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賭性,恐怕是與生俱來的。吃喝嫖賭,以前是人皆唾棄的,現在而今眼目下,早已不是洪水猛獸。以賭爲例,眼下正以各種面貌、規模、花樣爲大衆所喜好。打麻將、鬥地主、壓金花、押寶、猜單雙,這些是帶普及性的小賭們乾的事。一些人進賭場大賭,也不新鮮了。而福利彩票、體育彩票,你能斷定不是一種賭博形式甚至股票、期貨、炒外匯。“賭博”二字,賭不好聽,博就順氣多了,所以澳門叫博彩。“人生難得一博,”多麼的豪邁,氣吞山河。
早已經輸紅眼的莫君言混在人羣中使勁的賭着,不服氣的站在一張桌子面前繼續賭着骰子。桌面上一共有三個骰子,可以賭大小,可以押自己猜的數字,還可以賭花色等等,反正牌桌上畫得花花綠綠,只要把錢或籌碼放在自己選中的格子上面就行了。小姐搖完盅後,立刻見輸贏,說錢來去很快。
可憐的莫君言既然一次都沒有贏過,運氣可以說是背到家了。不到一會,她手中那十幾萬的籌碼就這樣灰飛煙滅,了無蹤影。氣得她要抓狂了,恨不的立即殺人越貨。說到殺人她可能是很專業的,說到賭博,莫君言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她可以說是一個完全沒有入流的小角色,結果慘淡是很正常的。石傲天看着這烏煙瘴氣的賭場畫面不禁打感頭痛,心中只罵莫君言,要賭也不挑個醒目一點的地方,這麼多人,他已經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了。也就晚上八點鐘左右,賭場內早已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那個熱鬧勁兒,更象商場、食堂、劇院、運動場。但是,沒有嘈雜的人聲,人人的臉色都是嚴肅的,緊張的,興奮的。整個氛圍是神密的,空氣是污濁的。
在雲霧繚繞的大廳裡到處轉了一圈後,依然沒有發現莫君言的蹤跡,石傲天心中暗暗叫苦。再詢問了打扮的像“拿破崙”式樣的保安人員後,才知道賭場並非一層,幾乎整棟樓都是賭場。石傲天一聽,心中不禁嘆氣,要在這裡找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但是沒有辦法,找不到莫君言問題就大了,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這麼了。
他七拐八折地穿過幾條巷道,來到老虎機廳。廳裡的賭客還真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真可謂“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些年過半百的“師奶客”,她們神情專注,動作“專業”,人人手上都端着一個裝籌碼的小塑料盆,隨着機子的轉動,“丁丁當當”地直往“老虎”口裡喂“食”,那模樣恨不能抱着“老虎”親熱。
穿過老虎機廳,前面便是擺着十數張賭桌的公衆賭廳。人還沒有進去,便見裡面煙霧瀰漫,賭客們的臉在嫋嫋煙霧後面晃動,顯得極不真實,石傲天被那濃烈的煙味嗆得差點窒息。但是爲了找莫君言那丫頭也只好暫時忍耐了。原來,考慮到很多賭客同時又是煙客,葡京賭場准許客人抽菸,而該廳的空間又比較小,故而形成這令人畏懼三分的“太虛幻境”。
實在沒有辦法的石傲天只好硬着頭皮到處尋找,於是便在“迷宮”裡到處亂鑽,但凡見到冠名“黃金堡”、“鑽石廳”、“帝王閣”的豪華賭廳,便進去找找。裡面賭客少、抽菸者也少,但保安和工作人員卻不少,有八九雙眼睛“盯”着還要加上天花板上安裝的監視器的“眼睛”,叫人無處躲藏。
石傲天快瘋了,恨不的一氣之下乾脆一走了之,問題現在他連出口的地方都找不到了,不要說找人,很有可能連自己也迷路了。
果然如此,他然而下樓後,真的卻找不到原路回去,竟在“迷宮”裡兜起圈子來,轉到地下層的一個十字路口,在也受了不的了石傲天正欲“抓”人問路,忽見一位穿着米色低胸緊身衣、白色低腰緊身褲的漂亮小姐用普通話對站在一邊的保安說着什麼,於是這才注意到,這個岔路口和前面的那條長巷道里,三三兩兩地站着年輕漂亮、打扮性感的小姐,她們或聊天、或照鏡子、或獨自倚牆觀察過往行人、或無聊地塗着指甲。
心中頓感不妙的他知道這裡一定就是“雞窩”,嘆了口氣,連忙速速離開,通過小道轉身下樓,這一路上無數打扮性感的美女都向他這位大帥哥大拋媚眼。石傲天兩眼不斜,拼命快走,下了小道又是一條很長的過道。石傲天一看,幾乎看的眼睛脫了眶,這一路過道上到處都斜倚着年少的,毫無疑問各個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而且各式各樣的都有。
這就是葡京大賭場的小姐們,她們很多都是來自內地,每一個都是不可多的美女,不論是身材和長相都美的讓顧客無法挑剔。她們是帶執照的妓女,有衛生證明、大學以上學歷。而且開價很高。最主要的就是不可多看,否則會以爲你在向她示愛。
石傲天就就犯了忌,他不但多看了,而且看的都驚呆了,雖然對她們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只是這種陣勢他又何時看到過,而且眼前驚豔一片,不心跳不快纔怪,他完全就看的傻了眼。
石傲天身邊很近的地方一個紅衣女子癡癡的嬌笑着,她身材窈窕,五官清秀,有一種逼人的氣質。心頭直跳的石傲天不由得偷偷瞟了一眼,就一眼,正好與她敏銳的目光相碰的一瞬,目光馬上就彈開了。可紅衣女子小嘴一抿,輕盈地穿過人羣,飄到了石傲天的身邊,附帶送來了一股好聞的香水味。
“帥哥哥,一起玩玩嗎”她軟軟的說出一口流利動人的普通話。
“不,不。”石傲天一下就亂了方寸。心慌得緊,就像已經偷了東西被抓了個正着。我何時見過這種情況啊面對這些美女們的攻勢,心中一虛,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關係的,你不是出來高興的嗎我可以陪你啊。”紅衣美女立即近上身來,一種軟軟的東西輕輕碰了碰石傲天的臂膀。在廣庭大衆之下吻上了他的耳垂,嬌嫩一笑:“不要害怕,我很溫柔的。”
全身已經開始僵硬的石傲天被她吻到,感覺相觸了電一樣,全身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你抖什麼俊哥哥,我很恐怖嗎”紅衣美女調笑着說着。
石傲天額頂不禁流下一滴大汗,結巴道:“不不不。”然後斜眼望去,隨便往邊上一指,繼續道:“你找他去。他他是我,是我朋友,有有很多錢。”說完後的他已經是細汗滿面了。幾乎自己剛纔說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紅衣美女看着緊張的石傲天笑了笑,又順着他的指頭看了過去,連忙轉身找他所指的那個人去了,臨了,還十分憐憫地對石傲天搖了搖頭,似笑非笑間,是一種明擺着的蔑視。
石傲天終於送了一口起,摸着平定下來的心臟,心中大呼無福消受,連忙退出了這個“是非之地”,繼續尋找起莫君言。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來到那個賭廳的他隨意的穿梭於人羣之間,剛剛的那一幕回想起來來心跳不已。
賭場莊家和助手一色的白襯衫,紅馬甲,動作嫺熟自然,表情無寵無驚,再大的輸贏都引不起臉面上的些微波瀾。面對川流不息的賭徒,莊家和助手一邊職業性地操作,一邊還有閒心聊家長裡短。看到這些情景,不禁讓石傲天想起市場上賣菜的小商小販。
“砰”一聲巨響,好像一截大木頭砸到了大廳的木地板上。人羣轟的一下就朝有響聲的地方圍攏過去。石傲天被着響聲吸引,也擠進人羣,只見地上仰天躺着一個富態的老頭,花白頭髮梳得油光光的,金絲眼鏡,白襯衫,花領帶,圓滾滾的身體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黑色揹帶褲。人羣中一個氣宇軒昂的人用對講機說了幾句,一分鐘不到,幾個“拿破崙”保安就用擔架把老頭擡走了。想必是這樣的事情常常發生,人羣很快又安靜地回到了各個賭檯前,無人再滋議老頭的生死和因由。
石傲天看了心中不禁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果然是賭場人生啊哎何苦來哉呢。”說完繼續閒逛似的搜尋着,此時的他已經麻木了,心態調整過來後就當是平時“壓馬路”一樣逛着,開始的那種浮躁厭惡的心態也消除了不少,人生百態就是如此。
賭品如人品,這話一點不假。只見一個氣度不凡的外籍中年男子,雙手交叉的撐在賭桌上,雙眼流露出的那種自信,叫人無法抗拒,最醒目的就是他有一雙墨綠色的眼睛,而且右眼的中間有一道“1”型的傷疤,雖然傷口已經好,但是那到傷疤讓人看了特別的心寒,他安靜地坐在賭桌前,無驚無喜,粗長的手指夾着一支雪茄,在嘈雜的環境中格外引人注目。也不知他見過怎樣世面,才能修煉“成仙”的,而他旁邊做着幾個外國美女,各個樣子都妖媚動人,一看便知是絕代尤物。那個眼睛上有傷疤的男子一贏了錢就往小姐手裡猛塞小費。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因爲他到上桌到現在都一直沒有輸過,這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但是事實確是如此。
石傲天的目光也被衆人的喝彩下吸引了過去,立即臉色一變,心道:“殺氣”看着賭桌上的那個“傷疤男子”放出來的犀利的眼神,石傲天感覺到了絲絲殺氣,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終究還是沒有逃過他的法眼。
正步步逼近的石傲天讓那個專心賭博的“傷疤”男子心神一亂,不禁皺起了眉頭站了起來。周圍旁觀的賭徒看着他的突然而來的舉動一片譁然,均以爲他要起身離開,大家不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
“傷疤”男子並沒有打算要離開,只是站起來仔細的打量着慢慢走近的石傲天,隨後便微微一笑,瀟灑的坐了下來繼續的賭。很明顯,他也發現了石傲天了,看他確非凡人。
石傲天也沒有打攪“傷疤”男子的雅興,只是像沒事人一樣從他的身邊緩緩的走過,完全把當他陌生人。石傲天的心裡早已經有數,現在他只希望快點找到莫君言,將這個人男子的事告訴她,看看她有什麼評論。
石傲天走夠不久,那個“傷疤”男子也起身離開了。
此刻的莫君言可謂是慘到家了,人人常說從哪裡跌到就從哪裡爬起來,到現在莫君言可謂是深刻體會到了,這話完全是在放屁,就是秉承了這句話的精神的她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玩骰子的賭桌子,雖然是賭大小,可是從莫君言難看的臉色上可以看出情況是多麼的不好。
她現在是滿臉的滄桑和憔悴,目光呆滯的盯着骰盅,開始的雄心壯志早已經磨滅殆盡,可是又不甘心的她看着手中的籌碼依然繼續賭着,因爲她想贏,哪怕是一點點都好,可沒有想到的是越輸越多。要是石傲天看到她這個樣,一定會被氣的冒煙。賭博就是這樣,每個人都是越輸越賭,越賭越輸,而且還會越押越大,直到的傾家蕩場,最後只有從澳凼大橋上跳下。
澳門就是個這樣的地方。一百個人總有一兩個贏錢就不錯了,而且贏的有限。大家基本都是在玩賭大小,牌面看上去很公平,非大即小,莊家很少通吃的。從數學概率上講,不應該有這麼多人輸,可是結果往往都是大出所料,莊家往往都是最大的贏家。別人開門是做生意的,要是那麼容易讓人贏錢不早就關門了嗎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超乎人們想象的。
賭德後已經開始發抖了的莫君言聽着骰盅裡的響聲,遲遲不敢下手。她開始有點怕了,但是又想賭,人本來就是很矛盾的動物。越是這樣就會越有慾望。看着衆人紛紛下注,可自己的內心已經亂了陣腳,不知道買大還是賣小了,看上去每次都是一樣,不論怎麼買都是輸多贏少。
正在她猶豫不覺的時候,身邊一個陌生的聲音飄進了她耳朵裡:“買小。”
早已經沒有意識了的莫君言,心中一跳,拿起手中的籌碼全押在了小上。再也沒有閒工夫去顧及是誰給自己的信息了。
大家都已經買定離手了,骰盅慢慢的揭開,彷彿莫君言的心也被慢慢的撕裂了一樣,她雙眼緊緊的者骰盅幾乎都直了,心中不斷的叨唸着:小,小,小
“一、二、三點。小。”白襯衫的莊家脫口而出。
“哇”人羣中有人歡喜也有人唏噓。叫的最大聲的當然就是莫君言了,終於讓她贏了一把大了,雖然現在還是輸,但是剛纔那一居已經讓她扳回來了很多。抱着滿手籌碼的莫君言笑嘻嘻的歡叫着,此刻她想起那個幫助自己的聲音。
“贏了很開心嗎”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了莫君言身邊微笑着。
莫君言仔細的打量這眼前這個人,小心道:“是你剛纔幫的我”
那男子微笑的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是小”莫君言開始有了戒心,她感覺這個男子身上帶出來的氣息和一般人很不同,所以暗中提防着。
那男子瀟灑的擺了擺手裝做無辜道:“感覺。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這個男子就是在賭桌子上沒有輸過一回的外籍“傷疤”男子,自從和石傲天照面後,也就離開了那個賭廳,可無意見有發現了莫君言,雖然混在賭徒中的莫君言很不起眼,但是她碰到石傲天以前畢竟是殺手,身上也隱隱的透着殺氣,而且這股殺氣恰巧被這個“傷疤”男子給看出來了,在多番留心觀察下,決定幫莫君言一把,所以纔有了剛纔那一幕。
莫君言看着那男子右眼上的那道“1”型傷疤,小心的問着:“你到底是誰。”
那男子“哈哈”一笑,右手食指撫摩着右眼的傷疤,用一口流利的中文道:“我就是我。我只不看你輸的太多,而且又是大美女,所以纔想幫幫你,希望我沒有幫錯人。”他的這句話說的特別的有深意,從這裡就可以表示了他自己也是黑榜的殺手,雖然和莫君言不認識,只是看在同行的份上幫他一把,至於其他的事就不要再多問了。
莫君言很知趣的笑了笑,正色道:“謝謝,我想你沒有幫錯人。後會無期。”說完就立即轉身離開了,因爲她也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從哪個男子的笑聲中她感覺到了陣陣殺氣。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這男子到底是誰但是目前,她想的就是第一時間找到石傲天再做打算。
那中年男子看着莫君言遠去的背影,瀟灑的給了一個飛吻道:“祝你好運。”說完便混入了賭場人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