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生寶貝
一幢白色的別墅。
高大而突出的契形屋頂,其側面頂配有若干老虎窗。另外,契形屋頂的上下兩邊楣口都有像小臺階一樣的裝飾長條。寬長的屋檐下均等排列裝飾託座,窗戶分隔細緻,低層窗戶和大門上常爲拱形氣窗,二層窗小而簡單。
別墅的設計並沒有特別的地方,讓紀清時覺得特別的是,這些對她畢恭畢敬的黑衣男人。
他們,是做什麼的?
師叔的朋友,或是手下?
她下車,在衆人的注目禮下步步向前走着。
這一步步,每一步都意味着新生。
門口。
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同樣穿着一身黑色,不過,他戴着一雙白色的手套,和衣服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口氣冷漠道:“紀清時,歡迎回家。”
回家?
紀清時一愣。
法國,她還是第一次來呢。
“紀清時,十七歲。
七歲那年,母親去世,成爲孤兒。
同學之間互相傳開,惡毒的女同學當面挑釁:紀清時,你那當舞女的媽媽,終於死了嗎?死在哪個男人的牀上,你知道嗎?
你一拳把那女生打倒在地,狠狠的朝她吐了一口口水:我從來不認爲,我母親的工作有多卑賤。下次,有誰再說,我就撕裂誰的嘴。
言語凌厲,眼神透着陰鷙的兇狠。把當時在場的同學們,全都嚇壞。
原本紛紛指指點點的一雙雙手,立刻背在身後,全部噤聲失色。明明是同年級的小孩,你卻像是惡魔一般,輕慢擡頭,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和眼神,掃視圍觀的同學。
後來跟着父親去了A市,繼母的虐待、異母哥哥的不懷好意,這些長期的精神和肉體折磨,你都記在心裡。
紀清時,我說的對嗎?”
“全對。”紀清時淡然一笑,“想必,你是師叔了。”
能夠了解她的過去這麼詳盡透徹的,一定是師叔。師叔瞭解她的母親,瞭解她又有什麼稀奇的?
這個師叔,明明說了很多話,言語之間,卻透着冰冷。
“你,很像你母親。”他轉身,進門。
紀清時想,母親,她像母親嗎?母親那樣驚心動魄的美麗,她還沒遺傳到半分。師叔說的,應該是和母親一樣的,天生黃色微卷的長髮吧。
紀清時沒來得及多想,跟着他進門。
他繼續說:“你是在疑惑他們爲什麼叫你紀小姐?你的母親曾經在這裡生活了數十年,而這,是你外公畢生的心血,這纔是你的家,真正的家。”
“外公?”紀清時有些驚訝,畢竟,她從來不知道外公,甚至,母親也從來沒提過外公。而所謂的真正的家,又是什麼意思?
“沒錯,你先洗個澡,將來,你有的是時間。”他拍拍手,便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走過來,“王媽,帶小姐去房間吧。”
紀清時望着他的背影,思忖着他爲什麼帶着面具。
是因爲太帥還是太難看,或是因爲有着不爲人知的過去?
師叔的話,提及了母親和從未謀面的外公。
這些,都成了她心中的疑團。
以及,師叔突然的聯繫她,許諾她全新的生活,如此的突如其來。她是否,有值得利用價值?她從來不相信,誰會對誰無緣無故的好。
可是,她明明一無所有。
還有什麼價值呢?
紀清時跟着王媽上樓。
王媽熱絡的說着:“小姐,你出生的時候,我只見過你一眼,那個時候的你啊,像只小貓崽,又瘦又小。十七年了,我這老媽子還能見到你,真好。在那邊生活一定很苦吧,我聽老闆說過,那邊的人很壞。你真的太瘦了,得多吃點纔好,不過,回家就好了。我馬上做些吃的,你喜歡吃什麼?”
紀清時道:“只要,不放香菜,我都吃。”
她的確不算挑食,但是放了香菜的菜,她是絕對不會吃的,氣味也不能聞。她說了這句話的時候,忽又想到,這邊是法國,王媽究竟是做中國菜還是做西餐,她都沒問……於是笑了笑自己。而王媽的熱絡,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是是是,小姐不愛吃香菜,我記住了。”王媽努力點點頭。
王媽將紀清時房間的門推開。
簡單卻精緻的房間,紀清時看了第一眼便愛上了。
偌大的書櫃,更是讓她愛不釋手。
師叔,的確瞭解她。
包括,她喜歡看書。
她望向窗外。
淡漠的師叔,很好相處的王媽,新的房間,一切都是新的。
未來,未來會是什麼生活?
她的手觸碰到口袋裡的小刀,她將手伸進口袋,摸着小刀。
媽媽,你看到了嗎?
清時——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而紀清時的內心也在惴惴不安着。
一個充分了解她的師叔,擁有着無數強大的男人爲他效命。
王媽叫他老闆,似乎,他又只是個商人。
他要她做什麼,真的,只是因爲,外公留下來什麼嗎?
如果說繼承,已經這麼多年了,爲什麼現在,要她來法國?
遠方,紀清時望見了一條小河。
羊兒在河灘上,慢慢悠悠的行走。
這座隱匿在鄉村裡的別墅,究竟是什麼地方?
A市。
酒店。
男人抱着宿醉略疼的頭,回憶着昨晚的一切。
他叫做周壁笙,是A市金融界大亨的兒子。
昨晚,一個朋友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酒會。
酒會之上,大家高聲呼喊着,周公子,周大少。
他享受着父親成功生意帶來的一切利益,享受着無數人圍繞着他。
紙醉金迷。
鶯歌燕舞。
到酒店睡覺,竟然有美人自投懷抱。
沒錯,昨晚的一切模糊卻感受真實,的確有個美人,雲雨一番。
而現在,美人兒不見了。
現實也給了他重重一拳。
破產,竟然,破產了。
堂堂周家,破產了。
周父,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這個弟弟每天謀劃着周家的生意。
在周壁笙看來,這次的破產,不無意外,一定是二叔的詭計。
父親一直對而出有所防備,從來不敢掉以輕心。
可是,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周壁笙也沒想到二叔的計劃這麼快,快到讓他的父親和他措手不及。
他將原本丟在地上四分五裂的手機撿起來,將電板安好,播出一個電話:“阿南。”
阿南,是他的摯友。
也許,此時此刻,只有和阿南,他才能說說話吧。
“壁笙,我看到了今天的報紙,你現在在哪。”電話那頭,阿南的聲音關切而焦急。
“什麼都沒了,你還來看我幹什麼。”周壁笙有些頹唐,無力的說着。
“你以爲我陳南,圖你周大少有權有勢嗎?”
於是,周壁笙說出地址。
畢竟,阿南是唯一一個,從來不因爲他的家世,而阿諛奉承的朋友。
這時候,家中總管打電話進來,周壁笙按下OK鍵。
“喂……”
“少爺,老爺剛纔突發腦溢血住院了。”
“哪家醫院?”
然後是管家報出醫院的名字。
人生禍不單行。
也充滿着諷刺。
就在昨晚。
就在昨晚。
他還是周家大少。
今天,卻掉入了深淵。
突然破產。
父親住院。
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
什麼,都沒了。
而……
就在這一天。
十七歲的紀清時去了法國,開始新的人生。
二十歲的周壁笙在A市,失去一切榮華。--66聽有聲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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