世界是吧?咱們走着瞧……”
當他走上來推開門之後,來到卻是另一間研究所,相比前面那間這裡更像是一間研究所,裡面還有沒有被注入靈魂的白銀盔甲,他向裡面走去。
在裡面他看到了一些裝着什麼東西的儀器,當他走向容器所在方向時,鬼手突然亮了起來。
“嗯?那裡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想走近看一看。
“唰。”封印再一次將他當在外面。
“嗡嗡。”
“呼。”白銀騎士從兩邊的暗格裡竄了出來。
“當。”尼祿一刀就將它的攻擊擋到了一遍,就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讓他吃驚的發現,自己的力量似乎得到提高,而且不止一倍,擡起了自己的鬼手,他看了看自己的這條手臂,手臂與閻魔刀的融合讓他自己身的力量得到極大的提高,在他感覺到手臂變化的時候,他身體裡面似乎多出了一樣東西,一股說不上來的去感覺,但是卻前所未有的好。
“砰。”尼祿這一次試着拿槍去射擊。
“嗖。”
“砰“這一槍跟以往不一樣,子彈上面明發生了變化,子彈上面就像被附加了什麼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槍。
“滋滋。”槍上居然發出了一種怪異的光,先是紫色,然後一點點的變成了紅色,當紅色出現之後,這股力量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不斷的凝聚着。
“看來還是一個好東西。”
“砰。”他帥氣的對着白銀騎士再開一槍。
“當。”白銀騎士中槍之後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還得靠它吖。”見到子彈沒有起到什麼效果,尼祿果斷的抽出了身後的刀。
“嘭。”就在他準備攻擊的時候,白銀騎士身上忽然發生了爆炸。
“噹啷。”爆炸聲過後,白銀騎士就成了一堆廢鐵散落在地面上。
這一發現讓尼祿非常開心,過去因爲他不願意使用冷兵器,而讓教團的人非常不滿,他喜歡熱武器,槍械對於他來講要遠遠高於對冷兵器的喜愛,然而當白銀騎士出現之後,尼祿漸漸的放棄了使用槍,因爲槍根本傷不到白銀騎士,那些比較強的惡魔更不用說了,可這一次手臂的變化卻讓他重新拿起了槍,附魔子彈的威力怎麼可能弱?但是他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叫做魔化,和如何運用魔力。
“難道這就是那個傢伙所說情況嗎?”尼祿這一刻想起了菲爾斯臨走前對他說的話。
“當這條手臂完全覺醒的時候,你將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力量。”
“那個傢伙似乎早就知道一切了,哼,裝什麼神秘。”對於菲爾斯的表現尼祿很不爽,畢竟,兩人性格里都有着屬於他們的驕傲,矛盾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