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沒有強求我。”悽柔的聲音道着謝,一個主動的吻落在他的喉結處,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寒笑,你跟邵漠寒之間結束了。”
闊朗的長廊此刻格外的靜寂,靜的他幾乎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3006號房,邵漠寒站在門外,神色異常凜然。懶
套房的門虛掩着,手輕輕一推,室內的一切皆落入眼中。
偌大的豪華廳堂裡沒有一人,只有壁爐下的火燃燒。
走過廳堂不過十公尺,濃郁的劍眉已挑的老高。
濃沉墨黑的眸瞪着地上的男用皮鞋,寒氣十足的眸光漫不經心的落在臥室的門口。皮鞋擺開的模樣,活像廟裡求神用的擲芰,這會兒擺出一正一反,還剛好是個聖芰。
視線落在一件他眼熟的毛衣上,毛衣跟男用襯衣躺在一起,毛衣的扣子被扯壞,移落在角落,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扣子,緊緊的攥在手中,直到手冒青筋,傳來咯吱的聲響。
漫不經心的走向臥室的門口,他高大的身子僵住,倚在門口漠然的看着牀上的一切。
肉.體的糾纏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神情陡然緊繃,下顎微微抽搐,痛在眼中蔓延。
他一千一萬個沒想到,他看到情景是這樣的。
蟲
忽然牀上,清亮水光的眸子不甚跌入墨沉的黑眸中,寒笑一驚,“寒。”
簡奕焓身子跟着僵住,低頭望着她斂淚的眸,後頭,看他漠然的眸子的很平靜,卻透着幾絲陌生的詭異。
“寒笑——”他的聲音響起,異常平靜,卻如十二月的寒風那般凍人。
淚霧瀰漫眼眶,他望着他那汪如深潭般的眸,那裡面承載了滿滿的悲傷與痛恨。
簡奕焓已轉頭,望着他平靜的面孔,翻身躺在她的身側。
戲完了!
他閉上眼,他若晚再晚些進來……他勾起脣角自嘲的笑……不發一言。
“寒——”瑩白如玉的嬌嫩面龐此時失去了血色,水亮的眸子望着他,一眨不敢眨。
那是他的痛,血淋漓的痛在在眸中閃現,此刻她卻沒了主意。
他卻笑了,漠然轉身,毫不留情。
吧檯上,他神色漠然,輕輕搖曳手中的高腳杯,鮮紅色的液體沿着杯壁輕輕流瀉,他閉了閉眼睛,感受到他肩部的線條格外的僵硬。
他站在臥室的角度,恰好可以瞧見,簡奕焓凌亂的發散在頸後,肩上佈滿汗水,肌肉賁起的手臂上扣着她細白的纖指,一切不真實,卻又真實的存在着,他的笑跟簡奕焓——
十幾分鍾過去,兩名當事人終走到客廳。
他凜冽的視線落在寒笑的臉上,素顏蒼白毫無血色,水眸中承載了滿滿的恐懼。
忽然,只聽到“啪”的一聲,酒液混合着鮮血飛濺,落在長毛波斯地毯上,猶如一朵鮮豔的玫瑰。
他渾身散發的駭人氣勢震懾了她。
“你,你別……”哽咽的話沒說完,沒了尾音,此時她沒了開口的權利,盯着他手上的傷,心疼至極!
“我們明天就回去登記註冊。”溫潤的聲音中沒有懼意卻透着堅定,讓這詭異平靜的空間裡更填了幾分濃沉。
他死寂一般的沉默,索性眼睛也閉上。
一步步的走向簡奕焓,帶血的手抓住他的衣領,簡奕焓沒有動,只是揚高了下巴。
“我們算是反目了。”簡奕焓笑,俊逸的臉龐有幾分釋然,他早料到他的反應會很強烈。
他冷笑,視線卻落在寒笑的身上。
“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嗎?
寒笑臉色慘白,“不——”
“他會不得好死!”
“老大,簡奕焓救過寒笑的命。”方燁磊終是開了口,聲音紊亂。
“他受傷的那次,我才知道,他對我又多重要,重要到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我愛簡奕焓,求你放了他。”違心的話說出口,淚跟着落下。
邵漠寒大笑,拳頭硬生生的落在簡奕焓清雋的臉上,毫無防備的簡奕焓跌倒在地上。
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帶血的手不知何時扼制寒笑的脖子,他眼神異常陰鶩殘酷,有着絕對的無情。
“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的話聽進去。”他攥着她的脖子殘酷的望她,滿眼的肅殺之氣。
“寒笑——”順勢將她拉至懷裡語氣輕柔至極,卻又極度危險。
“你開口說愛他是嗎?”大手溫柔的撫着她烏亮的髮絲,固定住她的後腦勺,執意與她水眸對望,眼中沒了溫柔是濃濃的恨。
“你別這樣。”淚滾滾而來。
簡奕焓撐起身子,不明白邵漠寒是什麼意思。
邵漠寒一向冷靜自持,方燁磊也不知他予以何爲,就在兩人猜測之際,他行動宣誓一切,邵漠寒掐着她的脖子急速朝落地窗奔去。
“老大——”
“邵漠寒——”
兩道焦急的聲音,他不爲所動,他把寒笑壓制在露臺邊沿,她嬌柔的身軀已延伸到三十層的空氣中。
冷風將她的發吹亂,若不是他抓住她,她早已墜下。
“他救過你命,你替他死。”他冷冽的聲音蕩在她的耳邊。
寒笑搖頭,才知,他的愛,極具如此的毀滅性。
“寒——”
溫柔的大手撫摸她的小臉,那恨與愛交織腐蝕他的心,血染了她的衣裳,額頭如往日般親暱抵着她的額。
“我從來沒有恨過任何人。”他聲音微頓,“寒笑,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