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正欲掉轉頭,忽然看到賣包子的地方鬧了起來,只見幕星飛快的拉扯着她的手:“母后,快看,他們都打那個弟弟,好可憐啊,母后快救救他。”
柳柳一聽到兒子的話,擡眼看過去,發現有一個和幕星差不多打的小男孩被賣包子的小二提在手裡,惡狠狠的扇他的耳光,那小孩子一身的狼狽,衣衫破爛,像個小叫花子似地蓬頭垢面的,卻死死的抓着手裡的包子,那白白的包子被他的髒手一抓,現出兩道黑印子,可看他小小的年紀就是被打仍死命的拿着包子,圍觀的人全都一臉看好戲,也沒人說話,那店小二越發的叫囂。
“停車,”前面駕車的太監一聽到太子殿下的聲音趕緊停下輦車,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幕星飛快的掀簾走下輦車,陽光如萬道金縷灑在他小小的錦袍上,頭上的烏絲用鑲嵌着大顆珍珠的金簪束起,周身華貴,美不可言,那本來圍在包子前看熱鬧的人一看到他,忍不住讓了開來,心裡暗自猜測着這個小孩子是誰啊?逼人的貴氣中帶着凌厲的寒氣,走到店小二跟前,冷冷的開口。
“把他放下來。”
那小乞丐擡起頭望着地下的小孩子,眼裡滿是欽佩,崇拜的望着小小的幕星,他是誰啊?好像頭上渡了一層金光似的,長得可真俊啊?小乞丐看得呆了,也忘了去掙扎,那一直拽着他的店小二聽到幕星的命令,本想反抗可就是有一種膽怯的心態,使得他不敢反駁,飛快的把手裡的小乞丐放下來。
幕星走到哪小乞丐面前關心的問他:“你沒事吧。”
小乞丐此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其實他一點也不怪店小二,因爲是他自個做的不對,孃親無數次教育他,不可以偷人家東西,可是孃親病了,還沒有吃飯,他只好出來偷東西,這幾年來,他們總是被人追殺,孃親一直說,想帶他回月華國去,雖然他不知道月華國在什麼地方?可是因爲總有人要殺他們,所以沒辦法實行,乞丐茫然的搖了搖頭。
幕星站起身擡頭冷蕭的望着店小二:“太可惡了,爲什麼要打他,就因爲兩個包子嗎?”
店小二被幕星的勢態嚇住了,一看這小孩子身後的陣仗,就知道這小傢伙非富即貴,他哪裡敢得罪啊,趕緊小心的開口:“他每次總來偷包子,所以我才生氣。”
幕星沒說話,掉頭望向身後的宮女:“明月,給店小二銀子,以後他再來拿包子,隨便他拿。”
“是,小主子,”已經下了輦車跟在幕星身後的明月看到小主子很有仁慈之心,不由得心裡感慨萬千,用力的點頭,拿出一錠銀子遞到店小二的手上,那店小二一看兩包子人家給一大錠的銀子,哪裡敢要,連連擺手:“算了,算了,不要了。”
“收下,”幕星也不說話,冷瞪了店小二一眼,很奇怪這傢伙在幹什麼,先前人家沒錢他非跟人家要,現在給他了又不敢要,不悅染於他的脣角,浮起絲絲冷笑:“以後要是再看到你欺負他,小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這句話使得圍觀的人和太監宮女全都膛目結舌,太子爺可真夠粗魯的,連小爺都出來了,不過誰敢說話,只聽到店小二恭敬的聲音:“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雙手誠惶誠恐的接過了那錠銀子,雖然心裡高興,可誰知道是福是禍呢,這些有錢的人翻臉可比變天還快。
幕星掉轉頭望了一眼地上的小身影,柔和了臉部的線條:“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乞丐倔強的望着幕星,雖然他身着破爛,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是狂傲不桀的,雖然對幕星幫助他的事心存感激,但是小小的臉蛋卻挺翹着,直視着幕星不卑不亢的開口:“我叫鳳心魂。”
鳳心魂?柳柳呆愣了一下,鳳應該是國姓吧,這小孩子竟然說他姓鳳,是誰給他起這麼大逆不道的姓氏的,眼裡暗芒斂去,卻聽到騎在馬上的日影大喝一聲:“大膽小子,鳳乃國姓,爾一個小乞丐,竟然敢用國姓,大逆不道理該處死。”
鏗鏘有力的聲音沖天而起,驚得街邊圍觀的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往後退了幾步,誰也不敢開言,除了替小乞丐擔了一把心,大街上靜謐得就是一根繡花針掉到地上都能呼見。
日影的話音一落,他身後的幾個侍衛立刻拔出寶劍,寒光爍爍,光芒耀眼,眼看着一場屠殺就要開始了。
而立在小乞丐身邊的幕星揚起秀氣的眉,不悅地瞪了日影一眼,冷哼:“日影,你別嚇着弟弟了,把刀劍收起來。”
柳柳聽了兒子的話,讚許的點頭,幕星有一顆仁慈之心,將來可以做一個明君,柳柳掉頭望向日影,日影自然不敢造次,一揮手示意身後的侍衛收起寶劍,恭敬的開口:“是,小主子,”領着人退到一邊去了。
那小乞丐雖然倔強,可他已經被追殺了很多次,對於刀劍格外的敏感,因此手心裡全是冷汗,小臉兒煞白的望着幕星。
柳柳眼看着街邊圍攏的人越來越多,他們的身份已經引起人懷疑,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只怕她們又有麻煩了,所以便朝馬車外面輕呼了一聲:“幕星走了。”
“是,”幕星點了一下頭,望着身後的下孩子一眼,鳳心魂?這名字真好聽呢,如果是自己的弟弟該多好啊,感嘆一番,揚了揚手和鳳心魂道別,走到輦車前準備離開,那鳳心魂卻在最快的時間裡衝了過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這動作把幕星嚇了一跳,他幹什麼?
“快起來,你幹什麼?”幕星伸出手拉他起來,可惜那小乞丐楞不起身,下了死命的跪在地上,一迭連聲的哀求着:“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孃親吧,救救我孃親吧。”
鳳心魂雖然經常被人追殺,但是這一次卻願意相信眼前的這個小哥哥,他那麼可愛又善良,一定不會是壞人的,所以他希望他們能救救他的孃親,幕星呆住了,這種事他不知道該咋處理,柳柳掃了一眼周遭,還是把小乞丐帶到輦車上來再說。
“讓他上來吧,幕星,”柳柳沉聲吩咐兒子,幕星一聽到母后發話了,趕緊伸出手拉起鳳心魂:“快起來,我們會去救你孃的。”
兩個小孩子一先一後的上了輦車,鳳心魂因爲身上太髒,一上輦車來,便有一股難聞的怪味道,但是柳柳若無其事的打開車窗,望着對面像小兔子一樣驚慌的鳳心魂,奇異的發現,這個小孩子和幕星竟然有二三分的相像,好奇怪啊,柳柳感嘆,沉聲吩咐前面駕車的太監:“走吧。”
輦車便行駛起來,柳柳坐在輦車裡望着鳳心魂,柔聲開口:“你娘怎麼了?”
“她病了,求求你們救救她吧,”鳳心魂竟然想在馬車上站起來磕頭,一旁的幕星飛快的按住他的身子:“你別動,沒事的。”
“好,她現在在哪裡呢?”柳柳點頭,想到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在外面求別人救他的孃親,這孩子是何等的有孝心啊。
“在東郊的破廟裡,”鳳心魂難過的開口,他出來有好半天了,孃親不知道怎麼樣了,心裡忽地不安起來,望着幕星催促起來:“哥哥,能快點嗎?我怕有人殺我孃親。”
“殺你孃親,光天化日之下誰這麼大膽,”柳柳臉上染上怒意,這可是京城,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公然行刺,真是太可惡了:“是你們的仇家嗎?”
“不知道,我娘說她在這裡一個親人也沒有,她的家在千里之外的地方,很美很漂亮的地方,”鳳心魂說起孃親的話,小臉蛋上充滿了嚮往,但是他的話,使得柳柳臉色一怔,千里之外的地方,他究竟是誰?認真的打量着鳳心魂,天哪,他的容貌活生生的就是鳳冽的翻版,他竟然是炎親王的孩子,難怪姓鳳,其實這根本就是他的姓氏啊,柳柳一想到這裡,心裡激動不已,飛快的伸出手拉住鳳心魂的手。
“你娘是不是叫解蘭?”
鳳心魂疑惑的望着柳柳,小心翼翼的點了一下頭:“是,我娘叫解蘭,您是?”
柳柳的眼裡染上氤氳之氣,天哪,鳳冽啊,你究竟做的什麼孽啊,讓自個的親生兒子在外面流浪了整整五年,還害得母子二人被追殺,看到心魂的樣子,便可知道解蘭公主受了多少的委屈啊,柳柳一想到這個,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把鳳心魂拉到懷裡,拍着他的後背,柔聲的開口。
“心魂別怕,我是你孃的好朋友,現在我們去救你娘,我一直在找你孃親。”
鳳心魂吸着柳柳身上好聞的味道,大眼睛裡流出了眼淚,他有親人了嗎?靜靜地哭了起來,柳柳柔聲的哄他:“心魂別哭,”說完朝外面心急的命令:“立刻去東郊的破廟,要快。”
那太監得了皇后娘娘的話,哪裡敢怠慢,一揚馬鞭,馬兒發出嘶鳴,撒蹄狂奔,直奔東郊而去。
一座破舊的廟堂,周圍雜草叢生,殘敗不全,鳳心魂領着柳柳和幕星等下了馬車,柳柳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心裡同時震撼住了,解蘭的脾氣果然高傲,寧死也不回炎親王府,如果她回去的話,相信鳳冽一定會封她爲正妃的,但是她寧願在外面被人追殺,也不願意讓人瞧不起吧。
鳳心魂一下了輦車,小身子飛快的往裡面衝去,大叫起來:“孃親,孃親,有人來救你了,孃親?”
可是不大一會兒裡面竟然傳出了哭聲,柳柳臉色一白,身形一閃奔進破廟之內,只見一張草蓆鋪地,到處是雜草,幾個破碗,幾件破舊的衣衫,扔得到處都是,可是卻沒有解蘭的身影,只見心魂哭得傷心欲碎,臉色都白了。
“孃親不見了,她被壞人抓走了。”
柳柳冷沉下臉,忽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飛快的閃身躍上房頂,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抗着一個人疾駛而去,看來是有人想殺瞭解蘭,因爲她們過來壞了他的好事,他心急的把她抗上就走,可惡,柳柳周身的寒氣溢出來,身如飛燕,直追那逃竄的人。
日影和那些侍衛一看到娘娘單身涉險,飛快的命令:“你們守着小主子,我去協助娘娘。”
柳柳的輕功早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幾個大縱身便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周身暴戾凌寒,目光冰冷:“立刻把她放下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那黑衣人沒想到眼前這個絕色天香的女子武功如此厲害,完全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心裡輕顫,飛快的放下肩上的女人,那女人頭髮篷亂,看不清臉上本來的樣子,只見她不時的輕吟出聲,看來真的生病了,很痛苦的樣子,柳柳一看到眼前的解蘭公主竟然如此痛苦不堪,周身的毛細管擴張開來,陰森森的盯着那黑衣人。
“你好大的膽子,給我去死。”
柳柳話音一落,身形閃過,電光火石間便抵制住了黑衣人的動作,那黑衣人徹底的呆了,這女人究竟是誰?身手如此凌厲,從沒聽說過有長得如此美貌的女人武功如此之高的,柳柳看也不看黑衣人,嗜色血眸閃過殺氣,一伸手五指如爪,只聽到咯崩一聲響,那黑衣人的脖子已經斷了,身子往下一癱,柳柳伸出手扶住蓬頭垢面的解蘭。
這時日影已經到了,遠遠的望到皇后娘娘狠厲的殺氣,殺人的手段辛辣無比,不由得頭皮發麻,看來誰要是得罪這個女人,必沒有好果子吃,忙恭敬的開口:“娘娘,你沒事吧。”
柳柳揮揮手,淡然的開口:“沒事,把她帶回去吧。”
日影立刻伸出手提起這個女人,不知道皇后娘娘爲什麼要救這個女人,渾身上下一股酸臭味,使得他皺眉,提着她緊跟着娘娘的身後縱身落到破廟前,小小的鳳心魂一看到孃親沒事了,早緊張的過來,一迭連聲的叫起來。
“孃親,孃親,我找人來救你了。”
解蘭聽到兒子的呼喚,總算恢復了一點的意識,艱難的伸出手撥開頭髮,便看到了蹲在面前的柳柳,那種看到親人衝動感,使得她的眼裡流下淚來,柳柳握着她的手,心疼的嘆息:“你這是何苦呢,讓自己受苦,還讓心魂吃這麼大的苦,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和心魂都會沒命的。”
“我?”解蘭想說些什麼,但因爲又餓又急,再加上生病了,一口氣接不上來,竟然昏了過去,而站在柳柳身後的翠兒和彩霞還有明月她們早呆了,愣愣的輕呼一聲:“公主?”
“是解蘭公主?”大傢伙都愣了一下,眼睛飄向那叫鳳心魂的小孩子,既然叫鳳,那麼他便是炎親王的孩子了,天哪,沒想到孩子這麼大了,受了多少苦啊,解蘭公主一定很恨炎親王吧,既然恨爲什麼又要取自他的姓呢,也許是又愛又恨吧,這種倔強的個性倒是讓人敬佩。
一旁的鳳心魂看到孃親昏了過去,立刻像瘋了一樣的叫起來:“孃親,你醒醒,孃親你醒醒,心魂害怕。”
柳柳伸出手來拉起鳳心魂,柔聲的安慰他:“心魂別傷心了,你娘沒事,我不會讓她有事的,現在我們帶她去看病吧。”
“嗯,”鳳心魂聽了柳柳的話,立刻放開孃親的身子,原來孃親不會有事,這太好了,剛纔他看到了這個好心人的武功,好高強啊,這下他們不礙事了,小臉蛋上眼淚嘩嘩的流着,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受了這麼多的苦,自然恐慌,衆人不由在心裡責怪起炎親王來,這五年怎麼就不知道找她們母子二人呢?冤孽啊,這孩子心裡一定有陰影。
柳柳吩咐日影把解蘭扶到後面的一個輦車上,幾個小丫頭和她們一起坐在前面的輦車裡,後面給解蘭母子二人共乘,輦車離開破廟,一直往柳府走去。
高大威嚴的柳府門前,立了一堆的下人,伸長脖頸張望着,每個人都神情激動,這其中最興奮和難以置信的就是已辭官的柳老丞相和柳夫人,女兒竟然沒死,五年的時間裡,他們蒼老了很多,先是柳絲的事情,又是柳柳的事情,接着柳霆又離家出走了,兩個老人鬢邊已生出縷縷白髮,神情是疑惑憂慮的,怕自個兒空歡喜一場,當年他們是親眼看到女兒葬進皇陵的,沒想到她竟然死而復活了,昨兒個夜裡,皇上派小太監過來宣旨,皇后娘娘要回柳府探望二爹孃,讓柳府的人準備好接鳳駕,而一直離家的柳霆正好回家,一家人徹底的愣住了,一夜沒睡,一大早便守在門前候着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柳老爺和柳夫人還有兒子面面相覷,怎麼還沒有來呢,正疑惑着,那柳府到街口打探消息的下人已飛奔而至:“稟老爺,夫人,輦車過來了輦車過來了。”
“好,”柳老爺激動地點頭,聲若洪鐘,鏗鏘有力,伸出手挽扶着柳夫人,夫妻兩人整理了一下衣衫,就連一邊的柳霆也有些緊張,五年未見的柳兒該是什麼樣子呢?當年最後的驚鴻一瞥,深深地留在他的腦海裡,五年了也未消逝,但是他把對妹妹不該有的情愫全部化解掉了,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愛妹真切的兄長,柳霆正想着,從他的身後鑽出來一個嬌俏可人的女人,一臉驚奇的望着大門口,不住嘴的追問。
“柳霆,你說妹妹是皇后嗎?真的是皇后嗎?”
這個說話的人叫谷藍,自從街頭偶遇到落魄的柳霆,便驚爲天人,從此後專心的圍着柳霆的身邊轉,足足有三年了,柳霆的生活裡已經習慣了這個嘰嘰喳喳的女人存在着,就算他板下臉來,這女人只當沒看到。
柳霆望了一下谷藍,鼻孔朝天,理都不理她,谷藍笑嘻嘻的開口:“拽什麼啊,說給我聽聽也高興高興,好歹她也是我妹妹了,”完全一副自家人的嘴臉,柳霆嘴角抽搐幾下,終於忍住反駁她,而柳丞相和柳夫人掉頭望了一眼,笑着相視,這丫頭他們倒還喜歡,自從她來柳家,家裡熱鬧多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輦車已駛近柳府,停在空曠的門口,一干下人全都跪了下來,柳丞相和柳夫人還有柳霆連禮都忘了行,緊盯着輦車門口,生怕走下來的女人不是柳柳。
只見珠簾掀動一下,首先下來的是身着華服的四個宮女,然後是一個粉妝玉徹的小孩子,一躍到地上便睜着大大的眼睛,骨溜溜的轉着,柳丞相和柳夫人看到這孩子第一眼便喜歡得緊,只是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緊隨着孩子身後的是一個身着紫色刺繡鳳凰裙,華貴無比,頭上挽逶迤髻,頭頂正中插着展翅高飛的鳳凰釵,陽光下,金絲縷縷,流蘇晃動,好不耀眼,再看那張比花還豔的粉臉,看呆了衆人,因爲柳府的二小姐可是京城的第一醜女,何來這等仙姿國色,柳柳的此等容顏只有柳丞相和柳夫人還有柳霆在最後的一刻見到過,因此上前一步哽咽着叫了一聲。
“柳兒,你回來了。”
柳柳擡頭望着眼前的爹孃,五年的時間未見,爹爹和孃親老了好多,真是做女兒的不孝,讓他們操心了,柳柳眼裡氤氳,輕聲喚了一句:“爹孃,是柳兒不孝,讓爹孃操心了。”
柳丞相和柳夫人上前一步摟過女兒的身子,眼淚終究忍不住流了下來,柳柳陪着他們傷心了一回,擡頭見一旁的柳霆正激動地望着自個兒,鬆開爹孃的身子,回身望着哥哥,伸出手來握着哥哥的手:“哥哥還好嗎?”
“好,”千言萬語化着一個字,想到她五年前的死,忽然有一個想法,只要她快樂的活着就好,再也沒有別的奢求,只求能看着她開開心心的活着,快樂着,他的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讓你們費心了,”柳柳笑語,她的話剛完,站在柳霆身後的谷藍飛快的鑽出頭來,笑眯眯的發出驚歎:“天哪,這是妹妹嗎?好親切啊,還是皇后,多美啊。”
柳柳看到這突然冒出來的嬌俏女子,認真的打量了幾眼,擡頭望着哥哥:“這是嫂嫂嗎?”
柳霆臉色暗了一下,還未說話呢,那谷藍早歡天喜地的走上前一步,拉住柳柳的手,激動的叫起來:“是啊,妹妹,我是你未來的嫂嫂,這個小孩子是誰啊,長得太可愛了。”
谷藍的話把大家的注意力轉到了幕星的身上,柳府上下的人再次的發出驚歎,是啊,這孩子長得和柳兒好像啊,難道當年那個孩子根本沒死,不由激動地盯着幕星,柳柳伸出手拉過幕星。
“幕星,過來見過外祖母、外祖父,這是舅舅。”
那幕星看到孃親如此高興,早乖巧的走到柳丞相和柳夫人面前甜甜的叫了一聲,那柳丞相和柳夫人一下子被他收買了人心,歡喜得跟什麼似的,伸出手來牽着他,回頭望着柳柳:“柳兒,進去吧。”
“是,爹孃,”柳柳笑點着頭,準備往裡面走去,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臉色一變,立刻停住了身子:“等一下,把一件事情忘了。”柳柳說完,回頭望向立於門前的日影:“把解蘭公主立刻扶進來,派人去找個大夫過來。”
“是,主子,”日影點了一下頭,走到第二輛的輦車前,和另外兩個侍衛恭敬的把解蘭公主扶下來,柳家的人看到蓬頭垢面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嚇了一跳,望向柳柳,柳丞相關心的問:“柳兒,這是誰啊?怎麼這樣了?”
柳柳眼眸暗了一下,輕聲的開口:“等安置好公主,柳兒在告訴爹孃事情的經過。”
“好,”柳丞相點頭,飛快的命令府裡的小丫頭過來,把解蘭公主送進小姐們以前住的聽風樓裡去,另外派人去請了大夫,接下來忙碌了一通,小丫頭們給解蘭公主盥洗了一番,又把鳳心魂待下去盥洗了一番,兩個人收拾乾淨了,大夫也來了,給解蘭公主診治過後,稟明病人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長期飢餓營養不良的原因,以後只要好好調理就沒事了。
大家才鬆了一口氣,因爲公主昏迷的原因,現在沒辦法進食,柳柳便吩咐小丫頭熬了烏雞湯喂送一些,等她醒過來再準備些可口的飯菜送進去,把一切安排妥當,便和家人一起走回正廳。
正廳上,柳丞相和柳夫人請了女兒上座,本來柳柳是堅持不肯的,但是她是堂堂國母的身份,這一點柳丞相還是堅持的,兩個老人家坐在女兒的左手邊,柳霆和谷藍坐在右手邊,而幕星從頭到尾都被柳夫人緊牽在手裡,一刻也不放開,臉上滿是開心的笑意。
“那個是大夥兒找翻了天的解蘭公主嗎?”柳霆沉聲的問,他雖然不管朝中事,可是行走在江湖上,信息還是有的,百姓們議論紛紛,對於眼下的朝政爭議很大,尤其是最近月華國的兵犯邊境,搞得人心惶惶,還威傳皇上離宮出走了,幸好現在皇上回來了,相信以皇上的睿智,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倒是柳兒這次回來,好像有點麻煩,因爲樓家是朝廷目前最大勢力,肯定有很多人對柳兒的事大做文章,因爲當年皇后是葬入皇陵的,現在又說皇后回來了,那些人一定會說皇后是假的,到時候說不定說皇上欺矇天下人,把不明來歷的女子搞進宮來,這樣連皇上的名譽都受損。
“是,”柳柳點了一下頭,眼神冰寒,美麗的臉上罩上狠厲,像一朵美麗有毒的罌粟花,散發出她的嬌豔時同時也散發着它的毒汁,只要是別有用心的人,一定會遭受到她的毒害。
“不知道五年前公主和炎親王爺發生了什麼事,公主離開了炎親王府,在天香寺後面的庵堂裡出家,後來的事我不清楚,但大致上應該是公主發現自己懷孕了,離開了庵堂,到處流浪,後來被那些躲在暗處的人發現了她的蹤跡,便派人追殺她,而那些殺手背後的黑手,又攪到月華國去了,這樣成功的挑起了兩國的戰爭,而解蘭公主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中,那月華國的皇帝哪裡知道,是這些壞人一邊追殺他的女兒,一邊挑起了兩國的戰爭,使百姓陷入惶恐。”
“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五年的時間裡,皇上過於沉痛,把很多朝政之事託於炎親王管理,炎親王是個將帥之才,卻不是定邦安國之才,這一點先帝是知道的,所以纔會讓風邪繼位爲皇上,這五年來炎親王整治下有很多的漏洞讓那些人鑽了進去,”柳丞相心痛的開口,對於朝廷上的形勢他多少有些瞭解,但是因爲女兒逝世,夫人太過於傷心,他也力不從心了,所以便辭官回家了。
“好在現在皇上振作了起來,只要皇上下了決心整治朝綱,相信用不了多久,朝廷便會恢復清明,”柳霆怕妹妹擔心,開口分解,其實他是相信皇上的實力的,風邪是個有能力的人,只要他想做的,沒有做不到的,行事果斷,大刀闊斧之能。
柳柳點了一下頭,她也相信風邪的能力,只不過對於他五年來的自暴自棄有些不可思議,她不能理解風邪是因爲喜歡她呢,還是因爲自責,自責自個害了妻兒,不過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做,柳柳擡眸望着柳霆。
“哥哥,我希望你幫幫皇上。”
“柳兒?”柳霆驚訝的張大嘴,沒想到妹妹會直截了當的提到這件事情,說實在的,他胸中有謀略,苦學多年就是爲了一展抱負,荒廢了很多年,以前是因爲爹爹是當朝的丞相,而柳家不宜光芒過甚,後來妹妹去世了,他又無心進朝廷,此時一聽到柳柳的建議,竟有一剎那的恍神,正廳裡的人全都望着他,等着他說話,一直坐在柳霆身邊的谷藍高興地拍着手兒。
“太好了,霆哥哥,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會幫助皇上把壞人都懲治了的,你就答應了吧,”谷藍說完伸出手來晃柳霆的手臂,柳霆冷沉下臉,這女人可真多事,不過看她肯定着他的能力,倒也有些高興,而且自己本來就想着要做事了,既然妹妹張口了,他就別拿喬了。
“好吧,我答應你。”
柳丞相和柳夫人還有柳柳一聽到柳霆的話,早高興地笑了起來,柳府的大廳上歡樂起來,那谷藍的笑聲好似銀鈴般的傳出去好遠,就在這時柳府的小丫頭飛快的走進來稟報:“稟老爺夫人,那病人醒過來了,奴婢們已經送了東西過去,讓她吃完了,她說想見娘娘。”
“喔,她醒了,”柳柳急急的從高座上站了起來,和爹孃招呼了一聲離開了正廳,領着幾個小丫頭和柳霆直奔聽風樓而去。
聽風樓裡依舊柳樹成蔭,鮮花爛漫,輕風拂過,梧桐輕響。
柳柳一走進寢室便聽到有說話聲想起來,原來是小小子鳳心魂在陪着他孃親說話兒:“孃親,你知道嗎?哥哥長得好俊喔,還有那個好看的娘娘真美啊,和孃親一樣漂亮呢?”
公主解蘭歪坐在牀榻上,掉頭打量着寢宮內的一切,幽雅安靜,聽說這裡是柳府,這個房間是皇后娘娘未嫁前住的地方,從這裡可以看出娘娘的成長足跡,她應該是那種不喜歡奢華的千金小姐,要不然以柳丞相的能力,這裡該金碧輝煌纔是。
“是嗎?”解蘭有些疑惑,心頭疑惑不已,她記得皇后娘娘長得一副醜顏,要不然怎麼會有京城第一醜女的傳說,可兒子竟然說是一個美人,可她詢問過小丫頭,說她們是被皇后娘娘救了的,這裡是柳府,這個柳柳難道不是那個柳柳,解蘭越想越亂,乾脆不去想了。
珠簾輕響,小丫頭挑起簾子,柳柳迎頭走了進來,解蘭愣住了,眼前的女人真的很美,用傾國傾城這個詞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難怪兒子說她漂亮,可她是誰呢?認真細看,便發現那睿智冷靜的黑瞳裡,幽深無比,臉上若有似無的淡漠,原來眼前的女子真的是皇后娘娘,原來只是一個紅胎掩住了她傾城的容顏,解蘭笑了起來。
“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她一直不相信這個女人會死,天地間的事好像都裝在她的胸中,她怎麼可能會輕易死了呢,臉上閃閃溫柔的光澤:“謝謝你救了我們。”
“不客氣,這些年你受苦了,但是你真的因爲你發生了大事嗎?”柳柳認真的望着解蘭,解蘭迷茫的搖頭,這些年來,她帶着兒子東躲西藏的,有時候也想過回炎親王府,可又怕鳳冽不承認,再給她來個野種啥的,難道她受了一次的羞辱,還要再受一次嗎?所以即便是餓死餓暈,她也沒有回去自找其辱。
“發生什麼事了?”解蘭調高眉,受驚的問着,心頭閃過疑慮,不安的望着皇后娘娘,柳柳揮手吩咐紅袖把鳳心魂帶到前面去和幕星一起玩,兩個小孩子差不多大,以後正好做個伴兒。
“紅袖,把心魂帶到正廳去和幕星一起玩。”
“好,娘娘,”紅袖點了一下頭,飛快的走過來,伸出手去牽鳳心魂,鳳心魂本是五歲的年紀,又喜歡幕星,因此小臉閃過激動,不過還沒忘記以目光向孃親請示,解蘭點了一下頭。
“好,心魂去和哥哥玩吧,千萬不要闖禍。”
“我知道了,”鳳心魂用力的點頭跟着紅袖走了出去,柳柳回身坐到解蘭的牀榻邊,揮手示意其他的小丫頭都下去,只留下她的哥哥柳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你知道嗎?因爲你失蹤了,你的父皇向鄰國借兵十萬,一共是二十萬大軍進軍我天鳳朝的邊境,眼看着兩國就要戰爭了,戰爭一起,民不聊生,你願意這樣嗎?”柳柳的話音一落,解蘭愣住了,她沒想到事情變成這樣,連連的搖頭,眼神是慌亂,她可不想做個千古的罪人,怎麼能因爲她的失蹤就兩國開戰呢?
“這可怎麼辦?父皇爲什麼這麼糊塗呢?”解蘭心急的叫了起來,飛快的坐直身子,因爲身子有些虛,頭暈目眩起來,柳柳忙伸出手把她安置好,柔聲開口:“你別急,現在挽救還來得及,公主可以寫一封信嗎?讓我哥哥派一個本領高強的人送到你父皇的手中,相信他一定會停戰的,而我們會派人把公主送到月華國去。”
“好,”解蘭想也不想的立刻點頭,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能讓自個的父皇和天鳳打起來,兩國本來一直友好,因爲她而關係交惡,那她就是到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的,雖然她很怨恨鳳冽,但是還至於想滅了他們的國家,最重要的是月華國根本滅不了天鳳朝,最多是兩敗俱傷,到時候就會有別的國家坐收漁翁之利,那個願意借兵的國家,心思昭然,一看便知道他們按的什麼心。
“謝謝你解蘭,”柳柳感激的伸出手摟住解蘭,難得她如此的深明大義,不管怎麼樣,是鳳冽的錯,希望鳳冽能明白解蘭是個不錯的女人,現在他們兩個人連孩子都有了,但願他好好珍惜,這樣心魂也有一對疼他的父母了,那個孩子格外的聰明。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解蘭輕聲的開口,柳柳鬆開她,笑了笑,她們從前的恩怨在這一笑中化爲烏有,解蘭心裡很開心,她一直遺憾不能做皇后娘娘的朋友,現在總算可以成爲朋友了,人生能得一知己足矣,柳柳朝外面叫了一聲:“來人。”便有明月走了進來請示。
“娘娘?”
“把隔壁書房裡的筆墨紙張拿過來,”柳柳淡淡的開口,明月立刻領命到隔壁去拿來筆墨紙張,解蘭緩慢的下了牀榻,柳柳伸出手扶着她坐到桌前,解蘭凝神想了一下,提筆寫了一封信,信上大致說到,自己因爲和炎親王發生了誤會,所以生氣寄居柳府,讓父皇趕快收兵,過幾日她便會回去看望父皇,解蘭一字未提五年來所受的苦楚,因爲只要她泄露一個字,只怕月華國的老皇帝就不可能收兵。
柳柳把信交到哥哥的手裡:“哥哥,你找一個武功高強的親信,連夜把信送到月華國的皇帝手裡。”
“我去吧,其他人我不放心,”柳霆站起了身,他既然決定爲朝廷效忠了,此刻正好親自出馬打一個開門炮,其他人他不放心,只怕到邊境不是那麼好出城的,要動用腦筋才能出得去。
“好,”柳柳點了一下頭,從背後拿出一個錦盒放到柳霆的手裡,柳霆打開來,只見裡面是一枚亮閃閃的大印,上面茗刻丞相的字樣,柳霆的心裡有些激動,沒想到妹妹連大印都帶來了,他柳霆總算可以一展抱負了。
“你出境的時候,那些官兵如果不放行,你可以出示大印,因爲此時不宜請旨,宮中可能有奸細,一請旨必然驚動那些人,所以哥哥要小心了,到哪裡先打探一下,看看哪些人是忠實可靠的,哪些人不可靠,你可以憑記這大印,把邊關那些惡人一併處治了。”
柳柳吩咐完了,柳霆點頭,望着妹妹,妹妹的頭腦一點也不比自己差啊,如果她是男兒身,將是國家的棟樑之才。
寢室內,柳柳等到哥哥走了,回身望向解蘭,見她欽佩的望着自個兒,不禁柔軟的笑笑:“怎麼了?”
“做你的敵人真是自找死路啊,這佈局太可怕了,相信暗處的那些人早晚會被你們收拾了,”解蘭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因爲她沒有忘了自己的兒子姓鳳,如果天鳳亡了,兒子的根也就不在了,所以她由衷的希望天鳳越來越富強。
“既然他們敢惹,那就要承擔惹惱我們的怒氣,”柳柳張狂的開口,周身的冰寒,不過在迎上解蘭的視線時,抿脣一笑,她就是這樣的人,對朋友一向仁慈,對敵人連一絲兒的餘地都不留。
解蘭點頭,站起身往牀榻上走去,她有些坐不住了,柳柳伸出手扶着她的身子安置到牀榻上,細心的給她掖好被角,淡笑了一下,柔和的望着解蘭,現在她們要來談談的心魂的事情了,解蘭這樣帶着心魂在外面亂跑,對兒子的教育並不好,她真心希望她能帶着心魂回炎親王府去。
“解蘭,你應該讓心魂回炎親王府,難道你希望心魂一直沒有爹爹嗎?他本來是天鳳朝的王爺,可是卻活得像個乞丐,而你是一個公主,卻在外面流浪和被人追殺,如果鳳冽知道這件事會痛苦的。”
“我想過把心魂送回去,自己一個人去流浪,可是我害怕他不認心魂,然後說心魂是個野種,他不是野種,我解蘭也不是壞女人,所以我寧願一死,也不會去自找欺辱的。”解蘭想起當年的事情,臉色陰暗下來,銀牙咬着脣,溢出血來,嬌豔的臉蛋上閃着堅定,大不了娘倆一起死,反正她已經對得起心魂了,她費了那麼大的勁把他生下來,並沒有打掉他,所以就算她們死了,她也對得起他了。
“解蘭,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柳柳相信解蘭不是那種壞女人,雖然她曾經使過小心眼,但絕不是那麼罪大惡極的女人。
“當年?”解蘭的眼神迷茫了一下,回憶是痛苦的,她停了一下,本來不想說的,可是五年來受的苦,使得她想好好發泄一下,忍不住喘着粗氣開口:“他強暴了我,因爲愛他,我不怨恨他,後來他留我在王府裡做一個侍妾,可是王府裡另有兩個小妾,她們看我出身高貴,就處處刁難我,有一天夜裡,我不知道什麼昏迷不醒,醒過來以後房間裡竟然多了一個男人,王府的下人,鳳冽大怒,把我趕出了王府,你說我把心魂送回去,他若說心魂不是他的孩子,我怎麼說?其實我和那個男人什麼都沒有,那個男人也被迷昏了。”
柳柳聽着解蘭的話,徹底的呆住了,原來鳳家的兩兄弟都這麼的可惡,鳳邪和鳳冽比起來竟然好多了,至少他是給自己解毒的,而不是強*奸了自個兒,女人真是命苦,柳柳嘆息着。
“你爲什麼不和鳳冽說清楚呢,他那麼憤怒,也許是因爲在乎你,你五年不見了,他一定後悔了,還是回去吧,”柳柳認真的開口,她第一眼就看出心魂是鳳家的孩子,他長得和鳳冽那麼像,怎麼會是別人家的孩子呢?
“可是我害怕他不承認?而且我不想回炎親王府去,如果把心魂送進炎親王府,我就要和他分開了,我們母子二人相依爲命了五年,所以我想帶心魂回月華國去。”
解蘭的話音一落,柳柳立刻舉手阻止:“萬萬不可,如果你帶着孩子回去不回來了,你父皇相信那壞人的話了,到時候就算你想阻止他和天鳳交戰也阻止不了的,讓我來幫你好嗎?”
柳柳真摯的開口,無論如何,他和鳳冽是朋友也是親人,所以她不能看着他的骨血流落在外面。
解蘭聽了柳柳的話,一時啞然了,她不能帶着心魂回月華國去,而那些躲在暗處的人還等着殺她們母子二人,看來她們只能等着皇后娘娘的安排了,解蘭點頭:“好,”她相信皇后娘娘,全然的相信她。
柳柳看到解蘭有些累了,便扶着她的身子躺下來:“你休息會兒,然後和我一起進宮。”