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轉折點啊。
我徘徊在酒吧門口已經有五分鐘了。到底該怎麼才能顯得從容又自在呢。
雖說要偶遇。其實並沒有具體的計劃。
撫平外套領子上的褶皺。又撩了一下劉海——我吹了不少時間終於看上去像點樣子。還用了點發膠。好不容易固定好的。剛剛我都沒敢開太快的車。雖然這天氣也不會饒過我的頭毛就是了。
嗯。項鍊。就位。榮耀。就位。不羈的眼神。就位。稍微經過一點改裝的摩托。已經停在門口。
好的。開始表演吧。
其實別說。這兒和我上次來的時候不太一樣了。總覺得這家酒吧可能裝修過。風格有些微的不同。之前酒吧氛圍整體偏冷。連帶着吧檯上的白貓也好像在說:愛來來。不來滾。
恩?換個角度解讀一下。也許老闆或者老闆娘也是這個意思。愛喝喝。不喝滾。
再對愛來這家酒吧買醉的人做一個大致解讀。MDZZ。愛就愛。不愛滾。
哈哈哈哈哈。
我都在想什麼。
既然要開張營業。怎麼能這般怠慢顧客呢。這可不明智。
走進酒吧以後。回想了一下。貌似上次我記得來的時候似乎是世界盃的時間吧。我對什麼什麼隊贏了沒贏。誰有沒有黃金腳是沒什麼興趣的。能磕毛豆瓜子就行。然後進球了。跟着大家叫一聲歐耶就行。
電視機不大。要看球的人都會湊到吧檯上。幾顆腦袋盯着一個小小的屏幕。帶球。過人。傳球。射門。然後發出或尖叫或扼腕的聲音。踢球也就是這麼簡單。
哈啊?我當然不會踢球了。
別說出去。
現在這地方好像改得。
嗯。
改得。
有點直白。
我在一個卡座坐下。這裡可以看到正門來來往往的人流。
桌上沒有紅玫瑰。(?)
但是在餐巾紙上有一個騷粉騷粉的脣印。
……
怎麼不索性用口紅寫Kiss my ass呢。
四處望了一下。四處都沒有什麼遮蔽。大門到我現在的座位。不到五步。酒吧是兩層的。但是樓上空間太狹小。擁有大長腿的人可能會覺得自己的腿無處安放吧。
就這吧。守護這個陣地。
長相恬淡的服務員過來遞上酒水單。我盯了她被黑色襯衫包裹的豐胸幾秒。裝模作樣翻了翻一共就正反兩頁的菜單:莫吉托吧謝謝。
美女服務員動作迅速地記了一筆。轉身。
啊。真是美好的肉體。我戀戀不捨地追隨着她的背影。
胖妞和她的神秘朋友還沒有來。我託着腮望着吧檯。老闆正在逗弄那隻白貓。白貓有點愛答不理的。傲嬌的扭過頭不讓他撫摸毛髮。我猜我上前去的話估計得被這隻畜生咬一口——貓祖宗總是很難伺候。我又掏出手機刷了幾波朋友圈。沒什麼新鮮事。等待的時間便漫長得有些無聊。
冬天。天黑的很快。我看看錶。才晚上七點。整個城市已經變得漆黑。無星無月。門外的世界只有喧囂二字。
漸漸地有一些人走進來。和我差不多。點了一杯酒。然後靜靜地坐着。只是我還是和他們有些不同。我是在等人。他們不知道是來做些什麼的。
嗯?
說起來。我的酒呢。
我張望了一下吧檯。好像沒有服務員忘記送出的酒。於是我喊了一句。
一個戴着眼鏡、瘦小的女服務員小跑過來。
——先生有什麼需要?
——我的酒呢?
——哎?沒有上嗎?稍等哦我去幫您覈實一下……
然後她又慌慌張張跑回吧檯後面去確認了。
我有點生氣。爲什麼不是那個大胸女服務員來呢。這人看起來傻乎乎的。我還記得剛剛那個大胸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好聞。
五分鐘後。滿臉通紅的眼鏡妹來到我的卡座。
一杯呈現瑩綠色的酒被放在我面前。【實在抱歉。先生。您的酒。】
我沒說話。爲什麼那個大胸妹再也不過來了。明明現在店裡人不多。她不可能在後臺忙到不可開交。眼鏡妹見我沒有反應。也面露尷尬。放下東西以後便窘迫抱着托盤地退下了。
搞什麼。
我不爽地拿起我的酒杯。猛喝了一口。有點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