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李靜靜,石傲天便油然心痛起來。
託亞聞之,也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臉色也漸漸暗淡下來,不由的深深嘆息道:“這麼年輕,唉天妒紅顏。”說完便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只想幫她,靜靜實在太可憐了。”說到這裡的東方情不禁想起了在醫院的時候,李靜靜血流不止的那一幕,真讓人心痛啊。
託亞猛抽了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掐熄在菸灰缸中,道:“都三年了,也不知道呆子兄弟怎樣過的。唉”
“能找到他嗎”東方情不僅帶着咽嗚的聲音,哀求道:“求求你,幫幫靜靜吧,她實在太可憐了。你是石傲天的朋友,一定有辦法的,對不”
託亞本就是一個心軟的人,尤其是對女人,更不用說是東方情這樣的大美女了,一見到幾欲哭泣的東方情,他的心早就被征服了,茫然的點頭答應。
“真的”東方情喜極而泣,雙手一把抓住託亞雙臂,興奮的看着他。
“不是沒有辦法。”託亞渾身一震,繼續道:“找到他容易,勸他回來就難了。”
“你放心,只要可以找到他,我一定有辦法將他帶回來。”東方情興奮的說着,心想李靜靜的心願終於可以完成了。
“恩。”託亞點了點頭,神色嚴肅的站了起來。
此刻,邊武正好從實驗室走出來,一見到東方情,首先就是一陣詫異,也許是三年沒有見面了,差點都不認識了。
“邊醫生。”東方情一見邊武首先向他打招呼,此刻她早已興奮的忘記託亞起先說邊武不在家的那些話了。
“哦。”邊武面色恢復自然,應了一聲後便叫了聲:“東方小姐。”此後便再沒有多問什麼,反正有託亞在招呼,他也難得過問,隨後又依然回到自己那個黑暗的實驗室,繼續着他的研究。
東方情見邊武很冷漠,興奮之色立消,連忙拉着託亞,問道:“邊醫生怎麼了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惹他生氣了。”
託亞一聽,哈哈一笑,連忙揮手否決道:“不要管這老怪物,他就這樣,整天神神秘秘的,習慣了就好。這和他的脾氣沒有關係。”
“哦”東方情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心中依然有點擔心。
託亞走到窗邊,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二指爲哨,一聲清脆的哨聲劃破長空。
沒過多久,一隻小鳥便很自覺的飛到了他的手掌之上,停了下來,唧唧喳喳的叫個不停。
東方情大感好奇,連忙湊近仔細觀看。
託亞顯得很得意,將鳥放在東方情手掌之中,道:“你試試。”
起先,東方情還生怕它會飛走,可是小鳥似乎不害怕人類,來回在東方情手掌跳動。
“好有意思。”東方情笑了起來。女孩子永遠都喜歡這些可愛的事物,一見到能在天空之中自由飛翔的小鳥,都這麼聽託亞的話,不禁開始佩服起他來。
託亞這幾年功力大進,就連他的御獸之術也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
操控小鳥這樣的事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根本不值一提,要不是東方情找他幫忙,他才懶得用這幼稚的招數。
經過和小鳥一陣短暫的交流,託亞使了一個眼神,小鳥立即脫離東方情的手掌,飛了出去。
“你能聽懂它說什麼”東方情看着小鳥遠去的身影,不由的問着託亞。
託亞只是微笑不答,轉移話題道:“你不是想知道石傲天再哪裡嗎等會就有結果了。”
剛纔他只不過和鳥傳遞了一些關於石傲天樣貌的特徵,再同過這隻“信號鳥”對其他的鳥類傳遞自己的“命令”,相信不時之後,必定有石傲天的消息。
“真的很神奇。”東方情不禁驚歎了一句。現在,也只能聽託亞的話,耐心等待了。
d省,某一偏僻的村莊,一家鹽漬鹹菜工廠內。
一個全身黝黑,體格強壯的男人頂着高空的烈日,正在鹽漬池中打撈着鹽漬鹹菜。當他在池內每攪動一次,那些腥臭的鹽水就會濺到他的臉上或身上,經過太陽的高溫灼曬,鹽水很快乾卻,留在身上的就是一塊僵硬的鹽跡,而留在臉上的卻是一顆一顆的白色原鹽。
一股濃烈的鹽臭味伴隨着那股發酵的味道,四處飄揚,讓人聞之慾嘔,就算人還沒有進來,再門外,就會被這股古怪的臭味給薰的迷迷糊糊,甚至都會被這股濃烈的氣味刺出眼淚來。
每天十二個小時高度勞作,這個男子從來沒有怨言,一整天的辛苦卻只能換回三十塊不到的工資,他們就是社會底層最貧賤的勞務工,做的卻是最髒最累,時間最長的活。每天清晨天還沒亮,他們就要來到勞務市場門口等着被別人僱傭,只有這樣才能換會一天的溫飽。而這個男子就是其中一個。
他的話很少,真的很少。每天只出賣自己的力氣來換取微薄的工資,平常要是沒事的時候,總喜歡坐在一邊一個人發呆,同行們都不喜歡他,就是因爲他看起來很古怪,一頭快要及腰的長髮從來不剪,也不梳理,任它隨意在散落,沒有人看清過那頭長髮下的面容。乍一看之下還真像個瘋子,好在他平時衣服乾淨,雖然着裝破舊了一點,但是體格強健,很多老闆都願意僱傭他來幹活,他對工作起來相當的拼命,常常一個人頂好幾個。
可是老闆都是無良的,見他平時不做聲,常常少給他錢,或者隨意給他點吃的就打發他了。
男子從來也沒有怨言,有些人甚至以爲他是個傻子,常常對他報以鄙夷的神色,更不要說和他接近了。
從來都沒有人問過他的名字,大家也不屑問,像這樣一個晚上見到都會被認爲是鬼的人,誰有這個心情去知道他的名字人總是會有稱呼,同行都叫他“傻子”或者“呆子”,這個男子從來沒有反駁過,久而久之,大家都這樣叫他了。
每天他做完一天的事後,就會走進樹木茂盛的林子,直到第二天清晨纔會出來。
也有些好奇的人,想看看他到底在裡面做些什麼或者怎麼居住的,可是每次進去都沒有任何發現,樹依然是樹,草依然是草,沒有半點像有人居住的痕跡,甚至有些好奇、膽大的人曾跟蹤過他,可是每當一進入這邊樹林,他就會奇異的消失,後來有人把這事傳開了,不但把這男子當傻子,而且還把他當怪物來看,見他平時不說話,覺得好欺負,常常幾個人和起來捉弄他,欺負他,但是這男子從來沒有動過手,只是任別人在自己身上發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一晃就是三年,大家也就慢慢習慣了這樣一個“呆子”的存在,每天該做的事照樣做,該發泄的照樣找他發泄。
這男子就是石開,當年黑榜赫赫有名的石傲天。如今已經脫離的殺手組織,隨着大仇的得報,丫頭的去世,他就待在這個偏僻的村莊開始了他人生的贖罪,死在他的手上的人早已不計其數,而自己這雙手也早已沾滿了鮮血,他只想用人世間的痛苦將自己這份罪孽洗去。
此刻,一羣飛鳥唧唧喳喳飛過鹽漬工廠的上空,只是一羣鳥,沒有人會去注意,也不會有人去理會。大家依然幹着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可遠在天邊的託亞卻注意到了,根據信息鳥反饋回來的情況,託亞連忙轉身,對東方情道:“知道了。在d省。”
“啊”東方情有點難以置信,只覺得石傲天怎麼會跑到那邊去。
“地方很偏僻,估計你找不到,還是我帶你去吧。”託亞熱心的回答着。
“好,好啊”東方情正覺得爲難,一見到託亞自告奮勇的推薦自己,她正巴不得呢。
託亞連忙走進房間換了一件新的衣服,隨身帶上點錢。隨後招呼東方情坐一下,自己卻走進了“醫生”的書房,旋即打開了秘室機關閃身而進。
原來他第一次走這條路的時候,確實感覺很恐怖,和如今的他早已經習慣了,人影一閃,飛快的跑了下來。
邊武正在聚精會神的做着實驗,一聽到腳步聲,心中更是熟悉不過了,也沒有理會那麼多,繼續做着自己的研究。
“老怪物”託亞邊跑邊嚷嚷。
邊武心中頓感煩躁,尤其是聽到“老怪物”這三個字後,恨不的將託亞給做成標本放在這裡陳列着纔好。
“我不是說了多少遍,進來的時候不要這麼大聲,我還沒聾。你真是個單細胞動物。”邊武一把放下手中的實驗用具,將託亞推到了一邊,生怕他會多動亂來,將自己的寶貝損壞,那時候就真完蛋了,所有心血全部付於流水。
託亞剛一站定,滿心歡喜道:“老怪物,我們有事做了,一起去啊。”
“去你的死人頭,我都忙的腳底朝天了。”邊武不禁罵了句。連問去哪裡的興趣都沒有。
當下,託亞也不生氣,只是故做神秘道:“我們一起去找呆子兄弟”
本不想和他再廢話的邊武,一聽“呆子”兩個字,身軀陡然一震,神情嚴肅道:“石傲天”
託亞重重的點了點頭,繼續道:“這下你有興趣了吧”
“嗯”邊武臉色暗淡下來,單手托腮的思考起來,良久才考慮清楚道:“你知道他在哪裡”
“剛剛知道,是東方情想找他,我順便幫她個忙。”託亞笑嘻嘻的說着。
“這樣啊”邊武也沒過問,只是說到石傲天,他還確實有想去找他的衝動,目前,他的實驗正遇到了瓶頸之處,也許把石傲天找回來,進一步做研究,會有新的發現。當下決定和託亞同行,一起去找石傲天。
託亞一見邊武答應,滿心歡喜的道:“我在上面等你,快點啊。”隨後又一個人屁癲屁癲的跑了上去。
邊武一個人收拾好東西后,立即出了秘室。
此刻,東方情和託亞早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了。
“邊醫生,聽託亞說你也要一起去,是真的嗎”東方情有點不太相信,雖然剛纔聽託亞一直在說,但是覺得邊武一直都是一個生活嚴謹的人,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出去找人,但是她內心很希望大家一起去,就算到時候見到石傲天,自己勸服不了他,還有託亞和邊武,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
面對女性詢問,邊武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思,隨意道:“是是是”
東方情微笑起來,她笑的很漂亮,很迷人,託亞見之不由心神一蕩,隨即搖頭清醒,心中暗暗嘀咕道:呆子的女人,碰不的。
雖然他不斷的提醒着自己,但是依然不免多看東方情兩眼。
三人就這樣直接坐飛機來到了d省。
這是東方情第二次來了,三年前在雲海和方雅的婚禮上,他和石傲天第一次來這裡,時間過的真快,一晃就是三年多,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化,包括人。
他們到qd市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由於這次所去的地方偏僻,不宜夜行,只好在這座城市暫住一宿,準備明天清早上路。
這一夜,大家都無心睡眠,每個都人牀上輾轉反側,三年前的一幕幕依然清晰的浮現在他們各自的腦海之中。
尤其是東方情,他和石傲天之間的關係,現在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了愛人朋友還是陌生人
經過一系列的事情之後,石傲天的性格確實有了巨大的變化,尤其是莫君言當年死在他的手上,那種打擊,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承受的,就因爲這事,石傲天差點沉淪下去。
可三年過去,究竟莫君言在他心中到底還佔有多重要的地位呢
沒有答案。只有石傲天自己心裡最清楚,從頭到尾,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他,甚至那種思念之情更是有增無減,不論是三年,還是三十年,甚至是死的那一天,石傲天都只愛丫頭一個人,這是一個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就這樣折騰了一夜。
次日,清晨。
託亞帶着邊武和東方情便早早的上了路。
村路崎嶇不好走,託亞僱了輛小車,硬是往裡面行駛,一路上搖搖晃晃,東方情頓感反胃,一種想嘔吐的衝動涌上心頭。
託亞看着東方情的反應,不禁眉頭一皺,對司機道:“開穩當點,不行嗎沒看到這裡有女士啊”
司機看了看託亞,用一口外地話,唧唧歪歪的說了起來。
可憐的託亞是一句也沒聽懂,只能乾瞪眼,良久,那司機還在碎碎念着,坐在他邊上的託亞不禁大怒,瞪着他惡狠狠道:“你t在給我廢話,信不信老子拿你去喂狗”
司機一見客人生氣,連忙將脖子一縮,老實下來。原本他只是一番好意,解釋着路面的情況,可是就因爲託亞聽不懂,被好好的威脅了一把。
東方情一見氣氛僵硬,連忙搖手道:“我沒事,放心吧”
也不知搖晃了多久,汽車終於停了在一家鹽漬工廠前停了下來。
還沒開門,衆人就聞到一股子惡臭。
託亞連忙掩鼻,憤然道:“這是什麼味道啊好臭,比我的大便還臭”
坐在後坐的邊武,一聽這話,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只覺得這一趟跟託亞出來真是個錯誤,甚至有時候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就好,生怕別人知道自己和託亞這白癡是朋友。
東方情並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只是用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子,抽身下車。
“鹽漬工廠”東方情看着一個破爛木頭上掛的一快廠牌,吃力的說着。
也許是這工廠年久失修,看起來像一坐破廟,就連掛在門外的廠牌上的字跡也大部份脫落,看出什麼原來的樣貌了,唯一能勉強看清楚的就是“鹽漬廠”這三個字。
“難怪這麼臭”託亞食拇二指捏住自己的鼻子,用音調怪怪的說着。其實他也不知道什麼叫鹽漬工廠,只不過不想在美女面前丟面子,也只有打腫臉充胖子,不懂裝懂的說着。
就連邊武這麼老練的人也聞不慣這裡的味道,不自覺的用手輕輕掩鼻。而且是出氣多,進氣少,儘量做到不呼吸。
此刻,一隻鳥飛到了託亞的肩頭,唧唧喳喳的叫了起來。
而託亞也只是猛點着頭,打死他都不想說話,實在是太臭了。
東方情神色有點緊張,等待着託亞的最終答案,她有點不相信石傲天會在這個地方,這麼艱苦的環境,實在令人意外。
此時,已經是中午,太陽最毒的時候。
勞務工人在拼命工作一上午後,老闆都會給他們短暫的時間休息,而中午的飯菜都只是幾個饅頭和盆涼拌黃瓜,生活的異常辛苦。
石傲天分到三個饅頭後,還沒來得及吃,就被幾個男同行給搶兩個,並且還將他推到了一邊,不準石傲天和他們同餐。
而石傲天也沒有在意這些,只是一個人默默走到一邊發着呆,還時不時的咬上一口饅頭,動作看起來像一個老人一樣的慌忙,他就這樣一口一口的吃着,有時候他都咀嚼到自己的長髮了,還依然沒有反應,就這樣就着饅頭慢慢的咀嚼,最後吞進了肚子中。
而託亞三人已經走到了鹽漬工廠門口。
邊武也有點不相信石傲天會再這裡,因爲從一開始就沒有感覺到石傲天氣息的存在,他甚至懷疑是託亞搞錯了。
其實託亞也沒有感覺到,有時候他還真希望自己搞錯了,這樣的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留。
東方情一個人走在最前面,其實她內心真的很想見到石傲天,不論是在什麼地方,只要能見到他就行。
託亞和邊武輕輕的跟在了她的後面,三人就這樣走了進去。
當東方情的靚麗身影,出現在這個破爛工廠裡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而唯一一個沒有有任何反應的人就是在一邊發呆吃着饅頭的石傲天。
包括鹽漬廠的老闆再內,一羣男人立即色心大動,像這個一個偏僻的窮地方,何時有見過像東方情這樣美麗的女子啊,馬上就有人準備上前佔便宜,可還沒走兩步,託亞和邊武的身影出現在了東方情的身後。
黑榜前任兩大殺手站在她身邊,能動的了東方情的這世間能有幾個人
可是依然有些不怕死的,走上前去故意調侃東方情。
東方情連理都沒有理他們,一雙美目在這羣亂七八糟的人中搜尋着那個熟悉的影子。
那幾個登徒子見東方情沒有理會他們,準備動手佔便宜起來。
只見手還沒有碰到東方情的衣角,就被託亞和邊武一人一拳給打出了好幾米,瞬時暈了過去。
“真煩人。”託亞收拳厭惡的說着。
其他工人一看自己同行被外人給打了,當然不願意了,紛紛抽出了原始武器,兇狠的將東方情三人包圍起來,另外還有人出去報信,準備多叫些人過來,看樣子是要大搞一次了。
東方情一見此狀,整個人嚇的臉色一白,不禁倒退了好幾步,她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啊
託亞一見十多個壯漢都圍住了自己,不禁打了個哈哈,索然無味的曲指挖耳道:“就你們這麼一點人啊多來點啊,還不夠我開胃的。”
邊武都是沒有注意這些人,而是注意了不遠處一個依然獨自坐在一邊啃饅頭的男子,由於披頭散髮,一時也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只有他一個人最特殊,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好奇心,只到現在這種情況,他都沒有動一下,好象所有的事情他都沒看到一般,相當鎮定,這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的。
不多時,門口又有一大羣漢子手拿東西的衝了進來,樣子看上去一個比一個惡。
將上先前的十多個,現在一起只怕有二三十人。
託亞見一下來了這麼多人,眉角一揚,興奮的笑了笑,道:“爺爺我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今天你自己過來找殘廢,也怨不得爺爺我了。”
雙方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戰爭是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