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空看着眼前的女警,內心裡生起一種警惕感,一種遇到對手的感覺。他只覺得對面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在查案子,卻像衝着他本身來的。不過,慕容長空也只是微微地詫異了一下,臉色就立刻恢復如常,嘴角浮現了溫和的笑意,淡淡地問道:“MADAM,我有些不明白你的話,如果你指的是私人包機,我還沒那麼奢侈!”
“呵呵!”譚雪琪輕笑兩聲,笑聲落下,她平淡地回道:“以慕容先生的道行,找到一輛直升飛機,甚至是軍用飛機,應該不困難。而且,你完全可以悄悄地返回香港,卻不叫別人知道。”
“是嘛,MADAM,就這麼肯定我一定回來過嗎?或者說,你就這麼相信那位線人的話嗎?”慕容長空笑着問道。
“慕容先生,您誤會了,綜合各方面的證據,及調查結果,您目前的嫌疑最大,我並不是確定,而只是懷疑,至於事件還需要進一步調查。而且,我們懷疑朱天林的死和容氏集團的公子容志安別墅被焚,連同容志安在內的數人被殺案件有關係。慕容先生,現在,能不能請您說一下,包小姐具體獲釋的經過,或者說你們私人的解救過程?”譚雪琪很歷練地解釋道,又巧妙地問了對方一句。
慕容長空笑了笑,看了看手錶,說道:“MADAM,已經過了中午了,你們不餓嗎?呵呵,你們不餓,我的肚子可在打鼓。”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輕敲了兩下門,一個男警員拿了兩份外賣走了進去,放在桌子上,說道:“MADAM,先吃飯吧。對了,遠洋的律師來了,被我們暫時擋在了外面。”
“好!”譚雪琪點點頭,拿起飯盒,往桌子另一邊推了一下,轉頭對他說道:“如果先生不嫌棄,可以吃這個。不過,比不上你們的大餐,很簡單的!”
“好,那就謝謝了!”慕容長空搬着椅子坐了過去,一點也沒客氣,拿起來打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MADAM,您吃我這一份吧,我再去叫!”旁邊做筆錄的女警把自己的盒飯一推,譚雪琪搖搖頭,輕聲回道:“我不餓,你先吃吧,沒關係的!”說着話,她的目光落在低頭吃飯的慕容長空身上,那目光裡似乎多了一種玩味的笑意。
沒一會兒,慕容長空就吃完了,拍拍肚子,拿起譚雪琪遞過來的溼巾,擦了擦嘴,然後滿足地說道:“你們伙食不錯,挺好吃的,和內地的揚州炒飯有一拼。MADAM,謝謝你了,今天吃了你一份,改天我請你吃一頓,不知道MADAM是否賞臉?”
“能被慕容先生邀請,我很榮幸,不過,我恐怕沒那時間。好了,阿美,把這裡收拾一下,你再去給慕容先生倒杯水,他畢竟不是咱們的犯人,而且還是香港的名流,咱們可不能照顧不周的罪名。”譚雪琪對旁邊的女警說道。叫阿美的女警點點頭,把桌子上的飯盒收拾了一下,便轉身走了出去。
“慕容先生,如果方便,也爲了節省你的時間,請回答我前面的問題吧,包小姐具體獲釋的經過,或者說你們私人的解救過程。”譚雪琪很正色地對文風說道。
慕容長空看着她,又仔細地看了看她胸前的警官證,那種似曾熟悉的感覺,又涌了上來,他不由地問道:“MADAM,我想先問一個私人問題,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或者你見過我。看到你的名字,我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聽過似的?”
“奧?不可能吧。我應該沒有見過慕容先生,慕容先生應該也沒有見過我,我是今天初的時候,剛從警校調出來的,一般不和外界人士接觸的。”譚雪琪很平靜地回答。
“警校?警校?”慕容長空暗自低喃兩聲,心裡猛然間有些觸動,因爲他想起了燕微微有一次打電話提到過的一些話,雖然兩人見面不多,但是慕容長空還是十分關心那個遠渡重洋來到香港的女孩,何況,那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
燕薇薇提到警校的很多事情,提過她自己非常崇拜的那位女老師,名字就和麪前這位相同,莫非,她們是同一人?可是,而且她還明明說過,那位老師受過什麼打擊,纔去到警校裡的,平時清心寡慾,還落得個修女的稱呼,難道就是面前這位嗎,不然,也不會這麼巧啊。不過,如果真的是她,她又爲什麼調出警校呢,這和燕薇薇說的不符啊。
“慕容先生在想什麼?”譚雪琪看他低頭思索,忍不住問了句。
慕容長空思緒被打斷,擡起頭,笑了笑回道:“沒什麼,想到別人對我說過的一些話。MADAM,能告訴我,你爲什麼離開警校嗎?那裡應該比警署安全地多。”
譚雪琪打量了下他,說道:“也許是因爲一個人吧,一個勾起我好奇心的人。在學校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被外面的一些事情吸引。”
“哦!”慕容長空已經有些肯定面前的這位,就是燕薇薇所說的那位老師了。
“慕容先生,請喝水吧!MADAM,還有您的!”這時,叫阿美的女警走了進來,放下了兩杯水,坐了下來。
慕容長空端起水杯,借喝水的時間,腦海裡飛轉起來,他直覺上,覺察出譚雪琪似乎沒有查案這麼簡單,而舉報自己槍殺朱天林的人,應該不是青眼,畢竟楚耀廣是放下話來的,但是平常的小混混應該沒有這個膽量,況且舉報他,也沒有好處。元衝嗎,也不可能,他的思維最後落在了一個長髮青年人上,那個眸子裡釋放着無盡狠毒的人,那人正是青眼的手下,火森,想到這裡,慕容長空基本已經確定了整個事情的由來。
“MADAM,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麻煩你叫這位女警出去一下。”慕容長空打定一個主意,他知道今天若是不解決掉眼前的問題,那麼,這位美麗的女警大人是會不斷地查找他的,當然,以對方的能力,而且那天有那麼多人目擊了那個事件,查出來,找到確鑿的證據是早晚的事情。
譚雪琪看着他,想了想,就對旁邊的女警說道:“阿美,你先出去吧,有事情我會叫你!”
“好的,MADAM!”阿美站起來,退了出去,把門關嚴。
“慕容先生,有什麼話,你說吧。”譚雪琪平淡地說道。
慕容長空點點頭,問道:“朱天林的死應該在你們警界,發生了震動,是吧?”
“不錯,他畢竟是個高級督察,而且是警界很有潛力的一個年輕人,他被槍殺,影響自然很大,一些警察因此出現了惶恐心理。至於他被廉正公署調查的事情,畢竟只有總署的高層才知道,一個優秀的警察被人殺掉,羣情自然激憤。我是在中環警署調查沒有結果之後,才調出警校,出任總督察,正式接手這個案件的。”譚雪琪正色地回道。
“那麼,請問一下,廉正公署調查出他多少事情來?”慕容長空繼續問道。
“這個,屬於機密,我也知道的不是很詳細,不過,應該不多。他已經死了,其實那些調查也已經無意義了。人們現在關注的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膽敢槍殺一位堂堂的高級督察。”譚雪琪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冷了,也有些嚴厲。
“沒意義,呵呵,那倒不見得!”慕容長空微微一笑,說道:“恐怕是你們警察總署要保住自己的面子吧,明明是一個欺世盜名,與黑幫勾結,背地裡不知道做下多少罪惡的壞蛋!你們卻要爲他保住優秀警察的名義,其實,那也是保全你們的名義吧。一旦,這些事情,讓外界知道,我想,爲成爲你們警察界的一件醜聞,而且,殺掉他,也會成爲大快人心的事情。”
“慕容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不管怎樣,香港是一個法治社會,朱天林即使有錯,也不應該由別人去殺,而是應該由法律去制裁。看來,你心裡對他的看法不小啊,從這點看,你殺掉他的嫌疑也是最大。”譚雪琪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我說過,傷害我的女人的人,會叫他們付出最慘重的代價!MADAM,你不會再費心調查了,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猜測很對,直升飛機確實比普通民航快得多!”慕容長空說着,嘴角揚起了淡淡的笑意,但是落在別人眼裡,卻有些詭異的感覺。
譚雪琪聞言,身子猛地一震,眸子裡射出不置信的目光,她楞楞地看着慕容長空,似乎被對方的話給驚到了。也許她心裡已經確定對方就是兇手,但是這個兇手竟然主動地把事情說出來,這就叫她感到很意外了,很震驚了。因爲,這樣很不和常理。雖然慕容長空說的很委婉,但無異於承認。
“怎麼了,MADAM,很驚訝嗎?”慕容長空笑着問道,他頓了頓,接着說道:“其實你本身,一個學生們所崇拜的警務專家,也令我感到很奇怪,爲什麼放棄你的研究,爲了一個人,一些事情,而放棄自己的堅持呢。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情,能叫一直清心寡慾的你,能叫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情,拒絕所有追求者的你,甘願出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