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傑現在是滿倉彈匣30發子彈,在他的眼底,敵人有二十二名。他們躲在各自的散兵掩體後面,每個人相距五到十米的距離,分成三個層次,陣地縱深二十米。
前沿有兩挺通用機槍,第二層陣地有兩架迫擊炮,第三層,看上去是他們的指揮本部,兩個軍官正在人工掩體後面打開手提電腦在擺弄着。
信息戰時代,戰爭都網絡化了。桑子傑據槍瞄準,瞄準鏡中顯示目標距離一百五十米。他閉上眼睛,必須一槍命中,一槍一個,不能浪費一發子彈,而且必須要在敵人調轉槍口還擊之前,消滅掉所有二十二人。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開槍了!“嗒嗒嗒……”單發點射聽上去就跟連擊沒什麼區別,他將二十二發子彈射出去,最後一發子彈,那個士兵已經據槍向他瞄準了,可是就差0.1秒,桑子傑將最後一槍打了出去。
桑子傑據槍跳下崖頂,在敵人的陣地上挨個檢查,無一生還。他一屁股在一格沙包上坐下來,掏出煙來點上了。
“桑子傑,怎麼樣了?”默哈伊在下面喊道。
“搞定了,你上來吧!”桑子傑喊道。
一個人在幾秒鐘的時間裡連續射擊,一百五十碼的距離射殺二十二人,這簡直就是個奇蹟了。然而,身經百戰的桑子傑做到了。
默哈伊爬上山頂陣地,他看着所有敵軍都是頭部中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是你幹掉的?”他張大了嘴巴。
“走吧,現在讓他們上來打掃戰場,我們回去吧,我累了!”桑子傑將M4掛在脖子上,起身向山下走去。
慶功晚宴在默哈德的王宮隆重舉行,桑子傑被尊爲戰鬥英雄請在主席與默哈德國王共進晚餐,在在默哈王國是莫大的榮耀。
“來!讓我們爲我的驅魔利刃十四乾杯!”默哈德向桑子傑舉杯。
桑子傑很有紳士風度地頷首向國王致意,舉起手中的杯子,在座的都是將軍,大家一起舉杯向桑子傑祝賀。
石油大王的晚宴充滿奢靡的味道,幾十名來自世界各地絕色美女穿梭在慶功宴的現場。她們個個都遵循阿拉伯傳統,輕紗蒙面,只露出一雙雙魅力的眼睛。桑子傑彷彿看到他的雪兒就在其中。
晚宴儀式結束,自由交歡的時間到了。將軍們追逐着美女,在座位上、在地毯上,甚至在餐桌上,到處都有男人用寬大的白袍將美女攬在裡面,一片淫聲浪語。
桑子傑的機會來了,他被邀請跟誰國王一起去後宮享受高級美女的服侍。整個後宮,只有他們兩個男人。一共百名美女,身上什麼都沒穿,擺出各種撩人的姿勢,等待國王和戰鬥英雄的臨幸。
“利刃十四,我希望你快樂,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來吧,我的孩子!”
桑子傑走到默哈德的面前,低聲說道:“這裡有亞裔嗎?”
“亞裔?有有,日本的、韓國的、泰國的、臺灣的應有盡有!”默哈伊一把拉過一個亞裔美女摟在懷裡,“這個是你們中國的!哈哈哈哈!我喜歡中國姑娘,以前有一個我最喜歡的,可惜她自殺了……”
“你是說,雪兒?”桑子傑的眼中早已露出了殺氣。
“對!雪兒,你怎麼知道她?你是……”
桑子傑沒有讓他再說下去,伸手扼住了他粗壯的脖頸,在女人的尖叫聲中,他扭斷了這默哈德的脖子。
雪兒,我爲你報仇!桑子傑在心中默唸,臉上淌出兩行熱淚。
王宮內外都在縱情交歡,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當衛兵發現國王已死的時候,桑子傑已經遠離了王宮。
現在,他一身白袍,頭臉用白紗包裹,沒有人懷疑他不是阿拉伯人,這裡的人們都是這個裝束。在白袍裡面,是那把M4卡賓槍。
國王死了,第二天一早,全城戒嚴。大批軍警開始了地毯式大搜捕,可是,就在這時,美軍大規模的攻擊開始了。
褐石山只是美軍的一支先遣小隊,當得知先遣隊全軍覆沒的消息,美軍101空降師在數十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下,空投到王國的腹地。與此同時,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三千名士兵越過科威特邊境,向默哈德王國發動全面攻擊。
美軍的戰斧式導彈一輪毀滅性的打擊過後,阿帕奇以摧枯拉朽之勢掃蕩了王國的兩個兵營,就連王宮也遭到導彈的打擊。
城內到處都是爆炸和大火,哪裡還有人去搜捕刺殺國王的桑子傑。轟炸一停,美軍地面部隊進城了,裝備有機關炮的裝甲車和悍馬機槍車開道,美軍士兵向城內進發。讓桑子傑感到驚奇的是,在一座座被炸成廢墟的樓房裡,到處都有阿拉伯人的抵抗。
他們用AK系列自動武器和肩扛式火箭筒與美軍展開殘酷的巷戰,桑子傑躲在一家小旅館的二樓,在窗旁,他看到一名阿拉伯婦女裹着袍子站在馬路中央,一小隊的美軍過來,帶隊的上士示意她離開,可是就在美軍士兵靠近的時候,這名婦女突然引爆了身上的炸彈,兩名士兵當場被炸飛了。
桑子傑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人體炸彈的爆炸,在阿拉伯世界,人們信奉死後可以進入天堂,所以他們不懼怕死亡,反而將死亡當作榮耀,所以纔有自殺式的人體炸彈,那些無謂的劫機者駕駛被劫持的客機撞上美國的世貿大樓……
他迅速檢查彈匣,從王宮出逃的時候,他從艾哈邁德的戰利品中拿了四個滿倉的M4彈匣,他要乘亂出城,他將身上的阿拉伯服侍去掉,讚美軍佔絕對優勢的地方再冒充阿拉伯人就是自尋死路。
桑子傑不知道在這場戰爭中自己算是哪夥兒的,他換上一身便裝,將M4拎在手裡,向小旅店的樓下跑去。
“美國人過來了!”有人大聲喊道,他看到十幾個手持AK74的阿拉伯民兵涌進了小旅館,佔據窗口位置向街面開槍。
桑子傑轉身從後門跑了出去,一大羣難民正好經過,他乘機混了進去。人們向城外逃竄,可是在前面的街道上出現了美軍,他們不分青紅皁白,向着慌亂的人羣開槍射擊。
人羣中有人中彈倒地,其他人四散逃竄,桑子傑迅速躲進路邊的一座被炸塌的土房,在殘垣斷壁的後面,兩名阿拉伯士兵在向美軍開槍還擊。
街口只有幾名美國大兵,桑子傑據槍瞄準,美軍的一個上士發射了一枚槍榴彈,“轟”的一聲,他們面前的一堵牆被炸倒了,兩名阿拉伯士兵被壓在了土牆下面,飛濺的土石塊打在桑子傑的身上。
“嗒嗒嗒!”他開槍了,幾個美軍士兵應聲倒地。
街口一片寂靜,難民再次涌出,桑子傑跑出來,向城外奔去。出城就是一片沙丘,穿過稀疏的防沙林,他來到了城外沙漠的邊緣。
接下來往哪裡跑,他卻沒有了方向,回頭看城裡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在爆炸。兩架直升機俯衝過來,對着逃出城外的難民無情地掃射。
桑子傑趴在一個沙丘下,恨不得將自己埋進沙子裡面。加特林重機槍的子彈暴雨般傾瀉着,打得沙土四濺。轉眼間,幾十名難民被屠殺,剩下爲數不多的人逃進了防沙林。
兩架直升機向城裡飛去,就在這時,一輛美軍悍馬車出現了,車頂一名機槍手向逃進防沙林的百姓開火。
桑子傑突然想奪下這輛悍馬,四個輪子總比兩條腿跑得快吧?他趴在沙丘上,擡手一槍,子彈從機槍手的臉頰射入,屍體趴在了機槍上。
悍馬車停頓一下,立即調頭向這邊衝來。桑子傑趴在沙丘後面不動。悍馬車越來越近了,第二名機槍手將上面的屍體推開,架着機槍向這邊亂射。
桑子傑從沙丘側面露出頭來,一槍又幹掉第二名機槍手。悍馬車終於停下來,三名士兵從車上下來,交替掩護着向沙丘這邊逼進。
“嗒嗒嗒!”三聲槍響,三個士兵中彈倒地。桑子傑站了起來,他知道,車裡沒人了,這種悍馬車只能搭載五名士兵。
他坐進車裡,將車子向沙漠深處開去,車載衛星導航儀顯示,穿過這片沙漠就是科威特邊境城市索卡,距離六十公里,他猶豫一下,決定還是要越過邊境,必須進入城市,在這樣荒漠的沙地行駛,只能是直升機的活靶子。
悍馬車的衛星導航設備同樣暴露了他的位置,車載對講機已經在呼叫了,“F小隊,你們離城太遠了,立即返回!立即返回!”美軍指揮中心可以把命令直接下達到每一輛戰車,他們在定位以上捕捉到了這輛全速駛離城外的悍馬車。
桑子傑冷笑下,伸手將車載通訊設備連同衛星導航儀都拽了下來,丟出車外,現在,沒有人找得到他了。
越過一道高高的沙樑,他愕然看到,前面的沙地上,出現了兩輛裝甲車,對方相距不到一公里,對方也發現了他駕駛的悍馬,並在第一時間向他發射了火箭彈。
他只覺得眼前電光一閃,自己連同車子一起被炸飛了……
黑暗、寂靜。他如同陷入了無底的深淵,一直在下沉、下沉。有人在搖晃他,有人在呼喊着什麼,聲音聽上去是那樣的遙遠。我死了嗎?我還活着?
“桑子!桑子!”他被叫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霍雅,霍雅的臉上塗滿了迷彩,可是他還是認了她。
“霍雅,我沒死?”
“你死不了,沒有受傷,大腦被震盪,我們給你注射了醒腦劑,現在你沒事了!”霍雅笑了,她的笑容是那樣的美麗。
“擡他上車,我們走!”一旁的拉斐爾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